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是皺褶的臉上和渾濁的眼底都是擔憂。
張騫沒開口。
長公主開了口“你兒子侵童,被本公主削了手指,老太太,你知道侵童是什么意思嗎?你知道,你養(yǎng)出了一個禍患嗎?”
長公主的故意。
惹來張騫怨恨的眸光。
長公主冷笑“老太太,你既然養(yǎng)不好孩子,教不好他,你生他作甚?那么多孩子喪在他手上,你該在他年幼時,就掐死他的。”
老太太被長公主的話驚到。
眸子不敢置信的看著張騫“孩子,她說的,是真的嗎?你真的,做了那等子臟事?”
張騫神情繃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了解兒子的老太太頓時紅了眼眶。
她顫顫巍巍的起身。
禁衛(wèi)軍想要制止她。
長公主卻制止了禁衛(wèi)軍。
老太太起身,看著張騫說了這樣一番話“老娘養(yǎng)你長大不容易,但你從小特別爭氣,娘一直以你為榮,能多活這些年,便是娘因你驕傲,可現(xiàn)在,娘沒臉了?!?/p>
話罷
她用盡力氣一沖。
腦袋對準了柱子上撞。
“砰”的一聲下。
老太太身子僵住。
身子軟了下去。
張騫愣愣的看著老太太。
禁衛(wèi)軍過去探老太太的鼻息對長公主道“沒氣了。”
長公主神色淡淡“老太太身無二兩肉,但還有一把老骨頭,夠那些野狗啃一陣了。”
她要將老太太丟去喂野狗的意圖一出。
張騫便唰的瞪來眸光。
長公主冷笑“怎么,很氣憤?可你又憑什么氣憤?她不是你所害嗎?”
長公主很會說話。
每說一句話,就像一根刺,扎進張騫的心上。
可沒有誰會管他刺痛的心。
他一個罪人
不配
“把張大人的家人單獨拎出來,一個個當著他的面給本公主殺了。”
張騫的瞳孔頓時一縮。
張騫成過親。
有過孩子。
當他的孩子被拎出來。
刀架在他們脖子上。
孩子哭著喚“爹爹”時。
張騫的身子終是沒忍住哆嗦起來。
他匍匐著,向長公主爬去“長公主,長公主,都是罪臣一人犯錯,我的家人是無辜的,求長公主饒恕他們,求長公主饒恕他們,求長公主饒恕他們?!?/p>
他邊磕頭邊求饒。
本就血淋淋的額頭,越發(fā)血肉模糊。
面對張騫的求饒,長公主冷聲問“張騫,你求本公主饒過他們,那被你害的那些人,你曾經惡念升起時,可想過饒過他們?”
張騫沒有。
他總以為
自已做下的那些惡事,能神不知鬼不覺。
天高皇帝遠。
沒人能管到他。
曾經有人發(fā)現(xiàn)后。
他立即派人去除之。
卻被其逃掉了
可即便如此,他還是抱著僥幸。
因為他是守備。
在這阜州是一方霸主。
無論是誰來,都查不到證據。
可沒想到
他遇到了長公主。
明明沒有證據,她卻用狠厲的手段,逼出了證據。
張騫晃神之下
長公主眼神一凜,殺令下達“殺。”
得到命令的禁衛(wèi)軍不再猶豫。
手起劍落。
一具具身體被收割掉性命。
他們瞪著的眼睛里,泛著驚恐,泛著眼淚。
看著自已的家人,一個個頃刻間死在自已的眼前。
張騫的眼淚瞬間滾落。
他張大嘴巴發(fā)出無聲的嚎叫,一雙滿是血絲的眸子死死的瞪著那一具具尸體。
他雙手死死的杵在地上。
本就斷去的六根手指,這會兒汩汩的流著鮮血。
可他像是沒有感覺一樣,只死死的瞪著死去的,他家人的尸體。
張騫傻了一般。
長公主卻沒有叫他立即去死,而是看向其他人又開了口“其他人,殺吧?!?/p>
命令之下。
池員外嗖的沖出。
想要攔在自已的家人跟前。
他的家人也紛紛逃竄。
想要逃脫一死。
可禁衛(wèi)軍圍剿之下。
他們安能逃離。
只能一個個,被斬殺于劍下。
死在池員外的跟前。
“啊啊啊啊啊”池員外哭喊嚎叫,撕心裂肺。
卻再也于事無補。
他的家人盡數死絕。
涉事之人的家人都成了一具具尸體。
鮮血流了一地。
池員外跟張騫都呆呆的癱在地上,沒有了動靜。
其他知情不報的人都匍匐在地。
連喘息聲都輕輕的,生怕被牽連。
可長公主會放過他們嗎?
長公主問孔大人“孔大人,你說,知情不報的他們該死嗎?”
孔大人咽了咽口水,說不出話來。
按理說,知情不報,罪不至死。
可長公主這么問了,他們便是該死的。
可若是僅憑知情不報,就將人殺了。
長公主狠絕之名,定會傳出。
到時候。
怕是于她名聲不利。
“長公主,不如將他們下獄關押十年,他們到底不是主謀,更何況,入了大牢的他們,日子也不會好過的。”
長公主嘴角微勾,看著那些抬起的眼里,傳出的希冀冷聲道“知情不報,確實罪不至死,可他們身為蕭國的子民,孩子為蕭國的根本,他們無視蕭國的根本,就是在叛國,本公主身為蕭國的主,對待叛國之人,只會誅,殺。”
冷冰冰的字落下。
禁衛(wèi)軍們再度手起劍落。
又一具具尸體無聲倒下。
罪人只剩下池員外跟張騫。
長公主下令“將這二人游街示眾,若他們不死在百姓的手上,薛剛,你便將他們,剮在百姓跟前,以正國威。”
“是”
薛剛將池員外和張騫捆綁嚴實后。
騎馬拖拽著。
有禁軍細數二人的罪行。
圍觀的百姓一聽。
頓時對著二人拳打腳踢。
被捆綁的嚴嚴實實的二人。
做不了絲毫的反抗。
只能咬著牙。
硬生生的挺著。
池員外挺到口吐鮮血,依舊沒能死去。
可阜州太大了。
最終
池員外跟張騫
還是被百姓,硬生生的揍斷了氣。
即便如此。
薛剛還是當著百姓的面,將兩人剮了數十刀,直到兩人成了血淋淋的肉塊,這才讓人將其丟至亂葬崗完結此事。
而在薛剛將二人游街示眾的時候。
孔大人則是帶著禁軍,去了池員外的家里。
找尋池員外家里的密室。
也不知里面究竟還有沒有孩子存活。
也不知,里面到底有多少具尸體。
想到可能看到的場景。
孔大人的心底都免不了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