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大人一心沉浸在要嚇哭長公主的執(zhí)念當中。
所以,當周五派出去的人在黃昏一行人安營扎寨時,抓了一簍蜈蚣蝎子回來后。
他立即讓人將一半煮了。
然后連著活的蜈蚣蝎子一起端到了長公主的跟前。
他還壞壞的想著,長公主若是哭了,他是該拿顆糖將她哄好,還是該訓斥她,身為皇室長公主,不可如此膽小。
想著自已的惡作劇即將成功。
一把年紀的孔大人沒有絲毫慚愧,反而興奮起來。
滿是壞心的孔大人太興奮了。
以至于向來喜怒不形于色的他,此刻壞笑都掛在了臉上。
周五都嫌棄的不愿看。
主子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越活越回去的端著蜈蚣蝎子大步向前“長公主,該用膳了?!?/p>
未見其人,先聽其聲。
孔大人端著蜈蚣蝎子粥擱在桌子上。
長公主一眼就看見了碗里,很是顯眼的蜈蚣蝎子。
孔大人將粥擺上后,眸光就緊緊的鎖住長公主的神情。
想要從她的臉上看出害怕,驚恐。
可是,他失望了。
長公主稚嫩的小臉,依舊平靜。
她甚至過分的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一計不成
再接再厲
孔大人眼珠子一轉(zhuǎn),直接端過護衛(wèi)手中的托盤放在了桌子上。
托盤里,蜈蚣蝎子正不停的到處亂爬。
托盤邊沿不高。
有幾只,直接翻出來向長公主擱在桌上的手肘爬去。
不說長公主。
孔大人反正覺得有點滲人。
先前一心沉浸在作弄中的孔大人,如今看到小小稚嫩的只有四歲的長公主,頓時有點歉疚。
長公主雖然是跟別的孩子不一樣。
可到底只有四歲。
他一把年紀了。
如此嚇一個四歲的娃娃。
實在是太不該了。
羞愧的孔大人良心突然泛濫。
想要讓人將桌上的蜈蚣蝎子清理了。
只是話還沒開口。
他就愣在了當場。
只見四歲的長公主,伸出食指。
輕點在一只蝎子的背脊上。
周五當即失聲制止“長公主,不可?!?/p>
梅影也是驚呼一聲“長公主”
知道蝎子的都知道,蝎子的尾巴尖端有螫針。
帶有劇毒。
而蝎子若是感受到危險,就會下意識用帶有劇毒的螫針去攻擊對方。
長公主將手放在蝎子的背脊。
這給了蝎子攻擊她的絕佳機會。
在周五跟梅影的心,幾乎急的要跳出來的時候。
蝎子卻并沒有攻擊她。
而是趴在了地上。
若不是它前爪還在動。
他們都要因為它的反常,以為它死了。
可蝎子沒死。
它是活的。
所以它在長公主指下的乖順,讓人驚訝。
但驚訝的還在后面。
只見長公主將蝎子捏住。
放在手心。
那帶有劇毒的蝎子,此刻在她手中乖順的猶如兔子一樣無害。
孔大人嘴角一抽,神情頓時一言難盡。
與此同時
一條蜈蚣,順著長公主放在桌上的手指爬上她的手背。
雪白稚嫩的肌膚與蜈蚣蝎子做對比,顯得長公主詭異又滲人。
一把年紀的孔大人,只覺得后脊背都麻了。
怎么
會是這個結(jié)果?
結(jié)果就是長公主風輕云淡的,用指尖挑起了蜈蚣。
她還道“這蜈蚣蝎子養(yǎng)著吧,交給別人養(yǎng),本公主不放心,便勞煩孔大人幫本公主養(yǎng),可別養(yǎng)死了?!?/p>
養(yǎng)蜈蚣?
養(yǎng)蝎子?
他堂堂孔大人養(yǎng)?
她說笑呢?
在孔大人不敢置信的眼神中,長公主逼問“孔大人,有沒有問題?”
當然有問題。
孔大人直言不諱的果斷拒絕“長公主天人之姿,是公主,自然不怕它們,但臣怕,所以,臣不能替公主養(yǎng),便是公主治罪,臣還是同樣的話,臣不養(yǎng)。”
沒有再次為難住長公主。
孔大人心底郁悶至極,想到以前吃的虧,他果斷識趣的直面拒絕被長公主反整。
長公主沒有為難他,只是問“孔大人是怕它們咬人?”
“臣自然怕?!笨状笕嘶氐哪墙幸粋€理直氣壯。
“孔大人不必怕,它們很是溫順,本公主可以向孔大人保證,它們不會傷害孔大人,孔大人只管養(yǎng)?!?/p>
長公主的保證,并沒有得到孔大人的信任。
孔大人依舊拒絕“臣不相信長公主的保證?!?/p>
長公主挑眉。
眸光深深看了孔大人良久,又看向周五“你過來?!?/p>
周五神色頓時一僵。
心底腹語,不是吧,不是吧,不是主子不愿意養(yǎng),長公主便要他養(yǎng)吧?
雖然心有懷疑。
但周五還是走了過去。
“手伸出來?!遍L公主語氣平淡,但帶著毋庸置疑的命令。
周五看向孔大人,眼神求助。
孔大人眼神躲閃,表示愛莫能助。
畢竟
他剛剛就已經(jīng)拒絕了長公主。
若是再為周五拒絕,那,長公主怕是真的要生氣了。
沒有孔大人的相助,絕望的周五,只能伸出自已略微哆嗦的手。
當長公主將蜈蚣蝎子放到他手上時。
當那些奇怪的觸感從手上傳來時。
周五終是沒忍住打了個冷顫。
在他手上的蝎子蜈蚣,險些因為他的冷顫而掉到地上。
好在它們扒著他的肌膚,自已爬了上來。
周五神情凝重,緊張的一動不敢動。
長公主放了一條蝎子一條蜈蚣后,并沒有就此罷手。
而是將桌上所有活著的蝎子蜈蚣都捉住,放在了周五的身上。
它們一到周五的身上,就四處亂爬。
它們爬到周五的臉上,眼睛,鼻子,脖頸。
更有的鉆入周五的耳朵。
周五絕望閉眼,想著最后的遺言。
驀地發(fā)現(xiàn),自已除了主子,沒有家人。
他竟沒有家人?
周五的鼻子頓時一酸。
也不知是因為沒有家人,還是因為主子無能幫不了他讓他被如此欺負,以至于心底有些委屈的他,閉著的眼底竟然一熱。
但他強制壓下了眼底的熱意,睜開了眼。
身上的蝎子蜈蚣攀附在他的身上不再動。
周五卻也僅敢用余光瞥一眼,呼吸更是輕的跟死了一樣。
他怕的不行。
如此怎能養(yǎng)蝎子跟蜈蚣?
長公主眉眼一冷“你就打算這樣養(yǎng)它們?”
周五想哭,顫著音問“那小的該怎么養(yǎng)?”
“你連靠近都不敢,怎么養(yǎ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