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今也卻不自在了。
下意識往后躲,破皮的腳踝蹭到了路沿上,二次暴擊讓溫今也眉心一皺,“嘶~”
“姐姐怎么了?”
宋在縝順著溫今也的視線下移,“腳踝怎么受傷了?”
大晚上去討論她受了皮外傷的腳讓溫今也覺得無所適從,溫今也想抓起扔在一邊的高跟鞋穿上。
可腳踝卻被宋在縝干燥的掌心握住。
指腹的溫度透過皮膚層層傳來,他嗓音莫名低沉了幾分。
“姐姐,我一會兒去給你買藥?!?/p>
別扭的感覺像是被什么東西蟄住,溫今也猛然將腳踝抽回,睜大雙眼想說些什么,卻見宋在縝眸色清澈而坦蕩。
倒顯得她胡思亂想,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偏偏宋在縝還格外無辜地問了一句,“怎么了姐姐?你反應(yīng)那么大,是我碰到你的傷口弄疼你了嗎?”
溫今也:……
“沒有,我不太習(xí)慣?!?/p>
酒店的泊車長廊里,一輛黑色商務(wù)車平穩(wěn)駛出。
車燈大亮,掃過前路。
光暈照在這邊,漸行漸近。
溫今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光線刺得睜不開眼,卻出于身體本能的瞇眼看過去。
車窗半降,露出男人深雋落拓的側(cè)顏。
也許是察覺到她的目光,視線從平板上轉(zhuǎn)移,輕飄飄掃過來一眼。
那一眼,疏離薄涼。
溫今也牢記傅硯璟的警告,她下意識低下頭,身子偏了偏,借助宋在縝的身體掩耳盜鈴般地遮擋自己。
卻不知這個角度,在傅硯璟眼中像極了相互依偎。
傅硯璟漠然收回視線。
唇邊揚(yáng)起一抹淡嘲的弧度。
她說的躲著他走,原來是躲別人懷里了。
*
譚冬林最近過得很不好。
前段時間在地下賭場,被穿著暴露的發(fā)牌小姐哄得上了頭,一擲千金,結(jié)果虧得血本無歸,還動了高利貸。
當(dāng)時哄騙他借貸的時候說得比唱得還好聽,可轉(zhuǎn)過臉就開始暴力催貸,譚冬林口袋比臉還干凈,被逼得苦不堪言。
天天過著東躲西藏提心吊膽的日子。
最近頻繁多雨,他租的地下室出租屋又潮又悶。
譚冬林實在躺不住了,拿起手機(jī)發(fā)現(xiàn)趙琴又給他發(fā)了語音消息。
60S的超長語音,有一半都在哭哭咧咧,“兒子啊,你告訴媽,你真的是在外面做生意遇到難處了嗎?不是媽不給你,只是這些年你頻繁跟家里要錢,家底實在快被掏空了,再給你,我跟你爸的棺材本都要搭進(jìn)去了。”
只字不提給錢的事,全是抱怨。
譚冬林低罵一聲,這不還沒到住進(jìn)棺材里的時候嗎?
他們的日子再難,還能有他的難?
譚冬林沒耐心聽了,將手機(jī)一扔,從床上下來又嗦了兩口泡馕的面。
正吃一半,房間門被黑衣人暴力破開。
譚冬林嚇得一哆嗦,條件反射抱著頭蹲在了地上,“別打我,大哥你再給我一點時間,我發(fā)誓我肯定能給你搞到錢!”
原本在他的計劃里,是從溫今也那里拿一些,再讓討債人去溫今也那里糾纏。
可誰曾想溫今也竟然榜上了大款,轉(zhuǎn)眼成了他招惹不起的人。
譚冬林頭幾乎要埋進(jìn)地里,根本不敢睜開眼,“大哥,求你了你再寬限我一段時間,你把我廢了,這錢可就真要不回去了呀??!”
“噗呲?!陛p蔑婉轉(zhuǎn)的笑聲將譚冬林從恐懼的深淵拉出。
他迷茫抬起頭,發(fā)現(xiàn)掛在對面商廈巨型海報上的人竟然出現(xiàn)在了自己家里。
他不可置信地搓了搓眼睛。
何佳予嫌棄地扯了扯唇,整個房間里都散發(fā)著若有若無的腐臭味,熏得何佳予直反胃。如果不是譚冬林此時對她有點用,這種地方何佳予這輩子都不會涉足。
溫今也被這種窮親戚纏上,也是算她倒霉。
她瞥了譚冬林一眼,居高臨下地,“你就這點本事,怪不得溫今也一個那么拙劣的謊言就把你騙了?!?/p>
譚冬林云里霧里,“什么意思?”
黑衣保鏢拖出一個凳子仔細(xì)擦過,何佳予面對著譚冬林優(yōu)雅落座。
“我,你認(rèn)識嗎?”
譚冬林忙不迭點頭,臉上盡是討好。
“我每天都能在電視上看見你,你拍的那個電影,家喻戶曉,而且……”
這不是何佳予想聽到的回答。
她沒什么耐心的打斷,“我是傅硯璟的正牌女朋友?!?/p>
譚冬林卻一愣,“傅硯璟是誰?”
何佳予:……
蠢貨。
她僅剩的那點耐心一并消失,“就是溫今也所謂的攀上的高枝?!?/p>
“那車不過是溫今也趁我和男朋友不注意偷著開出來,狐假虎威騙你的罷了。她倒是想爬上我男朋友的床,可惜沒那個本事?!?/p>
“所以——”何佳予俯下身子,手中拿著墨鏡戳了戳譚冬林的肩膀,很是高傲,“你應(yīng)該懂我意思了吧?”
譚冬林攥緊了拳頭,立馬將自己連日以來的落魄全都?xì)w咎在了溫今也身上,“你是說我被溫今也那個賤人給耍了?”
何佳予:“還不算太蠢?!?/p>
她從包里掏出了幾萬現(xiàn)金,像喂狗一樣丟在了譚冬林面前。
譚冬林立刻眼放狼光。
“我討厭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覬覦我的人,所以有些事就交給你了,這是給你的報酬?!?/p>
“至于你能從溫今也身上撈多少好處,就憑借你的本事了?!?/p>
何佳予翩翩然起身,“總之,我不希望溫今也太好過?!?/p>
譚冬林恨不得當(dāng)場給何佳予磕一個,狗腿表示,“何小姐放心!那個小賤人騙了我,還敢勾引您的男人,我肯定饒不了她!”
何佳予滿意離開了。
譚冬林立馬將地上的錢全都撿起來放在了床上,墨香銅臭味讓他如醉如癡。
但這次譚冬林學(xué)聰明了。
女人們?yōu)榱藸帄Z一個有權(quán)有勢的男人斗得你死我活,自古以來就屢見不鮮。
溫今也可能騙了他,但何佳予嘴里未必是實話。
上次林知瑩帶給自己的教訓(xùn)他可沒忘。
她們一個個想借刀殺人,他可不想成為炮灰。
如是想著,譚冬林給林知瑩發(fā)了條消息:
【林記者,你知道溫今也最近在干什么嗎?】
消息剛發(fā)出去,催債那邊的奪命電話又打了過來。
但譚冬林這次沒裝死,眼中閃過精明的光。
他接起,對著虛空點后哈腰一臉諂媚,語氣里滿是討好。
“龍哥,你放心,這次錢一定給你?!?/p>
“我有個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