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曼佳仍然不服,猛地一個鯉魚打挺,迅速站起身來,她雙眼通紅,燃燒著憤怒的火焰,不顧一切地再次朝著楊洛撲了過去,那架勢,勢要與楊洛拼個高下方肯罷休。
見于曼佳這般偏執(zhí)瘋狂的模樣,楊洛心里有些小小過意不去。畢竟是自已發(fā)火在先,而且連續(xù)的擊倒她,這無疑傷害了她好強的自尊心。
楊洛不想再讓于曼佳難堪,于是便選擇避閃她的進攻。
在躲避的過程中,楊洛留意到于曼佳的速度、力量以及爆發(fā)力還算可以,一般的搏擊高手不是她對手。
但在楊洛眼里,也僅僅只是不錯而已。
楊洛的速度快得驚人,猶如鬼魅般飄忽不定,于曼佳的一次次進攻,全都被他輕松避開。十幾個回合下來,于曼佳甚至連楊洛的衣角都未曾碰到。
面對于曼佳無休無止的進攻,楊洛在閃躲中忍不住怒斥道:“不要再鬧了!”
“我就不!”
“我日!給你臉了是吧,讓著你,你還蹬鼻子上臉了。”楊洛實在忍無可忍,迎著于曼佳的進攻,順勢上前一推,于曼佳再次被推倒在地。
然而,這一推卻出了意外,楊洛的手竟正好按在了于曼佳胸前的敏感部位。
于曼佳身體猛地一顫,臉色先是微微泛起紅暈,緊接著變得鐵青,她滿眼通紅,怒不可遏地吼道:“混蛋,我跟你拼了!”
“我不是故意的?!?/p>
于曼佳哪里肯聽他的解釋,此刻她已完全失去理智,使出渾身解數(shù),拳腳并用,朝著楊洛瘋狂進攻,拳風(fēng)呼呼作響,腿風(fēng)凌厲生威。
雖說楊洛并非有意觸碰,但這意外之舉還是讓他有些心虛,面對于曼佳步步緊逼的攻勢,他只能連連退讓。
可這女人就像發(fā)了瘋似的,整整持續(xù)了十來分鐘,依舊沒有罷手的跡象,楊洛的火氣“噌”地一下又冒了起來:“夠了,你別再發(fā)瘋了!”
楊洛的話音剛落,于曼佳又是一記飛腿迅猛襲來。這一腳雖然沒有擊中楊洛,卻不偏不倚地擊中了他身后掛在房梁上的水袋。
水袋被踢得稀爛,頓時水花四濺開來。
見狀,楊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水袋撲了過去,在水袋下落的半空中穩(wěn)穩(wěn)地接住了它。只是,水袋里本來所剩無幾的水,此刻已經(jīng)沒有幾滴殘存。
楊洛怒不可遏,轉(zhuǎn)過頭,雙眼死死地盯著于曼佳,大聲吼道:“你瘋了吧!這下沒了水,你就在這島上等死吧!”
“死就死,總比被你欺負強。”
“那你別連累我!”
“我樂意,我就喜歡。”于曼佳心里自然清楚現(xiàn)在淡水的珍貴程度,但她就是不肯服軟,依舊強硬地懟了回去。
“你,你簡直就是個瘋婆子,那你就去死吧!”楊洛從未如此生氣過,怒聲罵道。
在這荒島上,不知道還要被困多久。這些水省著點用,起碼還能維持半個月,說不定在這段時間里真的會有船只經(jīng)過,帶來生的希望。
楊洛并非貪生怕死之輩,他從來都沒怕過死。只是,他還有許多未了之事,絕不能就這么輕易地死在這里。
“是不是想殺了我?有本事你動手?。 庇诼研沟桌锏爻鴹盥宕舐暫鸾?,情緒已然失控。
“別逼我,你以為我不敢!”
楊洛同樣怒目圓睜,兩人之間的氣氛劍拔弩張,仿佛下一秒會再次爆發(fā)一場激烈的沖突。
以往兩人雖然每天也吵吵鬧鬧,但從來沒有像這次這么嚴重過。
“你動手呀!”于曼佳索性閉上眼睛,擺出一副慷慨赴死、視死如歸的決然模樣。
等了好一會兒,卻一點動靜都沒有。于曼佳緩緩睜開雙眼,只見楊洛正惡狠狠地瞪著自已,那眼神猶如一把鋒利無比的利劍,仿佛能直直戳進人的心臟。即便于曼佳見過無數(shù)大場面,此刻也被這眼神嚇得不輕。
“從現(xiàn)在開始,你最好別惹我!”楊洛冷冷地扔下這句話,拿著那個破了的水袋,轉(zhuǎn)身離開了木屋。
望著楊洛離去的背影,于曼佳心中一陣失落,滿心的不甘。她一直引以為傲的本領(lǐng),在楊洛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擊,甚至連還手之力都沒有,這樣的事實讓她實在難以接受。
當(dāng)天晚上,楊洛沒有回到木屋休息,而是獨自一人靜靜地坐在海邊,望著那無邊無際的大海發(fā)起呆來。海浪拍打著沙灘,發(fā)出嘩嘩的聲響,仿佛在訴說著無盡的心事。聽著這海浪聲,楊洛的心情漸漸平復(fù)了許多。
他不禁開始反思自已,是不是跟于曼佳太較真了?自已怎么如此沉不住氣,難道是在這荒島上的生活太過壓抑,讓自已失去了往日的冷靜?楊洛忍不住自嘲起來。
從那天之后,兩人之間雖然還是會有爭執(zhí),但明顯比以前少了很多。
楊洛也想開了,不再去招惹于曼佳。這個女人殺又殺不得,每次招惹她,最后都把自已搞得一身騷。索性隨她去吧,愛怎么折騰就怎么折騰。
而于曼佳似乎也變得乖巧了許多,不再像以前那樣每天和楊洛斗氣斗狠,話也少了不少。她心里明白,自已打不過楊洛,罵也罵不過他,再跟楊洛硬杠下去,純粹是吃力不討好。
時光匆匆,猶如白駒過隙,不管發(fā)生什么事,時間都不會為誰停留。
轉(zhuǎn)眼間,楊洛和于曼佳又在這荒島上待了十來天。由于沒有淡水,他們什么都不敢吃,尤其是海里的東西,生怕吃了之后沒水喝。
可是,長期不吃鹽,人就會渾身沒力氣。
楊洛每天只能嚼著樹葉,吃些生野菜來勉強維持水分。一個多月都沒下雨,他已經(jīng)整整一個星期沒有喝過一口水,嗓子干得幾乎要冒煙。于曼佳的情況則更加糟糕,她的嘴唇早已干裂,整個人看上去毫無生氣,一副死氣沉沉的模樣。
楊洛坐在木屋前,舔了舔干裂得快要脫皮的嘴唇,仰頭對著天空大聲罵道:“他瑪?shù)模懿荒芟曼c雨?。磕氵@該死的老天爺!”
于曼佳在屋內(nèi)聽到了楊洛的喊話,雖然不能完全聽懂他說的方言,但大概能明白其中的意思。這已經(jīng)不是她第一次聽到楊洛講這些聽不懂的方言了,之前也聽到過好幾次。
一開始,于曼佳并沒有太在意,可慢慢地,她從中發(fā)現(xiàn)了一個問題。
鄉(xiāng)音,是深深烙印在骨子里的鄉(xiāng)愁,是一種與生俱來的情懷。無論一個人身在何處,在某些特定的時刻,總會不自覺地脫口而出幾句家鄉(xiāng)話。
楊洛便是如此,只要能講方言,他絕對不會講華夏官話。
有些人明明是鄉(xiāng)里鄉(xiāng)親,卻非要用普通話交流,這人要不是腦子有問題,那就是吃錯了藥。
楊洛作為一名超級特工,一名軍中之王,無論身處何種境地,始終保持著高度的警惕。在來到w之前,他就通過自學(xué)學(xué)會了當(dāng)?shù)氐姆窖?,以防暴露身份?/p>
剛開始的時候,楊洛確實對于曼佳有所提防。但經(jīng)過長時間的接觸,他發(fā)現(xiàn)這個女人并非窮兇極惡之徒,也就沒必要時刻防著她。
況且,自已的面容早已被她看見,如今又身處這荒無人煙的荒島,能不能活著離開都還是個未知數(shù),還有沒什么可提防的。
于是,楊洛便隨性而為,不再擔(dān)心于曼佳知曉自已的身份。
“想不到你竟然是華夏人!”于曼佳從屋里走了出來,站在楊洛身后,不緊不慢地說道。
楊洛回頭看了她一眼,滿臉不屑地說道:“廢話,我講著字正腔圓的華夏語言,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我是黃皮膚的華夏人?!?/p>
“但我真沒想到你會說w語,而且還講得如此地道?!?/p>
“什么w語,那是閩建語,是華夏眾多方言中的一種,華夏有上億人會講?!?/p>
“你一個華夏人,居然敢跑到w來殺人,你膽子可真不小啊。”
“殺了我的兄弟,還想就此了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別說只是一個青龍幫,就算是龍?zhí)痘⒀?,我也絕不退縮。若是對兄弟的死不聞不問,我這輩子都良心難安,又怎么對得起死去的兄弟?!?/p>
“你們?nèi)A夏人會這么有骨氣,我倒是頭一回見識到?!?/p>
呂建雄的青龍幫是什么德行,于曼佳多少還是有些了解的。眼前這個男人雖然看著有些莽撞,但至少不是為了錢和利來w鬧事,而是為了兄弟情義,這讓于曼佳心里不禁對他多了幾分釋懷。
然而,于曼佳的話卻讓楊洛極其的不爽,他斜眼看著于曼佳,鄭重其事地說道:“那誰,我得提醒你,w也屬于華夏,是華夏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你也是華夏人,別一口一個你們?nèi)A夏人。”
“我才不是華夏人,我是w人。我們w民主自由,人民富足。你們?nèi)A夏窮困潦倒,既沒民主也沒自由,怎么能跟我們比。”于曼佳一臉得意地說道。
楊洛突然站起身來,神情嚴肅地說道:“好一個民主自由,請問你去過內(nèi)陸嗎?”
“這還用去嗎?電視新聞每天都在報道,你們連榨菜都吃不起,吃個方便面都能引來眾人圍觀,我們領(lǐng)導(dǎo)都是這么說的。”
楊洛心里明白,w有部分人深受d派分子的精神洗腦,中毒太深,這個女人顯然就是其中之一。他強忍著怒火,皮笑肉不笑地說道:“這么說,你是沒去過咯?”
“我才不想去呢,你們那窮困潦倒的地方有什么可去的。要不是我們?nèi)ツ銈兡莾和顿Y建廠,你們連工作的機會都沒有。”
“放你的狗屁!沒去過就別在這危言聳聽。你去打聽打聽,或者上網(wǎng)查一查,全世界五百強企業(yè)中,有三分之一都是咱華夏的企業(yè)。就算沒有w企業(yè),國內(nèi)照樣會有其他企業(yè)蓬勃崛起。我告訴你,內(nèi)陸早已不是三十年前的內(nèi)陸了,你別再坐井觀天,被那些假新聞蒙蔽了雙眼?!?/p>
“那又怎樣,這也阻擋不了我們的理想,我們將來一定會成為一個d立的gj?!?/p>
“你這個wd分子,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說這種忤逆不孝、背棄祖宗的話,小心我對你不客氣!”楊洛的怒火徹底被點燃,他走近于曼佳,大聲喝止道。
面對楊洛的怒火,于曼佳毫不畏懼,她挺起胸膛,鎮(zhèn)定自若地說道:“怎么?別以為我打不過你就怕你。這是我的信念,也是我的w領(lǐng)導(dǎo)終身奮斗的目標(biāo)?!?/p>
“你們這些頑固不化的家伙,這是要挑起戰(zhàn)爭的,你知道嗎?”
“發(fā)生戰(zhàn)爭又怎樣?我們不會懼怕。再說了,我們還有M國的支持,未必就會輸給你們?!?/p>
兩人再次針鋒相對,你一言我一語地激烈爭論起來,聲音越來越大,情緒也愈發(fā)激動,彼此看著對方都充滿了厭惡。
楊洛怒火中燒,言辭鑿鑿地說道:“哦草,M國那點小心思,全世界人民都看得清清楚楚。他們就是想賺你們的錢,吸你們的血,用你們的錢假裝跟你們交朋友,然后讓你們買他們淘汰下來的武器。也就只有你們還在自我陶醉,他們分明就是在挑撥離間、火上澆油。其目的就是想讓兩岸同根同源的華夏人相互對立,你們怎么就不明白呢?你們這群蠢貨。M國怎么可能真心幫你們,做你的春秋大夢吧!”
“好,就算你說的是真的,就算M國不幫我們。為了我們的事業(yè),我們?nèi)嗣褚欢〞χС治覀兊念I(lǐng)導(dǎo),支持她的千秋偉業(yè)?!?/p>
“放你媽的狗屁,去你大爺?shù)那飩I(yè),那不過是你們一廂情愿的想法罷了。為了你們的私欲,卻要讓w百姓買單,你們就不覺得可恥可恨嗎?”
“你敢說臟話罵我!”
“罵你又怎樣?你該罵!”楊洛痛心疾首,上前一步,一把扯住于曼佳衣服的領(lǐng)口,大義凜然地說道:“打仗是會死人的,會死很多無辜的人。難道你們就忍心看著w的百姓流離失所、生靈涂炭嗎?如果你們執(zhí)意挑起戰(zhàn)爭,那就是千古罪人。正所謂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要是你們繼續(xù)執(zhí)迷不悟,在道義上不得民心,絕對會引發(fā)人民的聲討。當(dāng)然,如果有人不安分,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企圖把w從華夏分裂出去,相信國家絕對不會坐視不管?!?/p>
“混蛋,你給我放手!”于曼佳奮力想要掰開楊洛的手,卻只是徒勞。只聽楊洛繼續(xù)說道:“你到底是無知還是無畏?用你的腦子好好想想,其他國家發(fā)生戰(zhàn)亂,或者遭遇天災(zāi)人禍的時候,w的百姓能安全回家嗎?你們所謂的政府在做什么?你們的領(lǐng)導(dǎo)又在哪里?你的M國干爹有沒有出手相助?哪次不是求助我們的大使館。真不知道你們哪來的優(yōu)越感。如果你們再狹洋自重,仰仗外人,自恃清高,最后只會自食惡果?!?/p>
“你說這么多有什么用?你不過是一個小老百姓而已,這關(guān)你什么事?!?/p>
楊洛苦口婆心的勸說,依舊沒能動搖于曼佳一絲一毫的信念,不過她對于楊洛個人倒是有了很大的改觀。
“國家興亡,匹夫有責(zé)。只要涉及到民族大義、國家安全統(tǒng)一的大事,上至八十歲的老人,下至五歲的孩童,只要是華夏兒女,人人都有責(zé)任守護。我是一個有志青年,在民族大義面前,我可以舍棄一切,你說這關(guān)不關(guān)我的事?”楊洛慷慨激昂地說道。
“道不同不相為謀,我也是為了我們的理想而奮斗……”
“住嘴!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睏盥逅砷_于曼佳的領(lǐng)口,語重心長地說道:“大家本就是一家人,共同擁有一個溫暖幸福的家,家中的母親為你們操持好了一切,你們卻為了榮華富貴,狠心拋棄母親,實在是罪該萬死?!?/p>
“縱然一死,我也絕不后悔。”于曼佳語氣堅定,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執(zhí)拗。她從小接受d派的洗腦式教育,楊洛的一番話并沒有動搖她的信念,她依舊堅持自已的觀念。
看著于曼佳那堅定得近乎頑固的眼神,楊洛感到一陣心力交瘁,仿佛有一股使不上勁的無力感。這些人被洗腦得太嚴重了,一時半會兒根本無法改變他們的想法。
楊洛靜靜地看著于曼佳,沉默了許久,最后喟然長嘆道:“如今的華夏繁榮昌盛,國泰民安,老百姓安居樂業(yè),全民都在奔小康,人民的幸福指數(shù)天天向上。你別再自我陶醉了,擦亮你的眼睛,去內(nèi)陸走走看看吧,保證會讓你大開眼界。”
說完,楊洛滿心無奈,怏怏地轉(zhuǎn)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