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雨萱心里松了口氣,太好了,對方?jīng)]有要求立刻解決,能拖上幾天,這樣她就有足夠的時間去實施自己的計劃了。
“我知道張先生肯定有辦法能阻止那個小鬼作惡,張先生先暫時壓制住那個小鬼,別讓它做出傷天害理的事,其他的等過段時間我再跟您細說?!?/p>
說完,她似乎覺得自己這話的語氣太強硬了,又溫柔地問道:“張先生,您看這樣可以嗎?耽誤您這幾天,我會給您一筆誤工費。”
還真是出手闊綽!
洛水戴著面具,朝那個女人投去一個不屑的眼神。
陸雨萱沒注意到,她微笑著,等待對方的回應。
張浩能感覺到這個女人似乎在謀劃著什么,不過,以他如今的實力,已經(jīng)很少有人敢這么明目張膽地算計他了。
張浩還真來了興致,他倒要看看這個女人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當然沒問題?!睆埡圃趯Ψ骄o張的目光中,爽快地答應了她的提議。
陸雨萱內(nèi)心一陣狂喜,對張浩的態(tài)度也熱情了許多。
張浩離開別墅,直到上了車,身邊沒有其他人了,洛水才開口說道:“張先生,那個女人明顯在算計什么,您就這么配合她嗎?”
洛水這話里似乎帶著擔憂,張浩卻很淡定地說:“反正又不是我家的事。對了,你怎么這么緊張?難道你是在擔心她在算計陳子軒?”
洛水像只炸毛的貓,氣急敗壞地否認:“沒有!陳家怎么樣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我才不關(guān)心那個老家伙。”
張浩笑了笑,沒再多說什么。
到了回家辦公的地方,張浩下車前,意味深長地轉(zhuǎn)頭對他說:“這幾天我也不忙,你不用一直跟著我,有什么事要去做就去做,只要不做違法亂紀的事,我都支持你。心里的執(zhí)念,還是盡早解決的好,萬一滋生出心魔,對你日后的修煉可沒好處?!?/p>
洛水表情微微一僵,撇了撇嘴,有氣無力地說:“張先生,您說這話的時候,真的很像那種騙錢的江湖術(shù)士?!?/p>
張浩哈哈大笑,轉(zhuǎn)身瀟灑離去:“那沒辦法,誰讓我天生就是這副樣子呢?!?/p>
張浩走進門里,身影徹底消失在洛水眼前。洛水小聲嘀咕:“其實不是江湖術(shù)士,是世外高人,謝謝你,張先生。”
洛水沒再多說,開車走了。從他行駛的方向來看,顯然是去陳子軒住院的那家醫(yī)院附近的公園。
洛水剛在公園出現(xiàn),立刻就有一個穿著普通運動裝的男人走到他面前。
“陳安水少爺,董事長想見您一面,請跟我來?!?/p>
洛水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依舊是那副冷漠的模樣,讓人看了就討厭,跟那個老頭子一樣。
想到那個該死的老頭子,洛水冷冷地說:“我要是不愿意去呢?”
“董事長說了,要是陳安水不愿意,就讓他愿意!”
這話里明晃晃的威脅意味,任誰都能聽出來。
洛水眼睛瞪得溜圓,氣得渾身發(fā)抖,大聲咒罵:“那個死老頭子還是這么自大狂妄!你以為我會怕……”
其實洛水本意是來提醒這老頭子,讓他留意陸雨萱,別被那女人給騙了。
可誰能想到,剛到這兒,老頭子的人就像瘋狗一樣跳出來要把他抓回去!
連個說話的機會都不給他,那保鏢直接出手,一掌拍在他后腰的麻穴上。洛水還沒來得及反抗,能活動的關(guān)節(jié)就被對方死死摁住。
這招無傷制人的搏斗技巧,明顯是公安執(zhí)法機關(guān)里流傳的招數(shù)。
保鏢雖然盡量壓低動作幅度,可還是引起了路邊行人的懷疑。
公園里散步的人紛紛投來疑惑的目光。
那保鏢卻一點都不慌,當著眾人的面信口胡謅:“我們都是警校的教官,老朋友見面,就切磋切磋。”
那些人一聽,都紛紛轉(zhuǎn)身走開了。
被控制住的洛水,被保鏢強押著來到陳子軒的病房。
陳子軒靠在床頭,身上蓋著被子,助理站在一旁,正給他匯報近期發(fā)生的事。
“……事情大概就是這樣,太太最近在公司露面的次數(shù)特別多,還和公司的副總裁魏志遠頻繁接觸?!?/p>
助理說完,神色平靜地把資料遞給陳子軒。
陳子軒低頭翻看著,上面詳細記錄了他太太陸雨萱這兩個月的所有動向。
關(guān)于陸雨萱的調(diào)查細致入微,能記的都記下來了。
最后,陳子軒嘆了口氣,對助理說:“你先出去,我和我兒子有些話要說?!?/p>
助理似乎對這位“死去”的大少爺再次出現(xiàn)一點都不意外,神色淡然地點點頭,收拾好東西,起身離開。
洛水被保鏢押到陳子軒面前,強行按在椅子上。
洛水一臉憤怒地瞪著他,保鏢收到陳子軒的眼神示意,點點頭,轉(zhuǎn)身離開,還順手把門反鎖上了。
“你叫我來干什么?”洛水語氣十分惡劣。
“難道我連見見自己的兒子都不行嗎?”
洛水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笑:“我記得你說過,我是你的恥辱,見到我就覺得丟臉?!?/p>
陳子軒回想起過去對這個兒子的態(tài)度,張了張嘴,卻什么都沒說出來。
“我以前對你的態(tài)度,確實不對,但話說回來,你就一點錯都沒有嗎?”
陳子軒艱難地開口問道。
“我有什么錯?我一點錯都沒有,錯的是你這個老東西!”洛水瞪著眼睛,想都沒想就反駁道。
兩人大眼瞪小眼,病房里漸漸安靜下來。
“我不想跟你這個老頭子吵,說吧,你到底要跟我說什么?”
洛水正和對方斗氣瞪眼時,突然發(fā)現(xiàn)原本高大的父親,此刻變得無比虛弱,頭發(fā)全白了,臉上布滿了縱橫交錯的皺紋,分明就是個行將就木的老人。
唉,跟個老頭子較什么勁呢?
洛水在心里自嘲,大概還是以前的氣沒消,所以才這么在意吧。
陳子軒沉默了幾分鐘后,艱難地開口:“你之前落水遇難……是意外,還是有人故意算計?”
洛水被這么一問,看向這老頭子的眼神更加嘲諷冰冷。
被自己的親生兒子這樣看著,陳子軒心里也不好受。
“如果我說,我落水遇難不是意外,而是那個女人故意算計陷害我的,你……你會信嗎?”說到最后,陳子軒因為過于緊張,甚至結(jié)巴了一下。
洛水看著老頭子一臉平靜的樣子,心里滿是嘲諷。
這老頭子心里只喜歡那個女人,自己干嘛還對他抱有期望?
反正只要涉及那個女人的事,自己肯定討不到好。
這老頭子看起來都快不行了,自己何必還糾結(jié)這些呢?
“要是你這么說,那我……信?!?/p>
“呵呵,我就知道你這老頭子不會信……什么?”陳子軒停頓了一下,洛水說的那個“信”字,讓他以為自己幻聽了。
陳子軒冷靜地對上兒子的目光,平靜地說:“我相信你的話?!?/p>
洛水卻有些不敢相信:“你在說什么?你是在故意逗我玩嗎?”
“沒有,我相信你?!?/p>
……
與此同時,陸雨萱聯(lián)系上了魏志遠,跟他說自己已經(jīng)安排好了一切,只要按計劃行事,這次的事就能順利解決,但前提是他得配合,而且是不顧一切地配合。
魏志遠自然對陸雨萱深信不疑,畢竟他們早已在私下里坦誠相見,早就成了拴在一條繩上的螞蚱。
魏志遠依照陸雨萱的吩咐,在公司里暗中行動起來,著手拉攏董事局的各位董事。
與此同時,魏志遠還打著關(guān)心上司的幌子,前往醫(yī)院探望陳子軒。
他按照既定計劃,一邊在陳子軒面前虛與委蛇,一邊加快推進自己的陰謀。
畢竟那老家伙已經(jīng)病入膏肓,眼看時日無多,必須提前做好周全準備,不然等接手公司時,必定會狀況百出。
陳子軒似乎對魏志遠的算計毫無察覺。
在醫(yī)院養(yǎng)病一周后,陳子軒又一次見到了前來探望的魏志遠。
“董事長,您今天氣色看起來好了不少,想必用不了多久就能康復出院了?!?/p>
魏志遠遞上帶來的鮮花,滿臉堆笑地說道。
陳子軒神色平靜,淡淡問道:“給我換藥的護士怎么還沒來?”
“護士臨時有點事離開了,反正就是送個藥,我就順手幫忙帶過來了?!?/p>
魏志遠把一盒藥放在桌上,又給陳子軒倒了一杯清水。
“董事長,吃藥得按時啊,您先把藥吃了,我再跟您說說生意上的事兒?!?/p>
陳子軒看著那些藥,一臉冷漠,絲毫沒有要吃藥的意思。
“董事長這是怎么了?”魏志遠見陳子軒突然不吃藥,還直勾勾地盯著自己,心里不禁有些發(fā)毛。
他感覺自己精心策劃的陰謀好像已經(jīng)被對方看穿了。
“我不想吃藥?!标愖榆幚碇睔鈮训卣f道。
魏志遠心里暗罵這老東西不識好歹,在這關(guān)鍵時刻竟不配合。
但陳子軒還活著,而且手握大權(quán),他實在沒辦法,只能強壓著內(nèi)心的煩躁,溫和地勸他趕緊把藥吃了。
“良藥苦口利于病,更何況董事長您現(xiàn)在確實需要按時服藥,要是不吃藥,您這身體狀況只會越來越糟。”
魏志遠仿佛真的在為陳子軒著想,親自把藥送到他手里。
陳子軒冷冷地看著手心的幾顆藥丸,意味深長地說:“這些真是我該吃的藥嗎?”
“當然是了?!蔽褐具h心頭一緊,干巴巴地回應道。
他喉嚨發(fā)緊,后背已被冷汗?jié)裢浮?/p>
“可我覺得好像不是……”陳子軒冷笑一聲,突然在外面大喊了一聲。
剎那間,原本被支開的保鏢們瞬間破門而入。
魏志遠嚇得臉色煞白,第一反應就是計劃敗露了,他想要逃跑,卻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幾個保鏢迅速堵住了所有去路,他插翅難逃。
魏志遠就這樣被保鏢們牢牢控制住,毫無反抗之力。
“我曾聽人說過,養(yǎng)狗不能對它太好,不然這狗很可能被養(yǎng)廢,不再盡心看家護院了。”
陳子軒看著被保鏢壓制的魏志遠,說了一句令人摸不著頭腦的話。
最終,保鏢叫來了警察,警察帶走了魏志遠,還把那幾顆藥以及相關(guān)證據(jù)一并帶走。
魏志遠被銬上手銬的那一刻,頓時萬念俱灰。
完了,一切都完了,自己精心謀劃了那么久的計劃,居然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功虧一簣!
想到這兒,魏志遠就恨得咬牙切齒!那老家伙怎么在最后關(guān)頭突然警惕起來了?
陸雨萱那個女人不是說會哄著陳子軒,讓他沒精力管其他事,就算陳子軒有所察覺,她也會在旁邊吹枕頭風嗎?
怎么這老家伙這么快就識破了自己的計劃,還提前做好了安排?難道是那個女人也暴露了?
不可能啊,要是真暴露了,陸雨萱不可能還能聯(lián)系上自己,最近他們聊天交流,一切都很正常。
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呢?
魏志遠怎么也想不明白。
在審訊室里,面對審訊人員的詢問,魏志遠拒不配合,不管對方如何威逼利誘,就是不肯透露半點消息。
他心里很清楚,在沒和陸雨萱聯(lián)系上、對好口供之前,最好什么都別說。
更重要的是,他也明白,只要自己咬緊牙關(guān)不松口,等陸雨萱繼承了陳家家產(chǎn),憑借陳家的權(quán)勢地位,還是有辦法把自己撈出來的。
“還是什么都不肯說嗎?”從審訊室出來的警員,被重案組組長問了一句。
那警員一臉疲憊地說:“可不是嘛,那家伙嘴硬得很,什么都不肯說。而且對方在社會上也有一定地位,我們也不敢用特殊手段,不然引發(fā)輿論就麻煩了?!?/p>
張浩和洛水從隔壁部門過來,剛巧碰到了重案組組長,重案組組長微笑著跟他們打招呼,態(tài)度十分友好。
“真沒想到會在這兒碰到你們,張先生,這位是……”
張浩笑著介紹,說這是自己的助理。
不過這位助理臉上戴著個色彩斑斕的大花臉面具,看上去著實有些詭異。重案組組長想起這人之前處理的案件也透著股邪乎勁兒,倒也能理解這奇怪的打扮了。
這些人本就神神秘秘的,行為舉止、穿著打扮怪異一些,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張先生,這次我負責的是陳子軒被蓄意謀殺的案子。我聽說您之前也參與過陳家相關(guān)的事務,看來咱們又要合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