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跡對不上?”溫明月聲音有些難以置信的顫抖,“真的?!”
“當(dāng)然。”江延川語氣冷硬,目光如炬地盯著她,“我愛人的筆跡根本不是那樣的,舉報的人真是可笑,也不知道從哪兒弄來些不三不四的東西就想污蔑軍屬。”
這話像一把重錘,狠狠砸在溫明月心上。
她僵在原地,一股被徹底愚弄的滔天怒火瞬間沖垮了理智,氣得她渾身手腳冰涼。
她給了顧書硯近兩百塊錢??!就換來幾封一文不值的假情書?
顧書硯那個下三濫的賤男人,竟然敢這么耍她!
江延川將她瞬間煞白的臉色盡收眼底,眸色沉靜無波問道:“溫同志,你怎么了?臉色這么難看?!?/p>
“沒、沒什么!”溫明月猛地回過神,強(qiáng)迫自己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那,那真是萬幸啊,曉蔓姐總算是有驚無險……”
江延川意味深長地“嗯”了一聲,不再多言,轉(zhuǎn)身大步離開。
看著男人走遠(yuǎn),溫明月壓不住心里的憤怒,噌噌地上樓跑回家。
可這會兒,溫建國和趙慧英還在家,她沒辦法用家里的電話打過去找顧書硯。
她深吸一口氣,走到溫建國身邊,故作擔(dān)憂地問:“爸,我剛才聽說政治部那邊說曉蔓姐被舉報的事是誣告?筆跡對不上,是真的嗎?”
這事溫建國聽說了,但政治上的事不是他在管,所以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這么回事,具體的我沒過問?!?/p>
溫明月的心又沉了幾分,“那部隊是不是要徹查此事?”
溫建國聞言,臉色一肅,冷哼一聲:“那是自然!我們的部隊又不是擺設(shè)的,誰敢用這種下作手段污蔑軍屬,破壞部隊團(tuán)結(jié),一旦查實,絕不輕饒!”
溫明月臉色徹底慘白,完了。
如果部隊徹底追查的話,那她可能就危險了。
該死的顧書硯,不止騙了她的錢,現(xiàn)在可能還要連累到她!
她越想越氣,原本還想等著他們上班了再用家里的電話打回去的,但是她等不了了,轉(zhuǎn)身要下樓去服務(wù)社。
趙慧英趕緊叫住她,“你去哪兒啊,王媽今天剛上班,弄了點綠豆湯,你要不要喝一點?”
“不用了?!睖孛髟卢F(xiàn)在哪里還有心情喝什么綠豆湯,她現(xiàn)在就想打死顧書硯。
很快,她到了服務(wù)社,這時候快要上班了,服務(wù)社里沒人。
她想都沒想,直接撥打公社的電話要找顧書硯。
而顧書硯被打了一頓后,醒來后就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公社的衛(wèi)生所里了。
他被人打得鼻青臉腫的,但是打人者都給他避開了要害,他身體沒什么大問題,就是要疼幾天。
醫(yī)生給他處理之后,就讓他走了。
他頂著一張腫臉從衛(wèi)生所出來,想去找公安報案的,但路過代銷店的時候,正好看到有他的電話留言。
那個電話號碼他有點熟悉了,就是部隊的,他心里一喜,猜著肯定是溫明月打來的,于是直接回?fù)堋?/p>
哪知道,電話打通后對方不是報喜的,而是噩耗。
溫明月在電話里頭壓著聲音,鋪天蓋地地罵起來,“顧書硯,你個王八蛋,你竟然敢拿假情書耍我,騙我那么多錢?我看你是不回城了!”
這話聽得顧書硯一頭霧水,“你啥意思?什么叫我拿假情書騙你?那就是真的!你不會是不想把剩下的錢給我吧?”
“你放屁!”要不是這里有人,溫明月氣得能直接拍桌子,“部隊證實了,你給我那些信,根本不是何曉蔓寫的,和她筆跡對不上,你就是耍我?!?/p>
“你他媽的才放屁!”顧書硯也惱火,那信就是何曉蔓寫給她的,他又不是沒見過她寫字,“那就是她寫的情書,你不想給剩下的錢就直接說!”
“那你告訴我,為什么她現(xiàn)在的筆跡和你給我的不一樣?”溫明月直接問。
顧書硯不耐煩道:“我怎么知道,我又沒見過何曉蔓現(xiàn)在的筆跡,我哪知道有什么區(qū)別?”
溫明月聽到這話微微冷靜了下來,她好像沒見過何曉蔓現(xiàn)在的筆跡,但是他爸剛才說的應(yīng)該不會有假的吧?
算了,不管是不是,現(xiàn)在先回避風(fēng)險再說。
她深吸一口氣后道:“現(xiàn)在部隊說筆跡對不上,說是誣告,還要徹查此事,估計很快會查到你頭上,所以你嘴巴給我閉緊一點,只要說什么都不知道就行了,聽明白沒?要不然第一個要倒霉的就是你!”
“明白?!鳖檿幰娝f得這么正經(jīng),一時間也不敢大意,“你放心,我什么都不知道,不會牽扯到你的!”
說罷,他頓了頓,“但那情書真是何曉蔓寫的,我和他認(rèn)識快六年了,我不會騙你的,那剩下的錢可不可以……”
“不可以!”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溫明月打斷,“等這次的事過了之后再說。”
她說完,直接啪的一聲掛了電話。
媽的,都這時候了,這個賤男人竟然還想跟她拿錢,是當(dāng)她是冤大頭嗎?
溫明月氣得胸口劇烈起伏,手指死死攥緊了電話線,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
她試圖平復(fù)翻涌的怒火,就聽見旁邊傳來售貨員略帶不滿和詫異的聲音:“明月同志,你有火氣直接去找政委說去呀,你拿公家的電話撒什么氣?”
溫明月聞言猛地回過神,深吸一口氣正準(zhǔn)備開口解釋,眼角的余光卻猛地瞥見服務(wù)社柜臺后面的那扇小門里,赫然走出了三個人!
是江延川和周志國!還有孫鐵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