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衛(wèi)東:“阿琛,你也少說幾句,江檸,你確實該給小魚正式道個歉?!?/p>
江檸點頭,給自已倒了半杯酒。
“小魚,上次是我的不對,我口無遮攔,肆意評判你的人格,揣測你的思想,我作為長輩不僅沒有尊重你,還惡言中傷你,我做錯了,江姨給你道歉。”
溫嶼輕笑,“江姨,都過去了,我早忘了,我接受你的道歉?!?/p>
江檸一口氣喝完杯中的酒,又倒上半杯,“阿琛,我也給你賠個不是,媽不該仗著自已是長輩,就隨意干涉你的生活,這杯酒媽干了。”
江檸又倒上第三杯,“爸,媽,這些年我沒有做好兒媳婦的身份,回來陪伴你們的時間少之又少,我也給你們道歉?!?/p>
林淑霞擺手:“害,孩子,你這么忙這么辛苦,我們心疼你還來不及,怎么會怪你?
“謝謝媽的體諒?!?/p>
“第四杯,嚴坤,我也要跟你道歉,這些年我沒有做好一個妻子的身份,沒有在你需要我的時候給與陪伴,是我的不對,我該優(yōu)先顧及你的感受,處理好自已的負面新聞......所以......”
江檸聲音微微顫抖,她調(diào)整了一下呼吸,“所以我決定正式退出江氏集團,回歸生活?!?/p>
餐廳幾人同時看向江檸,連溫嶼都覺得驚訝。
靳衛(wèi)東:“小檸,你能停下來好好休息是好事,江氏那邊什么安排?找代理總裁?”
江檸搖搖頭,“沒有,我直接扔給我爸媽了。”
“你父母年事已高,而且身體不好,怎么繼續(xù)管理江氏?”
江檸笑,“不知道,我現(xiàn)在管不了這么多。我如果考慮這些,那這輩子都離不開江氏?!?/p>
靳衛(wèi)東:“小檸,江氏畢竟是大企業(yè),你如果想抽身,就要找人慢慢承接,怎么能說走就走?你父母一輩子的心血都在江氏......”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苯瓩幱趾韧暌槐?,“可惜,人生難以兩全,我也無法做個完美的人。既然怎么樣都不會完美,那何不自私一點?!?/p>
“我父母是老來得女,我高中就開始參與江氏的管理,整整三十多年,我每天都在高度緊張的環(huán)境下生活,沒一天是為自已活的,我從出生開始,每一步都被安排好。現(xiàn)在我快五十了,我也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p>
靳衛(wèi)東聽出了意思,“小檸,你要去哪兒?”
江檸繼續(xù)給自已倒酒,“全球旅行?!?/p>
“要不再等兩個月,等嚴坤腿好了你們一起去?!?/p>
“不了,爸,我已經(jīng)訂好了高鐵票,今晚就出發(fā)?!?/p>
“今晚?”
“嗯?!?/p>
“大概去多久?”
江檸:“歸期不定,可能遇到喜歡的城市就多待一陣子,或者就留在那兒了?!?/p>
靳衛(wèi)東臉色變了變,“小檸,你這是什么意思?是要離開京城?離開靳家?”
江檸從身后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放在桌子上,“爸,媽,這是我和嚴坤的離婚協(xié)議,嚴坤這些年對我很好,也給我置辦了很多資產(chǎn),所有資產(chǎn)都已經(jīng)做了清算,一并列在離婚協(xié)議里,我都不會帶走,我凈身出戶?!?/p>
林淑霞:“小檸,你這是做什么?嚴坤那日說的都是氣話,他對你的心意你難道不清楚嗎?”
“我清楚,爸,媽,他很愛我,我也很愛他。不是他虧待了我,是我想換個活法?!苯瓩幤鹕恚压陌睦溊?,“爸媽,阿琛,小魚,靳嚴坤,我最后敬你們一杯,希望你們都能好好的,以后,我也會好好的?!?/p>
紅酒被一飲而盡,空酒杯就放在離婚協(xié)議上。
江檸走了。
甚至連個行李箱都沒拿。
林淑霞:“嚴坤!你還不去攔著!”
靳嚴坤沒說話,推著輪椅進了電梯。
“你們啊你們!”林淑霞搖頭又嘆氣。
溫嶼輕拍林淑霞的后背,“奶奶,你別擔心,他們不會離的?!?/p>
“這離婚協(xié)議都簽了,怎么不會離!你說說他們,都五十歲的人了!吵個架就吵散了!”
“奶奶,你別動氣,小心身體,我保證,他們不會離婚的。”
靳時琛側(cè)眸,“這么確定?”
溫嶼點點頭,“你們先吃,我上去看看靳伯?!?/p>
剛上二樓,靳時琛追了上來。
“溫嶼,這事兒不怪你,你沒必要攬在自已身上?!?/p>
“我不是因為自責去找靳伯的,我只是想把他們之間最大的隔閡解除?!?溫嶼抬手摸了摸靳時琛的頭,微笑道,“我不能讓你成為離異孤兒了。”
靳時琛抓住她的手,捏在手心,“我都多大了,孤兒就孤兒,他們的問題很多,是日積月累下來的,別管了,讓他們順其自然吧,我不想你受委屈?!?/p>
“怎么會委屈呢,靳時琛,你別忘了,你的父母也是我締造出來的,我是最了解他們的人,相信我好嗎?讓我去聊聊?!?/p>
靳時琛只好答應下來,“我在這兒等你。”
“好?!?/p>
溫嶼走過長長的廊道,停在靳嚴坤的房門前。
門未關。
溫嶼看到靳嚴坤在陽臺上抽煙。
靳嚴坤很少抽煙。
自從和江檸結(jié)婚后,他致力于做個好男人,除了應酬必要,幾乎不抽煙不喝酒。
溫嶼站在門邊,敲了敲門。
“靳伯伯,我可以進來嗎?”
“進來吧。”
溫嶼拿了個毛毯,走到陽臺,蓋在靳嚴坤的腿上。
靳嚴坤把煙掐滅,臉上是淡漠,“小魚,這件事不是你的錯,我和你江姨的問題不是一天兩天造成的,所以你不必自責?!?/p>
“嗯,我知道?!?溫嶼把靳嚴坤推進屋內(nèi),“你和江姨最大的隔閡,應該是孩子吧。”
靳嚴坤嘆氣,“不止是這個?!?/p>
“但孩子卻是你最大的心病,你覺得阿姨把事業(yè)看的比你重,不愿意花時間十月懷胎,也不愿意花精力再養(yǎng)育一個孩子。”
“這是事實?!苯鶉览ろ芾?,“她不愛家庭,也不夠愛阿琛?!?/p>
“其實......江姨在靳時琛15歲的時候,有過一個孩子,你的孩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