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心思上夜校,基層工作挺清閑?!眲⒏鶃頉]跟遲文斌計較,把靠邊的位置讓了出來。
“你不也來了嗎?”遲文斌一屁股坐下來,整排連排椅子都是一顫。
這貨噸位又漲了,是該好好減減肥了。
劉根來嘴角泛起一抹壞笑,腦海中不由的泛起巡邏時,遲文斌費勁巴拉的跟在他身后,滿頭大汗氣喘吁吁的樣子。
越想他越憋不住笑。
“你笑個雞毛,有病?。 边t文斌罵了一句,劉根來的笑容讓他有點瘆得慌。
“你不是說要給我個驚喜嗎?在哪兒呢?”劉根來挑挑眉毛。
“急什么?還不到時候呢!到時候,自然有?!边t文斌嘴角也翹了翹,咋看咋有點陰險的味道。
這是還沒交接完?
都三天了,還沒交接完,檔案室的工作夠繁瑣的。
劉根來忽然有點同情遲文斌,要是換成他,那種破地方,他一天也待不住。
“不稀罕,愛給誰驚喜給誰驚喜去?!眲⒏鶃戆研∪藭昧顺鰜?,翻到了折頁的位置。
上節(jié)課看到這兒就下課,這兩天他也沒心思看。
遲文斌轉(zhuǎn)頭看了一眼,忽然問道:“你平時上班就看這個?”
嗯?
劉根來多壞啊,立馬有了損招。
“不光這個,還有小說呢!你是不知道,我干的活是巡邏,就那么屁大點的地方,非要一天轉(zhuǎn)八遍,這不吃飽了撐得嗎?
我都是一上班就開溜,想干點啥就干點啥,等快下班了,再回派出所,誰也不知道我干啥了?!?/p>
“真的假的,我咋聽著那么玄乎?”遲文斌分析判斷著,他沒基層工作經(jīng)驗,一時半會的,還真判斷不出真假。
“所里有事兒的時候,表現(xiàn)表現(xiàn)就行了,一點也不耽誤立功。”劉根來抓了兩粒花生米,往嘴里一丟,“小子,學(xué)著點兒吧!有啥不明白的盡管問,我免費教?!?/p>
遲文斌琢磨了一下,“我還是離你遠點吧,別被你小子帶壞了。”
“說的就跟你是啥純潔小白花似的?!眲⒏鶃砥财沧?。
“那也比你強?!边t文斌示威似的,從書包里抓住一把松子,也往嘴里丟了一顆,嚼的咔咔響。
就跟條件反射似的,這動靜剛出來,前排和旁邊的幾個人就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眼神里的嫌棄都快溢出來了。
劉根來坐的穩(wěn)穩(wěn)的,面不改色心不跳,他吃的花生米,動靜又不是他弄出來了。
遲文斌這貨同樣跟沒事兒的人似的,就好像弄出動靜的人不是他一樣。
這貨人胖了,臉皮也更厚了。
不好對付??!
也不知道給他埋的坑管不管用。
……
第二天,劉根來照常上班,到了該巡邏的時候,正要跟辦公室里的幾個人一塊兒出門,周啟明、沈良才和金茂一塊兒來了,仨大佬身后跟這個肥嘟嘟的身影,赫然正是遲文斌。
第二只靴子總算落地了,頂丁大山缺的就是這個死胖子。
劉根來看到了遲文斌,遲文斌也看到了劉根來,這貨就跟不認識他一樣,目光交接的時候,一臉平靜。
這是想看我驚訝的表情?
配合配合?
劉根來稍一琢磨,就故意瞪大雙眼,嘴巴也半張著,一副不敢相信自已眼睛的樣子。
遲文斌撇撇嘴,翻了他個白眼兒。
不是劉根來演的太假,是反應(yīng)有點慢,做出這副德行的時候,已經(jīng)過了一兩秒,以遲文斌對他的了解,自然一眼就看穿。
第一輪交鋒,倆人算是打了個平手。
遲文斌也知道,他的驚喜,劉根來早就料到了,劉根來那副德行,也沒騙得了他。
“給你們介紹一下,遲文斌,市局派下來鍛煉的,小遲,這里以后就是你的辦公室?!?/p>
周啟明給幾人介紹著,又指著劉根來,“小遲,劉根來同志就是你以后工作的搭檔?!?/p>
“是?!边t文斌啪的打了個立正,渾身肥肉都跟著一抖。
“你倆是夜校同學(xué)吧?”沈良才笑吟吟的插了句嘴,“以前打過交道嗎?”
劉根來沒吱聲,遲文斌也跟沒聽見一樣。
“指導(dǎo)員問你話呢!”周啟明沖劉根來一瞪眼。
“我還以為指導(dǎo)員問他呢!”
劉根來撓撓腦袋,沖沈良才笑了笑,正要回答,遲文斌搶先開口道:“我也以為指導(dǎo)員問的是他?!?/p>
喂喂喂,說這話的時候,能不能別撓腦袋,上來學(xué)我,交學(xué)費了嗎?
“哈哈哈……”沈良才一陣大笑,“你倆還挺默契,行了,我知道了,你倆肯定認識。小遲啊,你別看根來年紀(jì)小,本事可不小,跟他搭檔的時候,多跟他學(xué)學(xué)。”
“是,指導(dǎo)員,我一定向劉根來同志虛心求教?!边t文斌又打了個立正。
喲,聽這口風(fēng),遲文斌跟沈良才還有點關(guān)系啊!
也對,要是沒點關(guān)系,咋可能仨大佬一塊兒送他?
周啟明是所長,每個新人都他帶來的,金茂是主管副所長,他跟著過來也沒問題,沈良才這個指導(dǎo)員可沒這個義務(wù),他也過來,只能是跟遲文斌有點關(guān)系。
壞了。
這貨跟秦壯天然穿一條褲子。
“行了,你跟你的新同事熟悉熟悉吧,熟悉完之后,可以休息一天,周一再來正式上班。”周啟明交代一句,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所長,等一等?!眲⒏鶃砑泵白×怂?。
“你還有事兒?”周啟明停下腳步,轉(zhuǎn)過身。
“那個……”劉根來撓撓腦袋,表情有點訕訕,“所長,遲文斌還沒師傅呢,剛才,指導(dǎo)員說,讓他跟我多學(xué)學(xué),你看,是不是讓他拜個師啥的,我教他的時候,也能名正言順?!?/p>
他這話一出口,眼見著遲文斌臉色變了。
辦公室里的人也是個個表情精彩。
“我看你是飄的不輕,還知道自已姓啥不?”周啟明又好氣又好笑,“老金,交給你了,不用跟我客氣,該揍揍?!?/p>
撂下這句話,周啟明轉(zhuǎn)身就走。
沈良才也是忍俊不止,要不是維護指導(dǎo)員形象,他都能樂出聲。
金茂還是一臉的嚴(yán)肅,他瞪了劉根來一眼,轉(zhuǎn)頭沖遲文斌說道:“你甭理他,所長說的沒錯,我這個徒弟最近的確有點飄,你有啥不明白的可以問我。”
“是!”遲文斌又是一個立正,“金所,我覺得劉根來有句話說的還有道理的,我剛來,的確需要個師傅帶帶。您是劉根來的師傅,我和劉根來又是同學(xué),你要不是不嫌,我也喊你一聲師傅吧!”
這貨還挺會找靠山。
不是怕一直沒師傅,哪天真讓他占了便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