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硯璟將溫今也帶出了淮密。
到底是手眼通天的人,也不知用了什么辦法,停在淮密門口的邁巴赫里,一名身著白大褂的醫(yī)護(hù)人員正抱著急救箱等待著。
溫今也坐進(jìn)去,那人有條不紊地幫溫今也處理起來。
萬幸,只是血跡流淌在白皙的手臂上看著駭人,傷口卻不算嚴(yán)重。
但這會兒溫今也緊繃的神經(jīng)放松了下來,痛感后知后覺涌上。
她眉心不自覺蹙起。
醫(yī)護(hù)人員見狀,以為是小姑娘愛美,笑著寬撫她,“女士放心,保護(hù)好傷口是完全不會留疤的。”
她看了一眼站在車外的傅硯璟,“而且你男朋友這么緊張你,肯定會按時給你上藥的?!?/p>
溫今也心弦顫動,“他不是我男朋友?!?/p>
“?。俊?/p>
“他不是?!?/p>
極力否認(rèn)的霎那間,溫今也其實有些恍惚。
相似的場景在港城也有過。
那時候他們剛在一起沒多久,溫今也發(fā)燒暈倒被同事送到醫(yī)院。
沒想到一睜眼就看到傅硯璟守在床邊的身影。
進(jìn)來換點滴的小護(hù)士一臉憧憬和艷羨,“小姐,你男朋友好貼心啊,一直坐在床邊深情凝視著你的睡顏呢。”
溫今也唇角蒼白,剛睡醒嗓音還喑啞著。
但她第一反應(yīng)卻是以傅硯璟的身份絕不會想著公開和自己的關(guān)系。
于是嗓音沙啞否認(rèn),“他不是我男朋友?!?/p>
但不同的是,那一次傅硯璟彎身握住她的手,故意露出受傷的神情,好像在控訴她是一個多么無情的渣女。
“bb,怎么不是男朋友了?覺得我拿不出手?”
而這次,他保持了緘默。
任由溫今也擺清他們的關(guān)系。
醫(yī)護(hù)人員微愣,面露尷尬地說了句,“抱歉抱歉?!?/p>
傷口處理好了。
傅硯璟的司機親自幫她叫了出租,送她上車離開。
溫今也不想在這里多做逗留。
想到徐向白方才說何佳予快到了,自己何德何能耽誤他跟白月光重修于好的步伐。
她并不想成為他們感情里的一根刺。
溫今也識趣,溫聲提醒佇立在車門外的那道身影。
“何小姐應(yīng)該一會兒快到了,傅先生去陪何小姐吧。”
“還有,今晚謝謝你?!?/p>
回應(yīng)她的是男人一聲意味不明的哂笑,“掛心起我的情事來了還是在這里試探我呢?”
他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癥?
溫今也被噎了一下,垂下眼,溫順的情緒里帶著幾分清醒的疏離。
“我只是覺得我已經(jīng)浪費了傅先生很多寶貴時間了?!?/p>
他挑了挑眉,“你也知道浪費了很多?”
緩慢而壓低的話音里,似有言外之意。
那三年真就成了成了一筆糊涂賬。
他沒正眼愛過她,也未曾吝嗇苛待過她。
在傅硯璟眼中,他用三年養(yǎng)了一個不知滿足的白眼狼。
可是——
向來習(xí)慣諦視眾生的人,也根本不會知道她再簡單不過的愿望。
溫今也不想再繼續(xù)這個話題,既然是糊涂賬,那么就這么翻篇吧。
反正,他們不會再有以后,一開始就沒有。
溫今也想走,但又想到了安瑜還托了徐向白照顧。
她從車?yán)锾匠霭腩w腦袋,有些憂心,“徐先生給你發(fā)消息了嗎?”
傅硯璟漫不經(jīng)心瞥了一眼手機,“沒?!?/p>
溫今也立馬坐不住了,從車上跳了出去,“不行,我得進(jìn)去看看,我擔(dān)心她的安危?!?/p>
然而剛走沒兩步,就看到了徐向白扛著安瑜從淮密里走出來的身影。
很顯然傅硯璟的視線也落在了那邊。
他雙手插著兜,唇角翹起一抹帶著涼意的笑。
嘲弄的語氣像是為徐向白的遭遇打抱不平,“溫今也,到底該擔(dān)心誰安危???”
“倒打一耙的本事,我就服你。”
溫今也臉上火辣辣的。
她一直都知道安瑜酒品不好。
但也是第一次見識到她比年豬還難按的樣子。
徐向白黑色的褲腿上全是她的鞋印,八厘米的細(xì)高跟每蹬一下,徐向白就呲牙咧嘴一下。
是真疼狠了。
見到溫今也還沒走,一瞬間就跟看到救星一樣,不由分說將安瑜往溫今也腳邊上一扔。
“溫記者,你必須給我算工傷。”
安瑜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依舊暈暈乎乎的。
抱住了溫今也的小腿,嚶嚀一聲,“疼?!?/p>
徐向白來氣了,彎下身一副要跟醉鬼大干一場的架勢,“你還好意思說疼?”
安瑜迎著他聲音來源仰起頭,醉眼惺忪,連眼尾都瀲滟著醉酒的紅暈。
對上她迷離眼神的一霎那,他第一次仔細(xì)打量醉鬼的臉。
徐向白莫名泄了氣。
唇角抖了抖。
最后留下一句非常沒有殺傷力的抱怨,“長得挺漂亮,怎么這么野蠻?”
他撂下這句話,就跟被鬼追了一樣,借口換衣服,暫時離開了。
而徐向白剛走,何佳予就朝這邊走了過來。
她停車的時候就注意到了這邊,嬌嗔的聲音遙遙一喊,“阿璟~向白怎么走了?”
“換衣服去了?!?/p>
何佳予站到了傅硯璟旁邊,明明早就看到溫今也了,但影后的自我修養(yǎng),她還是故作訝然,“好巧,溫記者也在?!?/p>
溫今也此時剛回完宋在縝的消息,正費力地將安瑜扶起。
何佳予掃了一眼靠在溫今也懷里的人,“這就是剛剛向白帶出來的人吧?這是溫記者朋友?”
“嗯?!睖亟褚不氐貌幌滩坏幌霂е茶た熳?。
蚊子再小也是肉。
萬一有深夜蹲何佳予的狗仔拍到這邊安瑜無辜躺槍就壞了。
畢竟她在圈里的人設(shè)可是清純無辜小白兔。
溫今也誓死捍衛(wèi)安瑜的底褲。
可何佳予在看清安瑜臉時卻愣了片刻。
“這世界可真小,沒想到我們公司的晚輩竟然是溫小姐閨蜜?!?/p>
“那安瑜跟向白的淵源可能也不止今晚呢?!?/p>
溫今也沒心情跟她繞彎子,甚至有些擔(dān)心何佳予會不會因為看不慣她的緣故,而借著咖位在公司和娛樂圈里給安瑜使絆子。
“什么意思?”
何佳予抿著唇笑,“我們公司馬上就要易主了。向白成了最大股東。”
“也就是說,安瑜剛才是踩在未來老板頭上興風(fēng)作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