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過所謂的公文一看,林逍的表情頓時有些微妙。
信上洋洋灑灑一堆有的沒的,其實就用暗語寫了一件事:
“煙雨樓二當家婁隨風篡位,煙雨樓內(nèi)亂。”
內(nèi)訌了?
林逍還真有些意外,該不會是因為自已一掌拍死了無面童子吧?
記得蘇昌跟自已提過,煙雨樓內(nèi)的幾大高手。
明面上的武道宗師,就是樓主、二當家、三當家。
樓主身份神秘,有用的情報不多。
而二當家婁隨風,是天武大陸罕見的弓術(shù)大師,一把玄鐵弓可在一里地外擊穿鎧甲,防不勝防!
除此之外,還有“魑魅”、“魍魎”兩大勾魂使者,據(jù)說實力都接近武道宗師。
再往下,就是十三樓的十三名館主,直接對樓主負責,下面管理著百多名精銳殺手。
這次內(nèi)亂,應(yīng)該是老大和老二之間決裂了。
蘇昌跟自已發(fā)消息,是提醒他要小心煙雨樓的某些人,狗急跳墻,來找他麻煩吧。
趙寬和魏東學等人有些擔心,自然要問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林逍笑了笑,“不必理會,喝酒,吃肉!”
幾人見林逍一臉淡定,也就沒再多問。
“對了,趙大哥,烏山郡這邊,是不是接壤了青王的領(lǐng)地?”林逍問道。
趙寬點頭:“沒錯,烏山郡最西面的牛頭鎮(zhèn),其實就在蒼州和涼州的交界處。”
“涼州也是青王控制的四州中,最靠北的一州,屯兵超過八萬,人口有大幾十萬呢。”
林逍想了想,問道:“那兩州可有通商?”
“據(jù)我所知,只有當?shù)匾恍┐迕瘢瑫ペs集,以物換物,正經(jīng)的大商隊是沒有的?!?/p>
“為何?”
魏東學笑著說:“林將軍,先前烏山郡不是被白王軍控制著嗎,白王、青王針鋒相對,自然也就斷了商路?!?/p>
趙寬眨眨眼道:“賢弟莫不是打起了青王領(lǐng)地的主意?”
“一個涼州就有大幾十萬人,這么大的市場,你們說……我能不心動嗎?”
林逍咧嘴笑道:“而且,青王是白王的敵人,敵人的敵人,不就算朋友?”
“我們?nèi)舾鷽鲋葑錾猓粋η嗤趵娴那闆r下,青王應(yīng)該不會阻止?!?/p>
趙、魏二人仔細想了想,覺得確實有道理。
白王和青王有矛盾,和鎮(zhèn)北軍沒關(guān)系啊!
“我覺得可以試試,找人去青王那兒探探口風?!?/p>
魏東學分析道:“青王雖然手握‘青龍衛(wèi)’,可畢竟只有四州領(lǐng)地,還都是高原、苦寒之地?!?/p>
“總兵力雖然有二十萬,可裝備、糧草都不如白王軍充沛,北面還得防著西羌?!?/p>
“加上青王年紀小,母妃死得早,所以從小在幾個兄弟里被排擠,很早就去了封地?!?/p>
“這樣一個遠離京城,實力尚可,爭皇位機會卻不大的藩王,倒是我們能夠拉攏的對象?!?/p>
林逍愣了下,“哦?青王這么不受待見?”
魏東學笑了笑:“看來將軍對于如今大乾的皇室,幾位藩王,不是很了解?!?/p>
“你快說說!”
林逍還真沒打聽過這些,了解下各大藩王的情況,對以后制定策略還是很關(guān)鍵的。
魏東學這會兒喝上頭了,膽子也肥了,開始講起了殺頭的皇室八卦:
“末將當年在京城求學數(shù)年,才知曉……當今大乾的洪帝陛下,并非先皇最受寵的兒子。”
“雖然他是大皇子,但生母只是婕妤,后來母憑子貴,也才升了昭儀,去世才追封為妃?!?/p>
“先皇最器重的,是皇后所出的燕王李嗣晏,以及淑妃所出的白王李嗣白?!?/p>
林逍一聽,奇怪道:“那為何……李嗣洪能當皇帝?”
“是因為穆將軍……”
趙寬接過話道:“洪帝當年,得到了穆將軍的支持,穆將軍和金鱗衛(wèi),當年抗擊北蠻,立下不世之功?!?/p>
“穆家如日中天的時候,是全大乾的武官領(lǐng)袖,朝中話語權(quán)極大?!?/p>
“穆將軍為了避免燕王、白王兩股勢力,把天下攪得腥風血雨,所以支持了兩方都能接受的大皇子?!?/p>
“從結(jié)果來看,當今陛下在位期間,大乾確實沒亂,只是……沒想兔死狗烹,奸臣當?shù)馈?/p>
趙寬一臉唏噓和悲哀。
林逍恍然,原來洪帝“撿漏”了?
他雖然能理解,穆鐵心的為大局考慮,可其實這種方法,也埋下了巨大隱患。
畢竟,白王和燕王內(nèi)心深處都是不服氣的!
難怪穆家后來沒有好結(jié)果,這其實背地里得罪了一大幫人?。?/p>
魏東學抿了口酒,繼續(xù)道:“當今陛下,皇位還是來得太容易了,可謂是漁翁得利。”
“這也是為何,這次削藩令,帶頭跳出來的,就是白、燕兩個藩王?!?/p>
“像青王,雖然靠母族有些背景,可在宮廷、朝廷都沒根基,奪皇位希望渺茫?!?/p>
“他拒絕削藩,純粹是為了自保?!?/p>
“而東海王、百越的吳王,本就是異姓王,想奪皇位更是困難,只是為了保住自已的利益罷了?!?/p>
“至于南嶺王李嗣勛,乃是當今陛下的親弟弟,本就在南嶺坐擁五州,又吞下了西蜀國,簡直是成了一個國中國!”
“論領(lǐng)地,李嗣勛是幾大藩王里最大的,兵強馬壯,根本不怕削藩,也不會急著造反。”
“最關(guān)鍵的是,李嗣勛也已經(jīng)快五十歲了,等他擊敗其他藩王,當上皇帝,能坐幾年呢?”
魏東學搖搖頭嘆息道:“說白了,除了白王和燕王,其他藩王,只是想和朝廷談條件,保住自已的王位,皇位目前是不敢想的?!?/p>
趙寬在旁聽了直點頭,顯然很贊同魏東學的分析。
林逍聽到這里,腦海里的藍圖逐漸清晰。
他一拍桌子:“好!趙大哥,派人去涼州,探探口風,要是可以,先把蜂窩煤賣過去!”
都說青王的四州窮,可再窮,總有人,有資源吧!
再說了,就你白王可以和北蠻聯(lián)手包夾老子?
嘿嘿,老子為何不能聯(lián)手青王,捅你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