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的?
還有別的想說嗎?
姜笙笙被他問得一愣。
她該說什么?
說謝謝你沒有為難我的好姐妹?
可聽他剛才那冰冷的語氣,顯然還在氣頭上,現(xiàn)在道謝不是火上澆油嗎?
還是說……關(guān)心他幾句?
可他們倆的關(guān)系,什么時候輪到她來主動關(guān)心了?
上輩子加這輩子,他們倆除了在床上,就沒好好說過幾句話。
姜笙笙的腦子飛速運轉(zhuǎn)著。
她想到了莊羨羽的話。
給自已三個月的時間。
如果這三個月,陸寒宴還是不能讓她滿意……
她深吸一口氣,決定還是先穩(wěn)住他。
“我……”
電話那頭,陸寒宴的心因為她這一個字,微微提了起來。
他等著她的下文。
可就在這時,姜笙笙這邊的辦公室門被猛地敲響。
“小姜!小姜你在嗎?”
是王教授的聲音,聽起來很著急。
姜笙笙一愣,下意識地應(yīng)了一聲:
“在!”
王教授推門而入,額頭上全是細(xì)密的汗珠,他看到姜笙笙在打電話,也顧不上了,急匆匆地開口。
“小姜,快!我這有份文件需要你立刻幫我看看,十萬火急!”
看王教授急成這樣,姜笙笙也不敢有絲毫怠慢。
她立刻對著聽筒那邊的陸寒宴飛快地說道:
“陸寒宴,那我不跟你說了,我這邊有緊急工作。其他的事等我回部隊了再說?!?/p>
說完,不等陸寒宴有任何反應(yīng),她便“咔噠”一聲,干脆利落地掛斷了電話。
電話那頭,陸寒宴握著聽筒,耳邊只剩下冰冷的“嘟嘟”忙音。
他整個人都僵住了。
她……就這么掛了?
連一句多余的話都沒有。
另一邊,姜笙笙已經(jīng)快步跟著王教授走向隔壁的保密辦公室。
莊羨羽見狀,體貼地沒有跟上去,只對她做了個“加油”的口型,然后轉(zhuǎn)身回宿舍,準(zhǔn)備幫她把床鋪好。
王教授一邊用鑰匙開門,一邊壓低聲音對姜笙笙解釋。
“小姜,這次要翻譯的,是一份從海外截獲的加密電文?!?/p>
加密電文?
姜笙笙心頭一凜。
“這份電文很可能關(guān)系到中央正在部署的一項重要行動,絕對不能出任何差錯!”王教授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嚴(yán)肅。
他推開門將姜笙笙讓進去,然后迅速反鎖。
“這事,我不敢交給其他人。你的翻譯能力,我是信得過的。更重要的是你的人品我最信任!”
王教授從保險柜里取出一個牛皮紙袋,鄭重地交到姜笙笙手上。
“一個小時內(nèi),如果你能順利破譯并翻譯出來,我會私下為你申請一次國家級獎勵?!?/p>
國家獎勵!
姜笙笙的呼吸猛地一窒。
她太清楚這四個字的分量了!
上輩子她變成阿飄時,就曾聽部隊的人提過,陸寒宴因為某次重大立功獲得了這份殊榮。
這不僅僅是榮譽更是一道護身符!
有了它,以后工作無論去哪里都可以,而且姜家那些人再想動她,就得掂量掂量了!
這真的是個好機會!
她深吸一口氣,堅定的點頭。
“王教授,您放心,我一定全力以赴!”
……
武靈毓家。
陸寒宴還維持著握著聽筒的姿勢,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見過這樣的姜笙笙了。
在工作中閃著光的姜笙笙。
理智上他欣賞她這副專注認(rèn)真的模樣。
可情感上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澀,像是藤蔓一樣死死纏住了他的心臟。
她關(guān)心她的姐妹,她熱愛她的工作。
她的世界里好像什么都有。
可唯獨沒有給他留一個位置。
難道能讓她真正動心的,始終只有那個男人嗎?
“陸營長?”
武靈毓看他接完電話半天沒動靜,小心翼翼地開口,“您……您現(xiàn)在還要出去處理家屬院的矛盾嗎?”
陸寒宴猛地回過神,將聽筒重重地放了回去。
他頷首,聲音冰冷:
“是。”
說完,他便不再多言,轉(zhuǎn)身邁開長腿,大步走了出去。
當(dāng)陸寒宴回到家屬院的空地上時,氣氛已經(jīng)緩和了許多。
賈玉芬早就已經(jīng)走了。
在顧東年那帶著笑意的威脅下,她最終還是選擇了妥協(xié),對著楊秀蓮幾人,極其不情不愿地擠出了一句“對不起啊”,然后就灰溜溜地跑了。
楊秀蓮她們自然看得出她不是真心道歉。
不過沒關(guān)系,來日方長。
她們心里已經(jīng)計劃著,后面找個機會,再好好收拾這個長舌婦。
看到陸寒宴過來,幾個軍嫂的視線齊刷刷地落在了他身上。
陸寒宴的目光掃過眾人,最后落在了鄭美霞腳邊那個顯眼的搓衣板上。
他薄唇緊抿,沒有說話。
反倒是鄭美霞,先開了口。
她往前一步,仰頭看著這個高大的男人,一點也不怵。
“陸營長,我知道我們今天拿著東西過來,是沖動了?!?/p>
“但是!”
她話鋒一轉(zhuǎn),“你作為笙笙的男人,你是不是也應(yīng)該好好反思一下你自已呢?”
陸寒宴沒想到,自已會被一個軍嫂當(dāng)面教育。
他眉頭微蹙,剛想開口。
腦海里卻突然閃過姜笙笙在電話里那句帶著擔(dān)憂的叮囑。
“你沒有為難秀蓮姐她們吧?”
他到了嘴邊的話,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最終,他從喉嚨里擠出幾個字:
“我會反思?!?/p>
他竟然認(rèn)了?
楊秀蓮和鄭美霞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訝。
但楊秀蓮反應(yīng)更快,她覺得這是個好機會,必須趁熱打鐵!
她上前一步,繼續(xù)語重心長地分析道:
“陸營長,兩個人結(jié)婚過日子不是搭伙吃飯那么簡單,更不是說要一個人單方面地付出?!?/p>
“過日子得一起努力,一起進步才行。”
“你在部隊里表現(xiàn)優(yōu)異,不斷進步,這是好事??晌覀凅象夏兀课覀凅象弦粋€人在家里過得好不好,你真的關(guān)心過嗎?”
楊秀蓮的聲音不大,但每一個字都像是一記重錘,狠狠砸在陸寒宴的心上。
“她不容易啊,陸營長。除了她那個不頂用的小哥,姜家就沒一個真心疼她的人。
你身為她的丈夫,要是也跟那些人一樣,搞大男子主義,只想讓她給你生孩子做家務(wù),把她一輩子綁在家里,那你跟外面那些欺負(fù)她的豺狼虎豹,又有什么區(qū)別?”
這番話說得又重又直白。
周圍的軍嫂們都聽得倒吸一口涼氣,生怕陸寒宴當(dāng)場發(fā)作。
然而陸寒宴只是靜靜地聽著,臉上的表情晦暗不明。
楊秀蓮說完,也怕自已話說得有點過了,便緩和了語氣。
“陸營長,今天我們姐妹們是沖動了,我們跟你道個歉。但是我剛才說的那些話,還請你回去之后,好好想想?!?/p>
“你要是學(xué)不會怎么疼媳婦,那沒關(guān)系。”
楊秀蓮?fù)χ绷搜鼦U,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我們姐妹們,會自已疼笙笙的!”
說完,她拉了一把鄭美霞,給了其他人一個眼色,兩人迅速收拾好東西,干脆利落地離開了。
陸寒宴確實沒想到,一個普通的軍嫂竟然會跟他說這么多這么深刻的話。
豺狼虎豹……
他跟那些人一樣嗎?
他沉默地站了許久,然后緩緩轉(zhuǎn)過頭,看向身邊的顧東年。
顧東年被他看得莫名其妙,渾身一個激靈。
“你看我干啥?”
顧東年一臉警惕,“你接下來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