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以眠發(fā)現(xiàn)沈凌川最近越來越喜歡往醫(yī)院跑。
以前他也經(jīng)常來,但多半都是上班之前,下班之后,過來瞧瞧他這位“準姐夫”的恢復情況。
可這幾天他連午休時都要抽空過來一會兒。
而且一來就直接扎進護士站,或者去護士辦公室。
因為黎曜的關(guān)系,再加上他自身的“努力”,沈同學在醫(yī)院混得非常不錯。
不僅醫(yī)生護士見了他主動打招呼,就連那些病患和家屬瞧見他,都能和他聊上幾句,又被他哄得眉開眼笑。
要知道這家醫(yī)院并不對外開放,來看病的人也都不是尋常百姓。
沈凌川卻一視同仁,都當成普通人對待。
遇到前幾年從京市退休的老干部,連黎曜都要恭恭敬敬稱呼人家官稱的老領(lǐng)導,沈凌川卻挽著人家胳膊叫“劉爺爺”,叫得那叫一個親熱,給老爺哄的胡子都要飛起來,還一個勁兒要給他介紹女朋友。
“女朋友就不用了,我自己找到啦!您要是覺得我基因好,就等我?guī)啄?,到時候給我家孩子介紹個好的,您給定個娃娃親!”
“臭小子,一天到晚胡說八道的!”老領(lǐng)導笑罵了一句,卻換來對方渾不在意的大笑。
喬以眠看著他把老人家攙扶回了病房的殷勤勁兒,嘴角抽了抽。
她怎么覺得應該給這貨換個工作,以后就專門陪聊得了……
正想著,那位溫護士長迎面走來。
“喬小姐,執(zhí)政官說出院后不需要醫(yī)護團隊隨行,我需要向您說一下之后的注意事項和康復鍛煉指導,您現(xiàn)在如果有時間,和我來一趟辦公室?”
喬以眠應了聲,跟她去了護士辦公室。
沈凌川從病房出來時,剛好瞧見她們的背影,立刻也跟了上去。
溫雪準備得很詳細,除了醫(yī)院統(tǒng)一的注意事項,還有她自己針對執(zhí)政官身體情況專門記錄的幾個細節(jié)。
怕喬以眠記不住,她還特意做成了卡片提醒。
喬以眠連聲道謝,抬眼看向面前氣質(zhì)清冷溫婉的女人,感覺很合眼緣。
一想到最近在醫(yī)院傳得繪聲繪色的“王子公主”的故事,喬以眠作為王子的姐姐,自然想多了解了解這位公主。
于是打算和她嘮幾句家常,方便收集資料。
“溫護士長看著年紀不太大,辦事倒是妥帖細致?!眴桃悦咝χ_口,“冒昧問一句,你今年多大啦?”
溫雪張了張嘴,遲疑的幾秒,門口恰好探出一個腦袋。
“護士長今年18!”
沈凌川身體一轉(zhuǎn),從門外滑了進來,故作不悅的開口:“姐,你怎么能隨便打聽女孩子的年齡呢?”
喬以眠翻了個白眼兒,“這是女孩子和女孩子的對話,你插什么嘴?”
“我只是善意提醒你一句?!鄙蛄璐ㄊ肿匀坏刈谵D(zhuǎn)椅上,好像回到自己家一樣自在,吊兒當啷地又說:
“你家老黎正找你呢,快回去吧!哎,一把年紀了,離開一會兒都不行,真粘人……”
喬以眠習慣性地抬手就要揍人,可忽然想起來旁邊還有人呢,好歹也得給傻弟弟留點兒面子,只得放下手,隔空點了點年輕人的腦袋。
“你給我等著!”
見喬以眠離開,沈凌川立刻跳了起來,三步兩步走到門口,直接將房門關(guān)上,反鎖。
他動作太快,等溫雪反應過來的時候,整個人已經(jīng)被他撈進懷里,口罩被他摘下。
男人熾熱的唇壓了下來,熟悉的氣味和熱意瞬間侵占了唇瓣。
溫雪連忙推他,“別鬧,外面進來人怎么辦?”
“鎖門了……”沈凌川含糊回答。
親了好一會兒才依依不舍地停下,額頭抵著額頭,大手扣在女人脖頸上,輕輕揉捏。
“一天沒見了,想不想我?”
溫雪被他按得很舒服,僵硬的頸椎都好受了許多,忍不住發(fā)出一聲輕嘆,嘴上卻如實回答:“忙得焦頭爛額,沒空想你?!?/p>
沈凌川“嘖”了一聲,語氣帶著一絲委屈。
“這不公平,我一整天都在想你。”
“哦,那怎么辦呢?”溫雪抬眸看他。
年輕人低頭輕啄了一下她的唇,低聲誘哄:“今晚能不能去你家?”
溫雪眼皮跳了跳,卻聽他蠱惑著又說:“不是脖子酸嗎,晚上我?guī)湍惆茨Π茨??!?/p>
溫雪:“我家有頸部按摩儀。”
沈凌川大手又捏了捏她的腰:“我還會按腰?!?/p>
溫雪有些怕癢,避開他灼熱的掌心,“……腰部的也有。”
沈凌川無奈,抱著她一轉(zhuǎn),將人抵在墻上,低頭重新吻上她柔軟的唇。
兩條大長腿將女人困住,腰部緊貼,曖昧嗓音直接將她從清冷天宮拉回墮落的人間。
“我還會按摩很多地方……按哪里都行,多久都行……”
溫雪被他親得有些腿軟,眼角余光瞥見墻上掛鐘,剛好到了下班時間。
她懷疑他是故意挑這個時間來找她的。
“……不行。”護士長保持著最后一絲理智,艱難抵抗。
“為什么?”大狗狗一樣濕漉漉的眼睛望著她,委屈極了,“從那天之后,你就不讓我再去了,是我那晚做得不好嗎?”
他雖說是第一次,但好歹以前也是偷偷摸摸看過小片片的,沒有實戰(zhàn)技術(shù)也是有理論知識的。
而且他身體強健,爆發(fā)力持久力應該都不錯,不可能體驗感那么差吧?
沈公子有些受挫。
溫雪避開小男人直戳人心的視線,臉頰微微泛紅,卻不想讓他有什么誤會,只好如實回答。
“不是你的問題……是我有些……吃不消?!?/p>
她之前聽小護士們偷偷摸摸談那些帶顏色的話題,什么“18歲的鉆石男”,“世界上除金剛石最硬的東西”,她聽完都是無奈笑笑,根本沒當回事。
可直到那晚真真切切地體驗過之后,她才明白“所言非虛”這四個字的重量感。
確實吃不消。
沈凌川眨了眨眼,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可在看到女人的耳垂肉眼可見的紅了之后,才意識到什么。
也不知道是該自豪,還是該懊惱。
他嘿嘿嘿地笑了一聲,彎腰與她對視,清亮的眸中染著壞笑。
“是我不好。那我今晚輕點兒,再慢點兒……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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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領(lǐng)導出院那天,喬以眠見周恒來了,低聲問道。
“周秘書,魏小虎最后怎么處理的?”
之前只聽說他們那些人都被抓了,這些天又一直忙著照顧黎曜,根本沒心思關(guān)心其他事。
周恒遲疑幾秒,沒有隱瞞。
“……和他爸作伴去了?!?/p>
魏老三被判了死刑,這話的意思明顯就是……
喬以眠嘴唇輕抿,“咎由自取”。
周恒怕她多想,又多說了兩句,“魏小虎看著沒啥腦子,下手卻狠,這些年仗著他爸的關(guān)系,沒少干缺德事,黃賭毒也沾了個遍。
這次落網(wǎng),不等審問他,那些狐朋狗友就都把他賣了。聽說他這幾年禍害的小姑娘就有不少,最后都是他爸拿錢壓事……
當時只以為他是個無腦紈绔,用他釣出魏老三也就行了,卻沒料到他自己身上也能挖出這么多東西……”
喬以眠眉心擰得更緊,“死都是便宜他了?!?/p>
大領(lǐng)導回到1號公館那天,剛好是臘月二十三。
黎曜本打算從楚城回來之后邀請許晚芳一家來家中做客的,可偏偏趕上受傷住院,這一拖,就拖到了小年這天。
“再有一周就過年了,小黎要回京市吧?”姑父沈東強出聲詢問。
黎曜點頭,“正好最近一直在養(yǎng)病,難得多休息幾天?!?/p>
說罷,他偏頭看向喬以眠,目光溫柔,“再有,我打算過年期間帶眠眠回家見見我爸媽?!?/p>
這是他們早就商量好的,喬以眠也和姑姑姑父提過,兩人并不意外。
許晚芳關(guān)切道:“你的傷沒問題嗎?舟車勞頓的也太辛苦了吧?”
黎曜笑了笑,“沒事,以前在部隊受的傷比現(xiàn)在重多了,也沒像現(xiàn)在這樣,看著反倒顯得嬌氣?!?/p>
“這個我證明!”坐在單人小沙發(fā)上看電視的沈凌川突然舉手,又指著自己后背某處夸張地比劃:“他這個地方有槍傷!那么大一個傷疤!”
喬以眠及時瞪他,沈凌川不明所以,“這有什么不能說的?傷疤是男人的勛章!我倒是想拿槍上戰(zhàn)場呢,可惜沒機會?。 ?/p>
其實喬以眠在意的不是這個,而是怕許晚芳他們覺得黎曜身邊太過危險。
似乎是察覺到她的忐忑,黎曜伸手握住她的手,溫暖寬厚的掌心瞬間安撫了她的心神。
隨后看向眾人,溫聲開口:“對不起,這段時間讓大家擔心了。以后我會格外注意?!?/p>
聽他這樣一說,許晚芳連忙安慰:“這也不是你的問題,別想太多?!?/p>
恰好廚師詢問晚餐問題,喬以眠起身去了廚房。
許晚芳看著那明顯瘦了一圈的纖瘦背影,嘆了口氣:“我們倒是還好,就是眠眠這段時間心理壓力太大了。
尤其是最初那兩天,她是寢食難安,有時候吃著吃著飯就突然掉眼淚……”
許晚芳語重心長道:“小黎,眠眠她已經(jīng)失去了兩個親人,那種痛苦,我們誰都無法感同身受?,F(xiàn)在你也是她的家人,所以照顧好她,也要照顧好自己,別再讓她擔心了?!?/p>
黎曜心口輕顫,細細密密的疼痛從心上蔓延,這一瞬間傳來的痛感,甚至比那一槍帶來的更甚,連呼吸都帶著灼痛。
“我會的,姑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