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舟核心？

顧寒看著眼前的少女，眉眼彎彎，天真爛漫，很難將她和外面那座沉寂如淵，蒼茫無量的雄偉圣城聯(lián)想到一起。

“你是，玄舟的舟靈？”

“太難聽了！”

少女蹙眉，看著他老大的不滿意：“你以前都叫我阿璇的。”

阿璇？

顧寒聽得眉頭大皺，雖然這名為阿璇對他沒有任何惡意，像是把他當(dāng)作了老朋友，可他卻覺得對方的態(tài)度……總有些古怪。

“看來你是真的忘了?！?/p>

古劍魂被踩得七葷八素，有氣無力地晃動著草葉，嘆道：“你可千萬別被這小丫頭的外表騙了，她的手段可狠著呢……”

話沒說完。

小丫頭腳下微微用力，立時(shí)碾得它說不出話了。

“唉?！?/p>

一聲悶悶的嘆息響起，被踢飛很遠(yuǎn)的石破天也滾了回來，語氣里滿是無奈。

“丫頭?！?/p>

“咱們好歹也算是老相識了，你都把我們變成了這樣了，能不能……稍微對我們友善一點(diǎn)？”

“是……啊……”

古劍魂氣若游絲的聲音也隨之響起：“再不松腳……我真的……要被你踩死了……”

阿璇連忙抬腳。

“你可不能死，你死了，就沒人陪我說話解悶了……多無聊?。　?/p>

顧寒聽得匪夷所思。

“是她，把你們變成這樣的？”

他難以想象！

若是幾人所言為真，那古劍魂和石破天便是僅次于謝蒼茫的無上強(qiáng)者，竟然會被一個(gè)看似人畜無害的少女變成了草跟石頭？

而且——

“怎么做到的？”

“很好辦呀。”

阿璇看著他，有些奇怪道：“我想象他們是草跟石頭就行了?。　?/p>

想象？

顧寒聽得神情又是一震！

對方的話聽起來充滿著孩童臆想般的爛漫和無知，可……卻讓他想到了一個(gè)能力！

心想事成！

而且絕非尋常超脫境那種改變天象，改變法則運(yùn)轉(zhuǎn)方式，乃至改變生靈認(rèn)知的能力那么簡單，而是徹徹底底的打破框架束縛！

我想你是人，你便是人。

我想你是草，你便是草。

在這種能力之下，框架所規(guī)定下的，人和草，人和石頭之間的界限……將會徹底消失！

“不用驚訝?！?/p>

石破天慢吞吞道：“她既是玄舟核心，自然便掌控著玄舟之力，做到這種事，并不稀奇?！?/p>

顧寒神情又是一震！

總算明白，為何連莫長空這種存在，提及玄舟時(shí)，也是一臉的向往和嘆服了。

“原來。”

“這渡世玄舟的最大作用……便是打破框架？”

“還沒有完全打破?！?/p>

石破天嘆道：“不然的話，我們兩個(gè)別說當(dāng)不了人，就連說人話的能力都不會有了?！?/p>

“只不過么。”

頓了頓，它又道：“這小丫頭，的確走在了所有人的前面，單論打破框架的能力，她已經(jīng)超越了羅，超越了曾經(jīng)的你了。”

顧寒心中一凜！

再看眼前的阿璇，眼中隱隱多出了一絲驚駭，根本沒想到，在打破框架這條路上，對方走得……竟然比極和羅還要遠(yuǎn)！

“小灰！你嚇到他了！”

看到他的反應(yīng)，阿璇頓時(shí)有些不開心，訓(xùn)斥了石破天一句，又是看了顧寒幾眼，見他依舊一臉防范，頓時(shí)以手扶額，無奈道：“你別緊張呀，你是我很好很好的朋友，我是不會害你的，況且……真要論起來，你也算是我的半個(gè)主人了。”

主人？

顧寒聽得一愣。

“這渡世玄舟……”

石破天嘆道：“雖說是羅一手煉制出來的，可曾經(jīng)的你，也出了大力的。”

什么？

顧寒聽得又是一怔！

他突然想到，先前他進(jìn)來的時(shí)候，在越過那片難以理解的星海之前，見到的那糾纏在一起的終極真意，頓時(shí)反應(yīng)了過來！

這渡世玄舟！

竟然是極幫著羅一起煉制的？

“難怪……”

他突然明白，為何巖魁也好，莫長空也罷，都說唯有他能進(jìn)到這里。

不僅僅是因?yàn)闃O封禁了玄舟核心！

更因?yàn)?，極本就算是這玄舟的半個(gè)主人！

唯一的困惑——

“極，為何要幫羅煉制這種東西？”

“因?yàn)?，要避禍?！?/p>

避，禍？

顧寒又愣住了！

“避什么禍？”

“你應(yīng)該知道，曾經(jīng)的你，還有羅，還有謝老三……我們這些人，都是從外面來的?！?/p>

石破天幽幽道：“那是因?yàn)椋覀冊?jīng)所在的現(xiàn)世待不下去了，因?yàn)榫S持現(xiàn)世的框架規(guī)則，出了大問題?！?/p>

顧寒沒說話，這句話帶給他的震撼，不亞于對方先前所有話的總和！

極，羅，謝蒼茫。

乘坐渡世玄舟來到這片世界，竟然……是為了避禍？

“框架出了問題，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

石破天解釋道：“我們那個(gè)現(xiàn)世，比這個(gè)現(xiàn)世大了很多，也古老了很多，更是足足經(jīng)歷了九次大幻滅……”

“大幻滅？”

顧寒皺眉，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說法。

“正常情況下?！?/p>

阿璇想了想，舉了個(gè)簡單的例子：“若是有一個(gè)人能走到極致，半只腳游離于現(xiàn)世框架之外，現(xiàn)世的規(guī)則框架便要破碎重塑一次，因?yàn)樗`，要限制這個(gè)人另一只腳也邁出去……這就是大幻滅了?！?/p>

“所以，幻滅的次數(shù)多了，現(xiàn)世框架也要承受不住，也要出大問題。”

石破天一嘆，道：“雖然我位列無上之境，除了謝老三他們幾個(gè)，少有對手，說一個(gè)亙古不滅也不為過，可……就算是這樣，我也依舊還在現(xiàn)世的框架之內(nèi)?！?/p>

“框架出了問題，我們也會出問題?！?/p>

古劍魂亦是虛弱道：“框架崩解，我們也會消亡，框架破碎，我們也會四分五裂，要是框架徹底扭曲改變……那就更慘了，我們大概率會變成比花花草草更奇怪的存在！”

足足沉默了許久。

顧寒才漸漸消化了這些以前從未聽過的隱秘！

“半只腳邁出框架……就是極和羅的境界？”

“不錯(cuò)！”

“你們剛剛說，現(xiàn)世經(jīng)歷一次幻滅，便等于有一人半只腳邁出了框架……”

語氣一頓。

他又是問道：“所以，你們的現(xiàn)世之中，像極和羅這樣的存在……有九個(g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