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累死我了。”
上來后,豆芽仔裝備都沒脫,四仰八叉躺在地上連續(xù)喘氣。
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潮生同樣臉露疲憊,他出力最多。剛才那一幕很驚險,如果沒有潮生在緊要關(guān)頭出手,還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
我剛才看的真真的,他一掌便將釘子拍進了蠟尸體內(nèi),隨后尸體便松了手,我剛想開口問他關(guān)于釘子的事兒,就聽把頭問我:“云峰,這是何物?”
“還不清楚,把頭,我覺得這東西很不一般!我們游到了水洞子的盡頭,那里散落有很多這東西,大部分都很小,就這塊兒最大?!?/p>
豆芽仔一股腦坐起來說:“把頭,這銀疙瘩很重,尤其剛剛上浮的時候!差點沒把我腰壓折!”
把頭注視著我們辛苦打撈上來的金屬堆,面露疑惑:“銀疙瘩?銀的,我看不像.....這似乎是鐵夾錫?!?/p>
“把頭你意思是?”
把頭面色凝重:“我意思,這東西可能是當(dāng)年鑄夾錫鐵錢的原材料,宋代時期淳安也在鐵錢的流通范圍內(nèi),之前云峰你發(fā)現(xiàn)的永樂年號鐵錢,也證明了起義軍曾有過鑄錢行為?!?/p>
把頭說的那種夾錫錢,在宋代晚期確實有,有種說法是,怕當(dāng)時的老百姓融化鐵錢做成兵器或者農(nóng)具,所以才在鐵錢中加了錫,以此來削弱材質(zhì)的硬度。
把頭經(jīng)驗豐富,見多識廣,他對這東西的初步判斷聽起來合情合理,但我認真想了想,搖頭:“不對把頭,這不是當(dāng)年用來鑄造貨幣的原料。”
“云峰,你的推斷理由是什么?”
“目前沒有理由。”
“你信我把頭,我這雙眼睛從來沒有走過寶,這東西肯定是個寶貝。”
看把頭面露疑惑,我馬上拿來潛水燈,當(dāng)他面兒,按下了開關(guān)鍵。
不亮。
壞了。
我又讓小萱試試。
小萱的潛水燈倒是亮了,但亮度不高,也不穩(wěn)定,在閃爍了五六次后又滅了。
把頭見狀也試了試, 結(jié)果依然如此。
“看到了沒把頭?。如果這東西是你懷疑的鑄夾錫錢的原材料,那怎么會這樣?”
我指著說:“水下有沖陰煞,風(fēng)水磁場有問題,很可能源頭就是這東西導(dǎo)致的,而銅鏡用了一次就裂了,可能也和這東西有關(guān),我懷疑,這是摩尼教的東西?!?/p>
聽了我說的,把頭望著眼前的“金屬堆”,眉頭皺的更深了。
這時,小萱開口道:“水下有個兵器室,我們之前在那里找到了很多宋代鐵劍,這鐵疙瘩是不是當(dāng)年用來鑄造鐵劍的原材料?后來朝廷打來了,材料沒用完,便遺留在了那里,云峰,你之前不是跟我講過方臘藏兵洞的故事?那里會不會就是傳說中的藏兵洞?”
“不是小萱,這不是鐵疙瘩,你別瞎說,你懂什么?
“這東西不是用來鑄造貨幣的!也不是用來鑄造兵器的!”
“那你倒是講講它是什么!”小萱大聲質(zhì)問我。
“我現(xiàn)在不清楚!但我很快能搞明白!”
這時,一直沉默的潮生突然開口說:“你們不用爭論,這東西能否賣給我?我想要?!?/p>
“什么?”
“我說我想要,能否賣給我?”
潮生突然說出來要買,他這一舉動出乎了我們所有人意料。
“你們目地反正是為了錢,我可以出錢買下,當(dāng)然,你們之前答應(yīng)我的那個條件,說等找到寶藏后分我一份,我可以不要那一份分成,我要這東西。”
“這個....”
我話還沒講完,豆芽仔插話道:“兄弟,那你愿意出多少錢?”
“一百萬,不夠的話還可以商量?!?/p>
“好!”
“成交!我們賣給你了!”豆芽仔拍手道。
我立即說:“潮生,這不合適,這樣,你等我把這東西研究明白了,咱們再聊這件事,不急,有的是時間?!?/p>
豆芽仔在旁,一個勁兒沖我擠眉弄眼。
我裝作沒看見豆芽仔的樣子,尷尬的笑了笑。
豆芽仔純傻子。
我是誰?我的專業(yè)是什么?
我都看不懂的東西,怎么可能區(qū)區(qū)一百萬就賣了??
萬一這東西隱藏著起義軍寶藏的線索怎么辦?那不就成了丟了西瓜,撿了芝麻。
潮生看了我一眼,見我打馬虎眼,他并未在提買這金屬堆的事兒,而是轉(zhuǎn)移話題問道:“現(xiàn)在看來,我們解家的祖?zhèn)魃裣瘢€有你們要找的起義軍寶藏,很可能都沉在了深淵之下,我們沒人有能力下去一探究竟,唯一的辦法,就是我之前提的,由我出面聯(lián)系漂子客?!?/p>
豆芽仔開口說道:“兄弟,你不是說請漂子客要五十萬嗎?”
潮生點頭:“五十萬是起步價,視情況而定,這個水洞子難度不是一般大,我估計漂子客怎么著也會要一百萬?!?/p>
“那.....那這筆錢是你出?還是我們出?”
“兄弟你別多想,我意思是你要找雕像,我們要找寶藏,呵呵?!倍寡孔袚项^笑了笑。
潮生皺眉說:“我是在幫忙,沒有我出錢的道理,難道你們北派窮到一百萬都掏不起?”
我忙道: “不會!哪能讓你掏錢,潮生你別聽他瞎說,別說一百萬,一千萬我們也付得起?!?/p>
潮生擰開礦泉水喝了一口,沖把頭說:“王把頭,我這人做事喜歡直接些,現(xiàn)在就給我個答復(fù),如果你們不想找漂子客,那我在待下去也是浪費時間?!?/p>
“你不找你們解家的雕像了?”我問。
“我當(dāng)然想找,我想完成爺爺?shù)倪z愿,找回解家的神像,但實際情況是,我沒辦法做到,我到不了那個深度?!?/p>
“既然確定自己做不到,那就沒有必要糾結(jié)。”
“這地方是你們的,按照規(guī)矩,我不會撇開你們單獨找漂子客打撈,就算我那樣做的話,你們也信不過我。爺爺已經(jīng)死了,就讓神像永遠留在那里吧。”
聽了朝生的表態(tài),我深呼吸,閉上眼想了想。
他說的其實很有道理,如果潛不到那個深度,那談什么都沒用。
不論是雕像還是寶藏,亦或者是黃金甲,都將永遠沉睡在深淵之下。
我突然有些心情沮喪,有種無力感。
我們是收獲了很多東西,也找到了很多值錢文物,但始終觸碰不到起義軍的寶藏,如果按照古書上的記載看,六州五十二縣,那得有多少金銀珠寶?
就算起義軍當(dāng)年打仗花了很大一部分,留一下來的那一部分,又該有多少?
“潮生,那就定了,你幫忙當(dāng)中間人聯(lián)系漂子客,一切費用我們來承擔(dān)?!?/p>
“你決定?不用問問王把頭?”
我看向把頭。
把頭用眼神給了我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