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仔看史隊長已經(jīng)不耐煩,只好乖乖重新坐下,不敢再東拉西扯。
如果真的惹毛了史隊長,肯定會被帶回臨江市,到時候不但還要老實交代,而且吃住都只能在柵欄里。
“我的確沒錢開酒吧,真的是找朋友借的錢,我沒有騙你們?!?/p>
肥仔一臉真誠地望著對面的兩人。
“誰借的你錢,你借了多少?”
史隊長立刻追問。
“我……借的是……金叢亮的錢,前后借了三百五十萬?!?/p>
肥仔知道史隊長肯定有備而來,撒謊也沒用。
“你只不過是當年縣政府給金叢亮開車,居然有這么大的面子。金叢亮為什么答應借給你這么多錢?”
史隊長語帶嘲諷地問。
肥仔豎起大拇指,一臉敬佩地說,
“金縣長為人仗義,好結(jié)交朋友,揮金如土,仗義疏財……”
“你拉倒吧,別給我說評書。金叢亮是什么德行,我能不知道?他除了在漂亮女人面前裝逼,啥時候肯給男人掏錢,他能不訛你錢就算對得起你了?!?/p>
王副局長直接打斷肥仔的話,壓根就不信肥仔的說詞。
史隊長看看腕表站起身:
“時間不早了,既然這位表演藝術家這么有演出的癮,那就帶回去給我的同事們好好演一出,反正不要錢,愛演多久就演多久?!?/p>
“別別別,史隊您別急,因為時間久了,我一時也回憶不起來,您容我好好想想?!?/p>
肥仔一臉苦相央求著。
“肥仔,你也用不著試探。給你交個底,金叢亮雖然死了,但省紀委并沒有停止調(diào)查,除了中山市的問題,還要查撫遠的問題。你要是沒事,我們不會找你,如果你心存僥幸想蒙混過關,我保證你會把腸子悔青?!?/p>
史隊長冷冷地看著他。
肥仔低下頭,還在做激烈的思想斗爭。
王副局長知道他有顧慮,于是拿起酒瓶給自己倒了一杯。
“肥仔,你是不是害怕一旦說出真相,這個酒吧就不是你的了?但你可以換個角度想一想,你雖然沒有來錢的門路,但你至少還是自由的。如果你頑抗到底,酒吧沒了,你也進去了,那不是滿盤皆輸?”
王副局長的話觸動了肥仔。
他想想也覺得是這個理。
而且王副局長已經(jīng)提到酒吧,這就說明警方已經(jīng)調(diào)查清楚。
肥仔拿起茶杯,又放下,轉(zhuǎn)而拿起酒瓶給自己倒了一杯。
“我老實交代,因為三年前,我知道了金叢亮的秘密,他才送給我這個酒吧,叫我離職到中山市做生意。我覺得挺劃算的,所以就……”
“這個酒吧的老板是金叢亮?”
史隊長立刻打斷他的話追問。
肥仔連連搖手:
“我不知道是不是金叢亮的店。當時我來到酒吧時,已經(jīng)有裝修公司正在重新改造完畢,營業(yè)執(zhí)照和各種手續(xù)都已經(jīng)以我的名義辦完,我接手就開始經(jīng)營,也沒敢多問。”
“好吧,你說說,金叢亮有什么把柄被你抓到了?”
“我曾經(jīng)是撫遠縣政府司機班的一名司機,四年前,金叢亮做縣長時平時都是他自己開車,只有在接待領導和貴賓,酒局應酬時才用司機。因為我能說會道,金叢亮很喜歡我,所以他碰到事都會指定我開車……”
夏天的一個晚上,電閃雷鳴,肥仔在家正吃晚飯,忽然接到金叢亮的電話,要他開車到中山度假村送人。
肥仔當時不想去,他聽天氣預報說,中山市正在下暴雨。
這么大的雨,他要從撫遠縣趕到中山市,還要沿著盤山公路到半山腰的度假村,危險系數(shù)不小。
但金叢亮在撫遠縣權勢很大,如果得罪了他,肥仔就別想在司機班待下去。
因此肥仔硬著頭皮答應了。
他一刻也不敢怠慢,先趕到縣政府取了一輛越野車,冒雨趕到度假村,停在金叢亮住的獨棟別墅門前。
不一會兒,金叢亮架著一個衣冠不整的女人踉踉蹌蹌走出來,打開后車門將她塞進去。
金叢亮塞給肥仔一個地址,并給他幾張百元鈔票,要他送女人回中山市某小區(qū),今后對誰都不要提及此事。
肥仔心知肚明金叢亮肯定沒干好事,但他不想惹事又有錢賺,于是滿口答應。
因為夜晚沒有光線,加上雨太大,肥仔小心翼翼地放慢車速下山。
他借著偶爾迎面過來汽車的燈光,從后視鏡瞟了一眼那個女人。
女人歪著頭閉著眼,臉上表情有些痛苦,時不時會哼哼幾聲。
八成是喝多了,現(xiàn)在正難受。
肥仔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很漂亮,而且還很妖艷,能讓男人一眼就想入非非。
等到汽車駛?cè)胧袇^(qū)來到小區(qū)門前停下,肥仔轉(zhuǎn)過頭想問女人住哪棟樓,要不要送她到樓下。
女人似乎是睡著了,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肥仔趁著叫醒她的機會揩油,拍了拍女人的大腿。
但女人還是一動不動。
肥仔感覺不對勁,探過身子推了推女人的肩膀。
沒想到女人的身子無力地癱倒,并滾下座椅。
肥仔感覺大事不妙,忙下車打開車門,將她拽到座位上。
但女人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肥仔他哆哆嗦嗦伸手指在女人鼻孔下試了試。
沒有呼吸!
肥仔嚇得連連倒退,腳后跟被馬路牙子絆倒,一屁股坐在水坑里。
現(xiàn)在怎么辦?
如果報警或者叫救護車,那他就說不清楚了,而且還會牽連到金叢亮。
肥仔想起金叢亮,馬上拿出手機給他打電話。
“縣長……那個……那個女人……死了……”
肥仔控制不住的渾身顫抖,說話也結(jié)結(jié)巴巴吐字不清。
金叢亮并沒有吃驚,而是低聲咒罵了一句。
“你在哪?”
“我……我在小區(qū)門口。”
“你別緊張,或許女人還有救,你開車去華林堂診所,讓他們診斷一下,我這就給他們打電話?!?/p>
肥仔仿佛看到了希望,馬上跑步上車,按金叢亮提供的地址,一溜煙地開車到診所。
診所門前有兩個男人已經(jīng)準備好了擔架,打開車門把女人抬進診所中。
肥仔還想跟著進去,卻被診所的人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