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掛了電話。
嘟嘟嘟……
安瑜握著手機,被懟得說不出話來。
但一顆懸著的心終于是放下了。
不管怎么樣,溫今也安全了就好。
天知道她看到手機,發(fā)現(xiàn)溫今也消息是一個小時前發(fā)給她的崩潰感。
當(dāng)時她瞬間如遭雷劈,臉色都“唰”一下白了。
她今晚是徐向白帶過來的女伴,非常引人注目。
之前經(jīng)紀(jì)人多次聯(lián)系都未能得到任何青睞的一個制片人,此時也趁安瑜呆在甜品區(qū)看手機的功夫走了過來,主動搭話。
還給安瑜遞了一杯酒。
但那時候安瑜大腦一片空白,幾乎機械性地推開了那杯酒。
橙黃色液體撒了安瑜一身,但她顧不得了,穿著十厘米的高跟鞋在晃動的人影里狂奔了起來。
滿腦子都只有一個想法:
如果溫今也出事了,她會后悔一輩子。
她的慌張沒能逃過徐向白的眼睛。
談笑風(fēng)生的男人不止從哪里鉆了出來,一把攥住了安瑜的手腕,“踩著高蹺著急跑什么?人這么多,想踩廢誰的腳???”
安瑜急得語無倫次,“我閨蜜,我閨蜜好像出事了。她給我發(fā)的消息我現(xiàn)在才看到,晚了,一切都晚了?!?/p>
徐向白面色凝重了幾分,“溫今也?”
能讓她慌不擇路的,也只有溫今也了。
安瑜點了點頭,看見徐向白突然看見了希望似的。
顫抖著手把溫今也發(fā)給她的定位發(fā)了過去,一邊解釋情況一邊忍不住哭,“就是這里,嗚嗚嗚嗚她發(fā)完這條消息,就再也沒回我了,如果我找不到她了,或者她遭遇什么不測,我會恨自己一輩子的。她遇見危險時,肯定第一個想到了我……”
“我沒回她,她該多絕望啊?!?/p>
說話聲音走了調(diào),徐向白聽不太清,“我現(xiàn)在派人去查,你先冷靜一下?!?/p>
安瑜怎么可能冷靜的下來,慌不擇路的往外邊跑。
這會兒腦子急成一團漿糊,只想匆匆趕到溫今也發(fā)的地址。
高跟鞋搖搖晃晃,安瑜干脆把鞋子踢掉。
一個女明星,身著華麗昂貴的禮服,此時卻站在初秋的夜風(fēng)中,淚流不止,狼狽不堪。
徐向白皺眉,看著安瑜驚慌失措的背影,一邊打電話吩咐下邊人去查,一邊去追安瑜。
還順勢撿起了她踢飛出去的高跟鞋。
徐向白步履匆匆,大多注意力都放在了安瑜背影上,在大廳里不小心跟何佳予迎面相撞。
電話里傳來手下的回答,“小徐總,那條路上的監(jiān)控在那個時間段,全部關(guān)閉。無從查起。”
沒能留下任何痕跡。
何佳予聽到電話里的風(fēng)聲,眼神緊了緊,抓住徐向白即將離開的衣袖,“向白,出什么事了?”
徐向白沒多想,“溫記者好像出事了?!?/p>
他下巴抵了抵安瑜狂奔的方向,“那不,給她急壞了?!?/p>
何佳予攥徐向白衣袖攥得更緊了,“向白,你要多管閑事嗎?”
“溫記者跟我們沒什么關(guān)系,她在那個圈子里魚龍混雜,招惹了什么人也說不定,何必我們?nèi)ゴ筚M周章?!?/p>
徐向白覺得有些莫名其妙,“怎么說她也是阿璟前女友?!?/p>
何況安瑜魂都要嚇飛了,溫今也要使出了什么事,安瑜肯定會怪罪到今晚跟他一起出席晚宴的頭上。
徐向白想想就頭大。
將袖子從何佳予掌心抽開,“我先去查查看。”
何佳予咬了咬唇,“這件事阿璟知道了嗎?”
“還沒人告訴他?!?/p>
說完這句話,徐向白就急匆匆去追安瑜了。
何佳予站在原地,眼神幽怨的,就像淬了毒一般。
那群人是不是廢物?
為什么給溫今也求救的機會?
說曹操曹操到。
何佳予接到了譚冬林的電話。
還未等她開口,對方先是慌慌張張地一頓討伐,“何影后,你的人靠不靠譜?”
“我們都巴巴等著拿彩禮了,結(jié)果對方說根本沒見到女人!溫今也被送哪里去了?”
何佳予臉色難堪到了極點。
她明明找的是整個江北被靠譜的地下組織怎么可能出錯?
何佳予立馬掛掉了譚冬林的電話,登錄手機里的隱藏APP,果然收到了對方的消息。
【這單子做不成了,人被劫走了,還搭上我兩個得力小弟,命根子都沒了?!?/p>
【按照江湖規(guī)矩,定金不退,尾款不收?!?/p>
何佳予臉上寫滿了不甘心,又有些后怕。
【知道是誰嗎?】
其實她心里隱隱有了一個猜測。
直到看到對方發(fā)來的消息,何佳予瞬間臉色煞白。
【他們喊他,傅先生。】
傅先生。
在江北能令人聞風(fēng)喪膽的傅先生,恐怕只有傅硯璟了。
為什么——
明明他們都分手了,明明溫今也只是那么卑微的一個人,傅硯璟卻要在意她?
但何佳予不能坐以待斃。
她現(xiàn)在要做的,是要堵住所有知情人的嘴。
*
而酒店外,安瑜握著掛斷的手機,久久沒有動作。
但得知溫今也安全后,三魂六魄終于慢慢歸位。
身后徐向白追了過來,手里勾著安瑜的高跟鞋。
“那條路上的監(jiān)控全被提前關(guān)閉了,大海撈針估計有些困難,一時半會兒恐怕不能給你確定的消息?!?/p>
“你現(xiàn)在慌張是沒有用的?!?/p>
“不用了……”安瑜僵硬的轉(zhuǎn)過身子,“我剛剛打過今也的電話,她已經(jīng)安全了?!?/p>
徐向白一愣,“誰動作這么快?”
安瑜一想到那個名字就沒好氣,“狗東西傅硯璟。”
徐向白挑了挑眉,“他你也敢罵,作為你老板我可以大發(fā)慈悲的包庇一下你,但這話當(dāng)著阿璟的面你就閉嘴吧,他要真動怒,溫記者可護不住你。”
安瑜冷冷一笑,“他接了今也的電話,我已經(jīng)罵完了?!?/p>
徐向白:“看不出你還是敢死隊出身的?!?/p>
“當(dāng)時上頭了。”
“那現(xiàn)在呢?”
安瑜呼出一口氣,方才因為過度緊張而麻木的四肢終于緩了過來。
她看見徐向白的臉又來了氣。
如果不是他非要拿著自己的話柄和星圖威脅自己,她就不會在宴會上當(dāng)個假笑的花瓶,那么久才看到溫今也的消息。
于是安瑜皮笑肉不笑,“現(xiàn)在啊,看見你就下頭了?!?/p>
徐向白磨了磨牙根?!澳挠心氵@么跟老板說話的?不想干了?”
安瑜瞬間啞火。
演員的自我修養(yǎng),她一秒變臉。
“想跟著您干一輩子,到死呢?!?/p>
沒說的是——
一輩子都想干死他。
還有傅硯璟也給我死。
心里的小人瘋狂對著兩個傻逼殺殺殺。
安瑜露出了滿意且邪惡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