夜晚十點(diǎn),江濱路197號,霄云安保公司辦公室。
會議室里坐在整整齊齊一百多人,是公司所有安保員工,一個不差。
站在他們面前的,是如今他們的總教官,韓峰。
墻上的黑板上畫著一張大大的草圖,韓峰用那僅剩三根手指的右手,夾著水筆正在草圖上飛快地畫著,嘴里在不停地說著。
隔壁辦公室,楚凌霄坐在沙發(fā)上接電話,那邊的秦野正在向他匯報城南榮發(fā)橡膠廠的情況。
“老板,應(yīng)該是都到齊了,今天已經(jīng)沒有新人入廠了。”
“總共有三十三人,分成三組,每組一個組長,領(lǐng)十人?!?/p>
“都住在進(jìn)大門后順著進(jìn)廠通道往里面走,倒數(shù)第一棟宿舍樓?!?/p>
“門崗今晚兩個人值班,三十多歲,受過訓(xùn)練,不過身手一般,警惕性不高。”
“今晚沒有人加班,下班后走了一部分人,留在宿舍的大概有二十多個,現(xiàn)在還在打牌聊天,應(yīng)該是接到通知了,今晚不給出去……”
楚凌霄只是靜靜的聽著,也不插嘴,等秦野說完,才對他問道:
“從大門到宿舍樓有多少米?從宿舍樓到后圍墻有多遠(yuǎn)?圍墻有多高?墻頭上面有沒有東西?廠區(qū)里面有沒有探照燈?如果有的話,想辦法弄滅!”
“好,我現(xiàn)在馬上去查清楚!”秦野說完,掛上了電話。
席地而坐的雷震身邊已經(jīng)堆滿了啤酒瓶,一臉欽佩的對楚凌霄說道:“老板,你真的沒有上過戰(zhàn)場?這種心思可不是普通人能有的!”
“拙劣了??!”他身旁的廖明輝笑著說道:“阿震你這馬屁功夫有待改善啊,太直白了容易露餡!”
雷震紅了臉,有些尷尬地說道:“輝哥,我說的是心里話!”
楚凌霄沒好氣地瞪了廖明輝一眼罵道:“你以為人家跟你一樣???”
他看著雷震說道:“在白山監(jiān)獄的時候,我指揮過三百犯人干趴下對方一千六百人,而且這種干架在半年內(nèi)幾乎每天都有。”
眾人恍然大悟。
廖明亮一臉神往的說道:“想不到監(jiān)獄里這么熱鬧!說的我都想進(jìn)去待兩年了!”
這就不是人能說出來的話!
廖明輝直接一腳踹在他身上,把他踹得四腳朝天,壓倒了地上的一堆瓶子!
“你干嘛??!小心點(diǎn),別炸了,把咱們幾個都給燒了,跑都跑不掉!”
廖明亮嚇得臉都白了,趕緊豎起身邊的瓶子。
雷震笑著說道:“放心,我親手配的藥,藥性很穩(wěn)定的!遇明火才會點(diǎn)燃?!?/p>
廖明輝指著廖明亮罵道:“這么大個人了,說話跟放屁似的,不過腦子?。俊?/p>
廖明亮一臉委屈的說道:“難道不是嗎?你看看霄爺,就是進(jìn)了監(jiān)獄之后,才變得這么厲害?!?/p>
“功夫高,醫(yī)術(shù)好,還會指揮排兵布陣!”
“說明那里是培養(yǎng)人才的地方啊!”
“你特么……”廖明輝想罵這個傻缺,卻偏偏無言以對。
楚凌霄呵呵一笑,對廖明亮說道:“把你的手腳打斷,又不給你接上,讓你每天只能像蛆蟲一樣在屎尿橫流的馬桶邊爬,連喝一口水都要拼上你全身的力氣。這樣的日子,你能堅持幾天?”
廖明亮的臉白了。
想想就能讓他毛骨悚然,哪里還能堅持幾天!
楚凌霄冷笑著說道:“這樣的日子,我過了整整一年!”
“身上的骨頭斷了又長好,剛長好又被打斷!”
“現(xiàn)在我都不知道我全身還有哪根骨頭沒斷過了!”
“還有你說的排兵布陣,你知不知道每一次火拼的背后,都會有幾條人命就這么消失了?”
“誰都不敢保證,這一戰(zhàn)打下來,自己還能不能活著!”
“現(xiàn)在你還愿意進(jìn)去嗎?”
廖明亮把頭搖得像撥浪鼓,臉色蒼白的說道:“不不不,我覺得在家里待著也不錯!”
楚凌霄笑了笑,扭過頭對雷震說道:“想的細(xì)一點(diǎn),安排得周到一點(diǎn),就能讓自己的兄弟少吃點(diǎn)虧,減少犧牲。我想你們老大也是這樣對你們的!”
雷震若有所思地點(diǎn)點(diǎn)頭。
以前總覺得夏知春每次出任務(wù)前,總和指導(dǎo)員研究個半天,還要和上面不斷地請示,覺得他太婆媽了!
直接拿著裝備就去干,打完勝仗回來喝酒,這才痛快!
現(xiàn)在聽楚凌霄這么一說,才能明白老大當(dāng)年的良苦用心。
秦野的電話再次打過來,楚凌霄打開免提,和眾人一起靜靜的聽著。
等那邊說完,楚凌霄掛斷電話,對雷震說道:“把情況去告訴韓峰,通知所有兄弟,現(xiàn)在是十點(diǎn)四十,十一點(diǎn)整,我們出發(fā)!”
城南榮發(fā)橡膠廠。
安靜冷冷對坐在沙發(fā)上的安寂說道:“最后提醒你一遍,一旦下半夜開始動手了,這件事就無法挽回了,咱們和楚凌霄也就不死不休了!”
“不死不休?”安寂臉色猙獰地罵道:“老子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投資一千兩百萬,一年能產(chǎn)生五個億的項目,還沒特么開始就讓這個王八蛋給我毀了!”
“你以為我特么真的跟他服軟了嗎?真的跟他揭過了?”
“我特么這是緩兵之計!這特么叫虛與委蛇!”
“不弄死他我難消心頭之恨!”
安靜寒著臉說道:“那只針對楚凌霄一個人就行了,為什么還要對付那些無辜的女人?”
“別特么婦人之見好嗎?”安寂一臉嘲諷地看著自己的妹妹說道:
“無辜?哪個算無辜?”
“她們難道不享受那個渾蛋的名聲嗎?”
“怪就怪她們命不好,認(rèn)識楚凌霄這種渾蛋!”
“而且你也知道,楚凌霄那小子奸猾無比,也有那么兩把刷子?!?/p>
“如果不用這些女人來要挾他,我還真沒把握能對付得了他!”
安靜的臉上露出一絲輕蔑,嘴里也發(fā)出一絲冷哧!
安寂瞇著眼睛看著她說道:“安靜,少在那邊陰陽怪氣的,現(xiàn)在咱倆是在一條船上,如果我完了,你也跑不掉!”
安靜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我這輩子最沒辦法的事情,就是有你這么個哥哥!”
“園區(qū)這邊的事情,我是聽信你的忽悠才做的錯誤決定!”
“我知道你是在拉我下水,可你真以為我心甘情愿被你墊背,沒辦法自救嗎?”
“如果不是為了救你這個哥哥,我早就跟爺爺坦白了!”
“如果他老人家知道你曲解他的計劃,還扯著他的大旗做這些事,你猜他會不會饒了你這個孫子?”
安寂臉色大變,趕緊換上一副骨肉情深的模樣,對安靜說道:“妹妹,你相信我,等解決了這個楚凌霄,我就會把事情拉回正途!”
安靜嘆息一聲,一臉擔(dān)憂的說道:“楚凌霄哪里是這么好解決的??!”
“我有種預(yù)感,這次我們可能要闖下大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