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來,抽根煙,煙不好,你別嫌?!睏顦湟彩莻€會來事兒的,掏出一盒帶過濾嘴的大前門,給劉根來敬了一根。
看看人家這態(tài)度,再看看遲文斌。
同樣是想學(xué)東西,差距咋這么大呢!
“客氣啥?”
劉根來就著楊樹湊上來的火,把煙點著了,斜了遲文斌一眼。
遲文斌把腦袋轉(zhuǎn)到一邊,剛好和王添丁來了個對眼,這貨立馬也掏出了一盒煙,敬了王添丁一根。
“王叔好,我剛來,還啥都不懂,還要麻煩你多照顧照顧?!?/p>
這也學(xué)?
你倒是敬我一根啊,不知道誰是老師???
“好說,好說,這可是好煙??!”王添丁笑吟吟的接過煙,就著遲文斌湊上來的火點著了,“行動的時候,別緊張,平時咋樣還咋樣,要是遇到危險,別硬上,立刻呼叫支援,我們都在附近?!?/p>
“這話說的沒錯?!眲⒏鶃砹ⅠR接上了,“斌子,看看王叔想的多周到,你還不趕緊謝謝王叔?!?/p>
我說啥了?不就是一些再正常不過的客氣話嗎?
劉根來干嘛這么大反應(yīng)?
王添丁一怔,他哪兒知道遲文斌最不想的就是被人照顧。
遲文斌這個氣啊,你個混蛋哪壺不開提哪壺。
“謝啥謝?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不用這么見外。”王添丁擺擺手,算是給遲文斌解了圍。
“看看人家王叔多豁達(dá)?!眲⒏鶃碛謥砹艘痪洹?/p>
“你特么還沒完了是吧?”遲文斌實在忍不住了,朝劉根來屁股就是一腳。
劉根來早就防著這貨狗急跳墻,輕靈之極的閃了過去,嘴上還在嘚吧著,“王叔,要是真有事兒了,你甭管他,讓他再嘚瑟,等吃了虧,他就舒坦了?!?/p>
“呵呵……”
王添丁笑了笑,沒再說什么,到這會兒,他要是還不明白自已被劉根來當(dāng)槍使了,那就是腦子真不夠用了。
回辦公室的路上,劉根來和王添丁三言兩語的就把四個人的分工商量好了。
遲文斌自然是明靶子,本來,王添丁還想讓楊樹當(dāng)暗靶子,他和劉根來兩個人裝成托運工,劉根來沒答應(yīng)。
托運工還得干活,還是暗靶子舒服,穿著便衣瞎溜達(dá)就行了,啥都不用干。
他們這隊,明著王添丁是隊長,實際上,主力是劉根來,對劉根來的意見,王添丁自然沒話說。
這次行動,周啟明已經(jīng)和陳平安打好招呼了,行動地點主要是火車站內(nèi)部?;疖囌九沙鏊耸直緛砭途o,兩個派出所又經(jīng)常聯(lián)動,抓的又是火車站內(nèi)部的小偷,也不存在面子不面子的問題,陳平安自然愿意配合。
跟以前一樣,劉根來這隊還是負(fù)責(zé)站臺。
四九城的站臺有好多個,兩個派出所聯(lián)手行動的時候,站前派出所都只派一隊人。這次,站前派出所單獨行動,除了劉根來這隊之外,還有兩隊也在站臺,剩下的三隊分別在售票廳、候車室和站前廣場。
四九城火車站就沒有不忙的時候,不年不節(jié)的,也到處都是人,要趕上過年前后,那就更不用說了,車站內(nèi)部都擠不動,站前廣場甚至都沒地方下腳。
劉根來他們分到了一號二號兩個站臺,進(jìn)了火車站,四個人就分開了。
遲文斌穿著公安制服,混充火車站派出所的公安,進(jìn)站臺走的是工作人員通道。
王添丁和楊樹扮的是托運工,他倆走的也是專用通道,劉根來走的是檢票口,擠在旅客中,一點點向前磨蹭。
好在檢票的速度挺快,劉根來也就比他們?nèi)齻€晚了五六分鐘進(jìn)站。
到站臺上一看,三人已經(jīng)就位了。
遲文斌挺著個大肚子,背著手來回溜達(dá),兩個眼睛四處尋摸,一看那德行就知道他是在找小偷。
也是癡心妄想。
小偷都防著你呢,要是那么容易被你個新手看出來,還敢在火車站里混?
王添丁和楊樹師徒也忙活開了,一人拖了個小拖車,咣當(dāng)咣當(dāng)?shù)脑谂抨牭穆每蜕砗笞咧?/p>
托運工有兩種,一種是直接去托運行李的車廂干活,一種是等活兒,等那些行李拿的太多,又舍不得托運費的旅客找他們幫忙。
這師徒倆扮的是后一種。
倆人也分開了,一個在車頭附近溜達(dá),一個在車尾周圍徘徊。每個站臺上都有這樣的托運工,他倆倒也不算太扎眼。
劉根來是暗靶子,目的之一是讓那些自以為精明的小偷發(fā)現(xiàn)他,自然不用藏著掖著,也不用給自已找點啥活兒,在站臺上溜達(dá)就行。
他故意溜達(dá)到遲文斌附近,在距離不到一個車廂的休息椅上坐了下來,二郎腿兒一翹,點了根煙,笑吟吟的看著遲文斌。
暗地里,他已經(jīng)在導(dǎo)航地圖上尋找目標(biāo)了。
暗靶子還有一個好處,導(dǎo)航地圖上只要顯示的是黃點,八成就是小偷。不像穿著公安制服的明靶子,太容易招人羨慕嫉妒恨,還得分辨那些黃點都是啥人。
這活兒簡直不要太輕松,沒一會兒,劉根來就鎖定了兩個目標(biāo)。
看兩個人的行跡,應(yīng)該是一個負(fù)責(zé)下手,一個負(fù)責(zé)轉(zhuǎn)移,兩個人都下意識的離他遠(yuǎn)了一點,卻不知道早就被劉根來標(biāo)記上了,離的再遠(yuǎn)也逃不過他的監(jiān)控。
一直被劉根來笑呵呵的盯著,遲文斌有點發(fā)毛,沒一會兒,他就忍不住了,背著手,溜溜達(dá)達(dá)的蹭了過來,一屁股坐在休息椅另一邊。
“你特么老看我干啥?”
“不跟你有點聯(lián)系,小偷咋知道我是暗靶子?”劉根來早有說辭,“倒是你,不好好當(dāng)你的明靶子,坐這兒干啥?”
“就你這德行,能抓著小偷?”遲文斌哼了一聲,一臉的不屑。
又給我玩兒激將法。
劉根來正要接著懟他幾句,剛好這個時候,那個被他標(biāo)記的小偷得手了,迅速把贓物轉(zhuǎn)移給了另外一人。
劉根來便沒搭理遲文斌,暗暗盯緊了那個負(fù)責(zé)轉(zhuǎn)移的小偷。
“咋不說話了?你不挺能說的嗎?”遲文斌還來勁兒了。
“再啰嗦,我就一下站起來,讓你把椅子坐撅了,摔死你?!?/p>
劉根來干嘛直接說出來?
坐不撅唄!
椅子腿都是固定在地上的,要是真能坐撅,他才不說呢,早就干了。
“甭扯沒用的,我倒要看看你咋故弄玄虛?!边t文斌又激了劉根來一句。
這會兒,正好一列火車緩緩靠站,等待上車的旅客下意識的往前擠著,遲文斌瞥了一眼車廂上的字,在看到春城兩個字和列車號的時候,忽然想起了點什么,一下站了起來,問道:“托運車廂在哪兒?”
我哪兒知道托運車廂在哪兒?
劉根來瞥了這貨一眼,反問道:“你要干嘛?”
“就不告訴你?!边t文斌哼了一聲,朝一個剛下車的列車員走去。
嗯?
劉根來心頭一動,這貨不是讓人托運了啥東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