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二姐早就跟我扯證了,她巴不得明天就嫁給我呢!”程山川的語氣多少帶點顯擺。
這話我咋那么不愛聽呢!
劉根來下意識看了劉敏一眼,正好迎上劉敏的目光,劉敏立刻作賊似的移開了目光。
有點出息好不好?
不用猜也知道,劉敏肯定猜到程山川在跟他商量他們結(jié)婚的事兒,這會兒,說不定正在小鹿亂跳呢!
唉,這個二姐算是沒救了。
“那就隨你們了?!?/p>
劉敏愿意,那就足夠了。
“那好,”程山川笑道:“我這就讓人選好婚期,這周末給你們家送日子。”
“還要送日子?”劉根來微微一怔,“你直接跟我說不行?”
劉根來倒是聽說過婚前有個流程叫送日子,但具體都需要做什么,他就不知道了。
在他看來,送日子無非就是男方把定好的婚期告訴女方家人,程山川直接告訴他不就完了,哪兒用得著專門跑一趟?
“你是什么都不懂??!”程山川一笑,解釋道:“送日子可是大事,要在古代,三聘六禮都要在送日子這天送給女方?,F(xiàn)在雖然不講究這些了,但該有的禮節(jié)還是要有的?!?/p>
“這么麻煩啊!”劉根來嘬嘬牙花子。
“不麻煩,”程山川又是一笑,“說起來,也沒你啥事兒,你姐會在這周六回趟家,該準(zhǔn)備的東西,我都準(zhǔn)備好了,讓你姐帶回家就行了?!?/p>
“準(zhǔn)備啥東西?”劉根來的好奇心上來了。
“最重要的是我這個新郎官的衣服,從里到外都要準(zhǔn)備一套,其他東西都是請客吃飯用的。”程山川解釋了一句。
“你的意思是,我二姐先在你們家把你的衣服做好了,拿回娘家,再讓你拿回去?”劉根來眨巴著兩眼。
“這是規(guī)矩,也是流程?!背躺酱ɡ硭?dāng)然道。
“屁規(guī)矩,完全是脫褲子放屁,費兩道事?!眲⒏鶃聿灰詾橐狻?/p>
他算是明白劉敏為啥縫紉機踩的那么順溜了,鬧了半天已經(jīng)做了一套衣裳了。
搞不好,她的新娘服也是自已做的。
“你小子不用嘴硬,我倒要看看你將來結(jié)婚的時候,會不會不脫褲子就放屁?!背躺酱ê吡艘宦?。
“我啥時候放屁都不脫褲子?!眲⒏鶃硗瑯右缓摺?/p>
“呵呵……你小子?!背躺酱ū欢簶妨?。
一旁悄悄觀察的劉敏見狀暗暗松了口氣。
程山川和劉根來說話的聲音很小,她聽不到什么,卻能猜得到結(jié)果。
甭看她平時對劉根來這個弟弟又兇又掐的,真遇到了大事,她還是聽劉根來的。
劉根來要是不想她今年結(jié)婚,她再著急,也會拖到明年。
頂多是掐他幾下出出氣。
……
回到家,劉根來把劉敏要結(jié)婚的事兒一說,石唐之和柳蓮都挺高興。
尤其是柳蓮,她在家里住的那段時間,劉敏回家了一次,兩個人處了一天,她挺喜歡這個又勤快又懂事又會說話的二侄女,知道她有了好歸宿,柳蓮是真心替她高興。
石蕾的反應(yīng)沒那么大,她跟劉敏也就見了那一次面,兩個人性子完全不同,玩不到一塊兒去,也就沒多少交情。
第二天,劉根來剛來到派出所,就被眼前的一幕驚到了。
派出所里里外外都是人,搞得他差點沒地兒停車。
一問才知道,這幫人都是來領(lǐng)失物的,站前派出所行動效率太高,那伙打家劫舍的蟊賊還沒來得及銷贓就被一鍋端了,被偷的東西幾乎全都完好無損。
劉根來昨天翹班買酒的時候,所里的人已經(jīng)把失物都分類登記好了,還通知了街道辦,讓失主今天來認(rèn)領(lǐng)。
來的人不光是失主,還有街道辦、居委會的人,以及另外兩個派出所的幾個公安。
他們是帶著他們轄區(qū)內(nèi)的失主來的。
沒辦法,案子不是他們破的,小偷也不是他們抓的,贓物更不是他們起獲的,想拿回東西,只能帶人來。
除了這些人,分局還來了個副局長,一同來的還有幾個報社的記者。
在咔咔一通拍照之后,幾個記者都圍住了周啟明。
劉根來點了根煙,站在辦公室的窗戶前,饒有興趣的看著周啟明搔首弄姿,不對,重說,看著周啟明一本正經(jīng)的在記者面前談笑風(fēng)生,竟生出了一種我干活你出名的不平。
頓時,對昨天翹班去買酒的事兒越發(fā)理直氣壯。
轉(zhuǎn)眼就到了周六,劉根來回到嶺前村的時候,劉敏已經(jīng)回家一整天了。
家里已經(jīng)知道劉敏要結(jié)婚的事兒了,一家人都挺高興,隔壁張奶奶,還有幾個跟李蘭香熟悉的婦女,以及劉敏從小玩到大的幾個小姐妹都來湊熱鬧。
對劉敏有這么好的歸宿,幾個小姐妹又羨慕又替她高興。
至于心里究竟怎么想的,就沒人知道了。
劉根來沒在家里多待,一群老娘們和幾個小姑娘時不時的看他一眼,把他看的渾身不自在。
這幫人不是在惦記他吧?
拜托,我才十六,還小呢!
劉根來有點奇怪劉老頭為啥沒來湊熱鬧,打開導(dǎo)航地圖一看,他正在會計室當(dāng)吉祥物呢!
當(dāng)吉祥物比回家湊熱鬧還過癮?
真搞不懂這老頭是咋想的。
劉根來沒去會計室,溜溜達達的去了一隊生產(chǎn)隊。
劉敏回家,他又沒地方住了,還得在老王頭家里住一晚。
到了生產(chǎn)隊一看,老王頭正在牲口棚里,背靠著牛槽子擦著一把土槍。
土槍上都是鐵銹,老王頭用塊苞米葉子沾著旁邊破瓦罐里的水使勁兒蹭著。
“干嘛呢,你也想進山打獵?”
劉根來湊了過去,剛坐下,老王頭就兜里掏出家里的鑰匙,丟了過來。
“打個屁獵,前兩天,煙墩村生產(chǎn)隊丟了兩頭牛,到現(xiàn)在都沒抓到偷牛賊,搞得人心惶惶的,我可得把我的??春昧??!崩贤躅^對著槍管上的一團銹跡使勁兒蹭著。
“這破槍有個屁用,燒火棍也比它強。”劉根來一把把槍搶過來,起身就走,“給你沒收了,一會兒送你一把好槍?!?/p>
“看把你牛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軍火販子呢!”老王頭罵了一句,卻也沒追上去。
這小兔崽子說話雖然難聽,但辦事一向都很靠譜。
老王頭已經(jīng)開始期待劉根來會給他一把什么樣的好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