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照謙捂著頭,“媽,我剛回來,你這是要?dú)⑽野?”
“你這話讓你爸聽到皮都給你打開花。”
“照謙說話沒幾句中聽,這句卻還行?!?/p>
陸老爺子在老管家的攙扶下從電梯里走出來。
“爸,你也瞎說?!苯獢萄┎粣偟乜粗蠣斪?。
“哪里瞎說了,八年前他就敢兒子反駁老子,他自己那么喜歡,自己娶去啊,照謙哪里說錯了。”
有老爺子撐腰,陸照謙神氣地蹦到老爺子身邊,“爺爺,還是您明事理?!?/p>
姜斕雪撇了撇嘴,無語道:“爸,你們這話把我放哪了?!?/p>
老爺子在沙發(fā)上坐下,看了眼一聲不吭的陸雋深,哼了一聲,“雋深,這件事你打算怎么處理?”
“還沒想好?!标戨h深站起身,離開了老宅。
陸照謙看親哥走了,自己也不想留在這礙眼,屁顛屁顛地跟上。
老爺子搖頭嘆氣,“真是孽緣?!?/p>
……
夏南枝坐在穗穗的病房里,她原本想直接將證據(jù)拿給陸雋深看,奈何陸照謙這樣一摻和,把許若晴扮柔弱的計(jì)劃打亂了,把她的計(jì)劃也打亂了。
夏南枝皺緊眉,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
穗穗睡著了,時間還早。
門口有溟野的人看著,夏南枝叫上孟初一起出去。
酒吧卡座。
夏南枝拿著酒瓶倒了杯酒,一飲而盡。
孟初在一旁看著,著急地摁住她的手,“你這是怎么了?因?yàn)殛戨h深傷心了?”
“因?yàn)樗?”夏南枝扯唇一笑,“他配嗎?”
“他就是一頭豬,配讓我傷心嗎?”
隔壁卡座。
陸照謙勾了勾唇,調(diào)侃地看向旁邊坐在那,渾身冷嗖嗖的男人,“哥,你配嗎?”
陸雋深俊臉緊繃地掃了陸照謙一眼,陸照謙勾著唇笑得更欠揍了。
孟初扯著唇干笑了兩聲,“那你為什么要出來喝酒?”
夏南枝是會喝酒的,但很少喝。
“因?yàn)樾睦镉魫?。”夏南枝轉(zhuǎn)頭看著孟初,“想不通?!?/p>
“想不通什么?”
“想不通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蠢的人?!?/p>
陸照謙抬眼看了眼旁邊的“蠢人”。
陸雋深的臉黑了黑,夏南枝的聲音還在繼續(xù)。
“你說他那個腦子是不是長屁眼里了?我說什么他都不信,許若晴說什么他就信,他還口口聲聲說不想跟我離婚,既然不離婚,我就是他妻子,他為什么就不能多給一點(diǎn)信任給我這個妻子?”
“行行行,你先別喝了?!泵铣踝柚瓜哪现Α?/p>
夏南枝抬了下手,“我沒事?!?/p>
孟初看著夏南枝,心疼她這樣子。
夏南枝太苦了,五年前就是,現(xiàn)在更是,每天被冤枉,心驚膽戰(zhàn)的過著,這口氣壓在她心里,不發(fā)泄出來能給她憋死。
“還有,我還沒說完。”夏南枝冷笑了一聲,“他說他還想要我的孩子,就他這腦子,哪個孩子進(jìn)了他家不被欺負(fù)死?就許若晴那性子,他娶了許若晴后,除非是許若晴自己的孩子,不然哪個孩子不得被她虐待死?!?/p>
夏南枝苦笑。
蠢,真蠢。
她很想知道有一天陸雋深要是知道最愛的人傷害了他想要的孩子時,他會是什么表情。
會懊悔嗎?會心疼嗎?會難受嗎?
最好心疼死他,難受死他,懊悔死他。
夏南枝想著,端起前面的酒杯一飲而盡。
陸照謙點(diǎn)了根煙抽了一口,湊到臉色陰沉的陸雋深身邊,“哥,你什么事情不相信我嫂子了?”
陸雋深薄唇抿成一條線,一雙深邃宛如深潭的眸子深不見底,看不清他此刻的情緒。
他不說話,陸照謙自顧自說,“你不相信,我可相信啊,我只相信我嫂子?!?/p>
陸雋深淡淡掃向他,“怎么?她救過你命?”
陸照謙跟夏南枝說熟也不熟,畢竟五六年沒見了。
但之前在陸家時,他犯了錯,夏南枝替他說過話。
陸照謙覺得自己看人挺準(zhǔn),就是覺得夏南枝比許若晴好。
夏南枝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當(dāng)年打掉了孩子,不過那也不能怪她,試問哪個女人受得了自己母親過世時,丈夫在陪初戀放煙花。
夏南枝喝得有些多,有些上頭,暈乎乎地靠在孟初的肩膀上。
孟初拍拍夏南枝的肩膀,“行了,別喝了,回家吧?!?/p>
夏南枝深吸一口氣,一些話罵出來了,心口的氣就順了。
此刻她意識清醒,還不算醉了,跟孟初站起身就要離開。
可剛站起來,大腦傳來一陣眩暈,身體往后倒去時,一只手穩(wěn)穩(wěn)托住了她。
意識到不是孟初,夏南枝下意識就要推開那人,可那人摟著她腰的手格外有力。
她推不開。
夏南枝原本就心情不好,抬手就要推開那人,“誰啊,走開?!?/p>
陸雋深抬手勾起夏南枝的下巴,沉著嗓音,“誰?我就是那個不配讓你傷心,腦子還長在屁眼里的蠢人?!?/p>
夏南枝聞言愣了一下,看清面前的人,她微微擰眉,“陸雋深?”
夏南枝深吸一口氣要推開他,卻沒能成功。
孟初嘴巴張成O字,不敢相信這么巧遇到,她們說的話還被聽到了。
怕陸雋深一氣之下掐死夏南枝,孟初秉承著對好閨蜜不離不棄的原則,沖上去一把將夏南枝搶回來。
卻搶了個空,手被一堵墻一樣的身體擋住,孟初抬起頭看著面前這個五官輪廓跟陸雋深有幾分像的男人。
“讓開。”
就耽擱了這幾秒鐘時間,夏南枝就被陸雋深帶走了。
陸照謙彎下腰看著孟初,一臉紈绔樣地勾起唇,笑得邪肆,“他們的事情讓他們自己解決,你說呢?”
“說你妹?!泵铣跬崎_陸照謙,追夏南枝去了。
陸照謙嚯了一聲,回頭望去,“還是個暴脾氣?!?/p>
……
“放開我?!毕哪现Ρ魂戨h深摟到外面,“你弄疼我了?!?/p>
陸雋深松開夏南枝,挑眉,“腦子長屁眼里的蠢人?”
陸雋深沒想到看著最是淡漠溫柔的女人嘴里也能吐出這種臟話。
“你難道不是嗎?”
“所以我又冤枉你了?”
夏南枝抬起頭看著陸雋深,“你查了嗎?你就說是我?”
“這種事情除了你還有誰會做?夏南枝,你自己做了就認(rèn)。”
夏南枝冷笑了一聲,“我自己做了就認(rèn)?這句話說得好,我也應(yīng)該送給許若晴,叫她自己做過的事情就認(rèn),傷害了穗穗就認(rèn)?!?/p>
“這件事已經(jīng)查清楚了,跟她無關(guān),你為什么耿耿于懷?”
夏南枝抬步靠近陸雋深幾步,仰著頭看著他俊美緊繃的臉,“那我問你,假如有一天你發(fā)現(xiàn)我說的才是對的,你該如何?”
陸雋深看著她一張一合的紅唇,紅唇性感誘人,說出來的話卻無比冰冷。
“到那時你會把親手接出來的許若晴送回監(jiān)獄嗎?”
陸雋深沉默地盯著她的眼睛,那雙真誠的眼睛似在告訴他,她希望他相信她,可事實(shí)面前,他只是道:“如果真有那天,我一定親手將她送上審判席,親手送她進(jìn)監(jiān)獄。”
夏南枝扯了下唇角,“希望你記住這句話。”
“滴滴!”
車子在夏南枝身邊停下。
孟初叫了代駕,示意夏南枝上車。
夏南枝往車走,陸照謙單手插兜,緩緩走過來,“嫂子,你等等?!?/p>
“還有事?”
“我爸今天派了兩個人回來,一個是他最得力的助手,一個是他最看重的律師,他們會對這些天發(fā)生的事情進(jìn)行整理,然后對你起訴?!?/p>
陸照謙的提醒夏南枝記下了,陸光宗這是要替許若晴撐腰,告她。
夏南枝點(diǎn)頭,“我知道了,謝謝。”
說完,夏南枝上車。
“不追嗎?”陸照謙看向親哥。
陸雋深眸色深了深,“追什么?”
現(xiàn)在他追上去也是跟她吵架。
陸雋深往車子方向走,陸照謙跟在一旁,“那陸光宗真起訴你老婆,你幫誰?”
“看真相?!?/p>
“呵呵,活該你老婆跑了?!?/p>
……
此刻許若晴的病房。
助理丁沐雅,律師邵風(fēng)已經(jīng)在許若晴這了解了情況。
許若晴添油加醋,話語中兩分真八分假地將整件事說了一遍。
她還沒從白天的事情緩過來,臉白得不成樣子。
了解完,許逢慶送兩人走出病房,道:“多謝你們來幫若晴?!?/p>
丁沐雅微微點(diǎn)頭,溫柔有禮,“都是陸總交代的,陸總看重許小姐,把她看作未來兒媳,不忍心她受欺負(fù)?!?/p>
邵風(fēng)道:“許總,我想最后請問一下,剛剛許小姐說的那些都是真實(shí)的嗎?你們?nèi)绻麑ξ也恢v實(shí)話的話,我可能很難幫到你們?!?/p>
“當(dāng)然都是實(shí)話,夏南枝屢屢欺負(fù)若晴,帶人上我們家打砸,拿刀對著若晴,從摩天輪上把若晴推下來,今天又折磨若晴,這些都是真的,若晴身上的傷就是證據(jù)?!?/p>
“好,那我明白了,許總,我們先走了,讓許小姐好好修養(yǎng)?!?/p>
“好,多謝你們?!?/p>
許逢慶回到病房里,許若晴立刻坐了起來,“爸,夏南枝那部手機(jī)你到底有沒有找到?她那部手機(jī)里有證據(jù),萬一……”
許若晴都不敢去想那萬一。
現(xiàn)在這件事已經(jīng)非同小可,連遠(yuǎn)在國外的陸光宗都派了人回來。
若后面發(fā)現(xiàn)是她說謊,那不是打幫她的陸光宗和陸雋深的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