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種高干家庭出來的,的確是比我更了解體制內(nèi)的人,但是,不要忘了,體制內(nèi)也有正直的人,也有不唯利是圖的人。很快,你就會明白,你在青山再起爐灶,是你這輩子,做過的最錯誤的事。”
呂林絲毫沒有被申建源的氣勢嚇到,反而表現(xiàn)出前所未有的淡定。
“嗯?”
如此反常,難免引起申建源的警覺。
呂林是一個什么樣的人,他太清楚了,用一個成語來形容,那就是急功近利,往往還沒準(zhǔn)備好,就急匆匆地開始干。
干不下去了,就繳械投降。
這一次,明明都被識破了,卻還是氣定神閑,不急不躁,唯一的解釋,就是呂林還有后手。
可是,呂林能有什么后手呢?
“呂林,你我之間,其實沒必要鬧得水火不容,你如果真想賺錢,青山的生意,我也可以讓你參與一下?!?/p>
申建源主動退讓,想要先探探呂林的底。
“現(xiàn)在才讓我參與?晚了?!?/p>
聽到可以參與青山的生意,呂林表情還是有變化的,但很快又恢復(fù)原狀,搖搖頭,對申建源說道。
“晚了?”
這樣的措辭,讓申建源更為不安。
“所以,你還是要繼續(xù)鬧下去嗎?”
申建源試探著問道。
“放心吧,我不會鬧了,你不是說了嗎,我鬧不起來,既然鬧不起來,還鬧什么,我還是省省力氣吧!”
呂林聳聳肩說道。
“你有這樣的覺悟最好?!?/p>
申建源微微點頭。
他把呂林叫來,實際上,也沒想把呂林怎么樣,如果真想把呂林怎么樣,也不會把呂林叫到家里。
“還有事嗎?沒事我走了?!?/p>
呂林說道。
“走吧!”
申建源擺擺手。
呂林轉(zhuǎn)身,開門,離去,毫不拖泥帶水。
坐在沙發(fā)上,申建源想了又想,還是覺得哪不對,他上樓,找到呂翠,“你去你弟弟那住兩天吧!”
“你不是不讓我去他那嗎?”
呂翠倍感意外。
“說到底,都是一家人?!?/p>
“之前,我生氣,也是因為他連招呼不打,就把六株保健品公司那些人,都拉到了青山,六株保健品那個生意,風(fēng)險很大,我擔(dān)心,他人生地不熟,出什么意外,再把我牽連進去?!?/p>
申建源言辭懇切地說道。
“呂林有些事做得確實欠考慮?!?/p>
呂翠回應(yīng)道。
“但是,他根本不了解我的良苦用心。”
“還找人去青山鬧,說四方集團青山分公司,就是六株保健品公司,把四方集團青山分公司的辦公室,都砸了?!?/p>
“我要是真想追究,一個電話,青山的警方就會把他這個幕后主使抓起來,至少得判他三五年?!?/p>
申建源接著說道。
“這么嚴(yán)重?”
呂翠瞬間變了臉色。
“光是電腦,就砸了幾十臺,直接損失幾十萬,故意損失公私財產(chǎn),五千塊就能追究刑事責(zé)任,幾十萬,你說應(yīng)該判幾年?”
申建源反問道。
呂翠被嚇到了,忙說道:“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千萬不要跟他一般見識?!?/p>
“我已經(jīng)跟他說了問題的嚴(yán)重性,但我感覺,他還是不太服氣,你搬過去住幾天,好好勸勸他?!?/p>
“實在不行,我再投資幾個億,給他弄一個工廠,做正經(jīng)生意,賺多賺少,最起碼沒風(fēng)險?!?/p>
申建源煞有介事地說道。
“好,好?!?/p>
呂翠連連點頭,馬上收拾行李,很快就裝好了一個行李箱。
申建源親自開車,把呂翠送到呂林所在的小區(qū),臨下車前,更是放出殺手锏,“過幾天,我再來接你,順便去民政局把結(jié)婚證領(lǐng)了?!?/p>
“真的嗎?”
呂翠喜出望外。
這么多年,她追求的就是和申建源領(lǐng)證結(jié)婚,擺脫情人和小三的頭銜。
“當(dāng)然是真的?!?/p>
“我現(xiàn)在也想明白了,家和才能萬事興,一個成功的男人,首先得擁有一個完整的家庭。”
申建源正色說道。
“老爺子那里呢?他會同意嗎?”
呂翠又擔(dān)心起申建源的父親申正道。
因為,每一次她提領(lǐng)證結(jié)婚,申建源都會以老爺子不同意來搪塞,久而久之,呂翠也接受了,她和申建源中間最大的阻力,是申正道這件事。
“他同不同意,這個證也要領(lǐng)?!?/p>
申建源堅定地說道。
呂翠頓時被感動得一塌糊涂。
可等呂翠下了車,申建源卻換了一副表情。
所謂過幾天,和呂翠結(jié)婚,不過是他為了讓呂翠心甘情愿幫他打探情報,而開出的空頭支票,他總感覺呂林還有些話只說了一半。
但呂林不想說,他也沒辦法逼著呂林說。
這種情況下,也只有讓呂翠出馬了。
與此同時。
青山。
宋思銘還沒回到市商務(wù)局,就接到了市商務(wù)局局長彭春來的電話,彭春來在電話里說告訴他,他已經(jīng)拿到了趙明與省市場監(jiān)督管理局,特殊食品處處長陳興旺,直接接觸的證據(jù)。
證據(jù)是一段監(jiān)控錄像,記錄了趙明和陳興旺,共同進出省城的江臺會館。
而趙明和陳興旺見面后的第二天,四方集團的項目,就被打回來,并且抄送給了青山市政府。
“彭局,您應(yīng)該去市公安局當(dāng)局長?!?/p>
對于彭春來拿到這樣的證據(jù),宋思銘還是比較意外的。
“也是趕巧了,我在省城有一個朋友,和江臺會館的老板是好朋友,那天,他正好去江臺會館吃飯,他見過陳興旺,也見過趙明。昨天打電話,主動跟我聊起這件事,然后我就讓他幫忙把當(dāng)天的監(jiān)控錄像復(fù)制了一下?!?/p>
彭春來解釋道。
保健品項目的立項審批,過去就是走個形式,可四方集團的項目,卻是一次又一次地打回來。
雖說根本原因是宋思銘和特殊食品處處長陳興旺的個人恩怨,但沒有市商務(wù)局的內(nèi)部人員提供情報,陳興旺的狙擊也不會這么精準(zhǔn)。
宋思銘可以不在乎,但是彭春來不能不在乎。
從最初的疏遠(yuǎn)誤會,到現(xiàn)在的親密無間,彭春來已經(jīng)認(rèn)識到,如果有一個人,能在當(dāng)下的瓶頸期,拉他一把,那這個人只能是宋思銘。
關(guān)乎自己的仕途,彭春來自然要積極地把這個吃里扒外的家伙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