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2長眉真人連忙打圓場道:“唉,天機,采薇姑娘一個女兒家,哪里懂得這些生意上的細枝末節(jié)?莫要再問這些了,徒惹姑娘傷心。”
他看似責備莫天機,實則將話題又引了回來,轉(zhuǎn)向更私人的方面:“采薇姑娘,莫怪貧道多嘴。你方才提及義父……那你的親生父母……”
采薇姑娘顯得更悲傷,哭泣聲也更大了,她斷斷續(xù)續(xù)地說道:“小女子的親生父母,原本也是商隊中人,只是在我很小的時候,他們行商途中遭遇了土匪,他們……他們?yōu)榱俗o住貨物……都……遇難了……”
她的聲音充滿了痛苦與回憶的創(chuàng)傷,說道:“后來,是現(xiàn)在的義父收留了我,視如己出,可沒想到,如今義父他也……”
采薇姑娘再也說不下去,掩面低聲哭泣起來,那悲戚無助的模樣,任誰看了都會心生憐惜。
長眉真人嘆了口氣,面露同情之色,安慰道:“姑娘節(jié)哀,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你能遇到如此重情重義的義父,也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他看了一眼莫天機,似乎在說,看來身世是沒什么大問題,確實是個苦命人。
莫天機微微頷首,但心中的疑慮并未完全散去。
他正想再委婉地問些關于商隊的信息,一聲不耐煩的低吼驟然響起,打斷了他們的盤問。
“喂,雜毛老道,還有天機,你們兩個有完沒完?”
只見孫悟空的臉上帶著明顯的不悅,瞪著長眉真人和莫天機,說道:“人家采薇姑娘剛剛死了義父和那么多同伴,正傷心著呢,你們倆倒好,在這里問東問西,沒完沒了!”
“干嘛呢?審問犯人???煩不煩!”
他擋在采薇姑娘身前,帶著一股維護之意,沖長眉真人和莫天機說道:“有什么好問的?不就是從中洲來的商隊女子嗎?遭遇了不幸,無家可歸!這還不夠清楚嗎?”
“非得把人家的傷心事一件件刨出來說才行?”
長眉真人見到孫悟空的舉動,心里暗笑:“這個猴崽子,果然對人家姑娘有意思?!?/p>
隨即,故作尷尬地干咳兩聲:“咳咳,猴崽子,你這話說的……貧道和天機這不是關心采薇姑娘嘛,總得了解一下情況,才好做下一步安排不是?”
莫天機沉默不語,他知道孫悟空此刻情緒上頭,再說下去反而適得其反。
采薇姑娘聽到孫悟空為自己說話,抬起淚眼,望向?qū)O悟空那寬厚的背影,眼中充滿了感激。
她輕輕拉了拉孫悟空的衣角,聲音細弱地說道:“恩公……別,別為了小女子爭執(zhí)……他們……他們也是好意……”
她這般善解人意的姿態(tài),更是讓孫悟空覺得長眉真人和莫天機有些過分。
“哼!”孫悟空重重哼了一聲,不再理會長眉真人他們,轉(zhuǎn)而放低了些聲音對采薇道:“姑娘你別怕,有俺老孫在,沒人能欺負你!也別再想那些傷心事了!”
“嗯?!辈赊惫媚镏刂氐攸c頭。
長眉真人臉上堆起更和善的笑容,也出聲安慰道:“采薇姑娘,莫要再傷心了?!?/p>
“往事已矣,活著的人總要向前看?!?/p>
“你放心,有我們……咳咳,有悟空在,定會護你周全,等此間事了,或許我們還能幫你尋個安身立命之所。”
采薇感激地看了看長眉真人,又飛快地瞥了一眼身前的孫悟空,輕輕“嗯”了一聲,低聲道:“多謝恩公……采薇……采薇實在不知該如何報答……”
氣氛似乎稍稍緩和了一些。
孫悟空見采薇姑娘情緒似乎穩(wěn)定了些,心中也松了口氣,但仍然像一尊護法金剛,杵在她的身旁。
然而,莫天機心中的疑慮并未完全消散。
他總覺得這女子身上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違和感,尤其是在她解釋來歷之時,雖然情真意切,悲戚動人,但某些細節(jié),總感覺像是隔著一層薄紗,看不真切。
他看了看孫悟空,又看了看采薇姑娘,最終,莫天機做出了一個決定。
無論如何,他還要試探一下。
馬上就要攻打靈山了,在這個關鍵時候,絕對不能出現(xiàn)任何意外。
想到這里,莫天機不再猶豫。
“鏘!”
莫天機猛然拔出戒刀,迅猛一刀劈向采薇姑娘的面門。
這一刀,凌厲至極,沒有絲毫留情,仿佛真的要將其劈于刀下。
“啊……”
采薇姑娘發(fā)出一聲驚恐的尖叫,花容失色,整個人仿佛被嚇傻了,僵在原地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冰冷的刀鋒在瞳孔中急速放大。
“莫天機!你干什么?”
幾乎是本能反應,孫悟空怒吼出聲。
他根本來不及思考,手中的金箍棒已然橫掃而出,后發(fā)先至,擋在了戒刀之前。
“當——”
火星四濺!
孫悟空手臂一震,穩(wěn)穩(wěn)架住了戒刀,死死地盯著莫天機,含怒說道:“莫天機,你幾個意思?為何突然對采薇姑娘下此毒手?”
他心中的怒火“騰”地一下全冒了上來,之前對莫天機那點兄弟情誼仿佛都被這一刀給劈散了,厲聲道:“俺老孫告訴你,你若再敢對她動刀,別怪俺不認你這個兄弟。”
長眉真人也嚇了一跳,他沒料到莫天機會如此直接粗暴地試探。
“師弟,你怎能對采薇姑娘動刀?快把刀收起來!”長眉真人一邊說,一邊對莫天機使眼色,示意他趕緊解釋。
采薇姑娘似乎這時才從驚恐中回過神來,她渾身顫抖,眼淚如同斷線的珍珠般滾落,她緊緊抓住孫悟空背后的衣襟,仿佛那是唯一的依靠,帶著哭腔和恐懼說道:“恩公……別,別為了我……傷了你們兄弟和氣……我相信這位小哥不是有意的?!?/p>
聽到她的話,孫悟空更是心疼不已,對莫天機的行為也愈發(fā)不滿。
孫悟空根本不聽采薇姑娘的勸解,金箍棒抵著戒刀,目光灼灼地盯著莫天機,沉聲道:“給俺老孫一個解釋!”
莫天機面對孫悟空那幾乎要噴出火的目光,臉色平靜地收回戒刀,然后說道:“我沒有惡意?!?/p>
“我只是想看看……”
“采薇姐姐面紗下的真容,究竟是何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