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山河心里跟明鏡似的。
他太清楚張寶寶這小丫頭片子的心思了。
還給你生個大胖小子。
這哪是惦記著孩子,分明是惦記著那口鐵鍋?大鵝!
李山河的腦子里,瞬間閃過田玉蘭懷孕那會兒,去老丈人家,吃鐵鍋?大鵝的場景。
當(dāng)時,張寶寶就蹲在門檻上,眼巴巴地瞅著,那小眼神里的羨慕和饞勁兒,藏都藏不住。
這是饞癮犯了,拿生孩子當(dāng)幌子,跟他這兒換大鵝吃呢!
這小算盤打的,噼里啪啦響。
旁邊的琪琪格和薩娜,眼瞅著張寶寶這副混不吝的虎樣,當(dāng)著大家的面就敢跟男人談這種條件,兩人對視一眼,瞬間達(dá)成了共識。
這丫頭,膽子太肥了,得治!
“呀!你個小騷蹄子,不知羞!”
琪琪格嬌叱一聲,猛地?fù)淞松先ァ?/p>
薩娜也是滿臉通紅,笑著罵了一句,從另一邊合圍。
“還敢跟當(dāng)家的討價還價了!”
“看我們不撕了你的嘴!”
張寶寶尖叫一聲,瞬間被兩人按在了熱乎乎的土炕上。
三個年輕的身體笑鬧著滾作一團(tuán)。
棉布的衣衫在拉扯中變得凌亂,露出小片小片溫潤的肌膚。烏黑的麻花辮散開了,發(fā)絲拂過通紅的臉頰和修長的脖頸。
昏黃的燈光下,炕上那副場景,活色生香。
李山河看著這一幕,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在加速。
宋麗娟帶來的那股子驚懼和后怕,早就在進(jìn)屋的那一刻煙消云散了。
此刻,他心里只剩下一團(tuán)火。
一團(tuán)被眼前景象徹底點燃的,原始的火焰。
他不爭氣地咽了口唾沫,感覺嘴角都有點濕潤。
就在他準(zhǔn)備也欺身而上,加入這場“混戰(zhàn)”的時候——
“咳!咳咳!”
門外,傳來一陣刻意加重了的咳嗽聲。
那聲音不大,卻像一盆冰水,兜頭澆下。
屋里嬉鬧的聲音,戛然而止。
滾成一團(tuán)的三個女人像是被按了暫停鍵,動作瞬間僵住,然后閃電般地分開,各自手忙腳亂地整理著自已凌亂的衣服和頭發(fā)。
剛才還活色生香的土炕,瞬間恢復(fù)了正常。
李山河一個激靈,猛地回過神,抬手飛快地抹了把嘴角。
他清了清嗓子,剛才還滿是欲望的臉,瞬間切換成一副正經(jīng)嚴(yán)肅的表情。
他推開門。
一股夾著雪粒子味的冷風(fēng)灌了進(jìn)來,吹得燈泡的火苗一陣搖晃。
李衛(wèi)東正披著一件半舊的軍大衣,站在門外,嘴里叼著個旱煙袋,煙鍋里一明一暗。
“爹,這么晚了,有事兒???”
李衛(wèi)東沒進(jìn)屋,只是往屋里掃了一眼,看到幾個兒媳婦都低著頭,臉蛋紅撲撲的,也沒多問。
他把煙鍋在門框上磕了磕,磕掉里面的煙灰。
“兒砸,跟你說個事兒。”
他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沉穩(wěn)。
“從山里帶回來的那幾頭鹿,總放在馬廄里不是個事兒?!?/p>
“那玩意兒金貴,得單獨給它們整個圈。”
李山河的心思立刻從炕上的旖旎,轉(zhuǎn)到了正事上。
他爹說的對,那幾頭梅花鹿可是寶貝,不能跟馬和騾子混養(yǎng)。
“爹,我心里有數(shù)?!?/p>
李山河點頭應(yīng)下。
“明天我就約上二爺,上山一趟,看看哪兒的木材合適,抓緊把鹿圈搭起來?!?/p>
“嗯。”
李衛(wèi)東對兒子的辦事效率很滿意,又囑咐了一句。
“找結(jié)實點的料子,別省?!?/p>
說完,他便轉(zhuǎn)身,重新融入了院外的黑暗里。
李山河關(guān)上門,將寒風(fēng)擋在外面。
他回過身,看著屋里那幾個已經(jīng)恢復(fù)了正襟危坐模樣的媳婦兒,心里一陣好笑。
剛才那股子燥熱的火,已經(jīng)被他爹這一盆“冷水”澆得差不多了。
他現(xiàn)在腦子里想的,全是明天怎么上山選木料,怎么把鹿圈搭得又快又結(jié)實。
田玉蘭放下手里的碗筷,看著李山河那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當(dāng)家的,別想了,趕緊吃飯?!?/p>
她的聲音帶著那種東北女人特有的干脆利落。
“吃完飯早點休息,明天還有正事兒呢?!?/p>
李山河這才回過神,看著桌上熱氣騰騰的飯菜,肚子適時地咕嚕了一聲。
他點點頭,招呼著幾個媳婦兒。
“都坐下吃飯吧,餓了一天了?!?/p>
幾個女人圍著桌子坐下,筷子碰撞瓷碗的聲音,在溫暖的屋子里響起。
李山河夾了一口燉蘿卜,熱乎乎的湯汁順著嗓子眼兒下去,整個人都舒坦了。
這才是過日子的感覺。
不像在宋麗娟那兒,連口熱乎氣兒都喝不上,還得時刻防著那娘們兒的眼神。
“當(dāng)家的,明天真要進(jìn)山?。俊?/p>
田玉蘭一邊給他盛湯,一邊問。
“這天兒這么冷,山里更冷?!?/p>
“必須得去?!?/p>
李山河放下筷子,神情認(rèn)真了幾分。
“那幾頭鹿金貴著呢,不能總跟牲口擠在一起?!?/p>
“再說了,春天一化凍,還得正經(jīng)搭個水泥的?,F(xiàn)在先湊合用木頭的?!?/p>
吳白蓮摸著肚子,有些擔(dān)心。
“那你們小心點,別累著?!?/p>
“放心吧?!?/p>
李山河伸手在她肚子上輕撫了一下。
“有我爹和二爺在,錯不了?!?/p>
飯后,田玉蘭和吳白蓮收拾完碗筷,就各自回西屋休息去了。
兩人都懷著孩子,到了晚上總是困得厲害。
屋里只剩下李山河和另外幾個媳婦兒。
琪琪格正坐在炕沿上,解著白天扎得緊緊的麻花辮。
烏黑的長發(fā)散開,披在肩膀上,在昏黃的燈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
李山河看著這一幕,心里那股子燥熱又開始往上冒。
他懶洋洋地往琪琪格身邊一躺,腦袋枕在她溫軟的大腿上。
琪琪格的手指輕輕梳理著他的頭發(fā),指尖偶爾劃過他的太陽穴。
“累了一天了吧?”
她的聲音很輕,帶著草原女子特有的溫柔。
“還行。”
李山河閉著眼睛,享受著這份難得的安靜。
俗話說得好,保暖思淫欲。
肚子填飽了,身子暖和了,那股子原始的欲望就開始蠢蠢欲動。
他伸手摟住琪琪格的腰,感受著她身體的溫度和柔軟。
“明天進(jìn)山,今晚得早點休息。”
琪琪格臉一紅,但沒有推開他的手。
薩娜和張寶寶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某種心照不宣的東西。
李山河的呼吸開始有些急促,手也開始不安分起來。
就在氣氛逐漸升溫的時候,外面?zhèn)鱽硪癸L(fēng)呼嘯的聲音,提醒著屋里的人,外面的世界還是那個冰天雪地的嚴(yán)冬。
但此刻,這間小小的土房里,卻是另一番天地。
一夜無話,只有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