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次不一樣,看著面前這位好似等待獵物上鉤的老狐貍,喬以眠多少有些膽怯。
剛才那壓迫感十足的畫面歷歷在目,讓她有些招架不住。
正遲疑的時候,手機鈴突兀響起。
喬以眠如蒙大赦,立刻矮身從他胳膊下面鉆了出去。
“我接個電話!”
看著小姑娘落荒而逃的架勢,黎曜暗暗嘆氣,順勢坐下,欣賞她俏麗窈窕的背影。
電話接通的瞬間,他就聽見了一個令人十分不痛快的名字。
“逸舟哥?”
黎曜眼底劃過一抹不悅,神色淡漠地收回視線,拿出手機,單手敲著屏幕鍵盤。
喬以眠站在亭子邊緣,沒留意到大領(lǐng)導的不滿,繼續(xù)和電話那端的徐逸舟講話。
“嗯,我不在休息間,出來玩了……沒淋雨,在躲雨呢……”
也不知那面問了句什么,喬以眠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大領(lǐng)導,見他正漫不經(jīng)心地發(fā)著消息,又轉(zhuǎn)回頭,假裝自然地開口。
“和朋友一起,沒事……你不用來找我,等雨停我就回去了……”
兩人又說了幾句,見喬以眠實在堅持,對方才不情不愿地掛斷電話。
喬以眠暗暗吁了一口氣。
雖說她也想盡快下山,可卻不愿意讓徐逸舟來給她送傘。
腦補了一下那個場面,一定挺詭異的。
而且她相信,大領(lǐng)導也絕對不想在這里看到徐逸舟。
想起剛才未完成的那個“大冒險”,喬以眠不想立刻面對他,假裝發(fā)消息拖延時間。
沒想到不過兩三分鐘,電話再次響起。
這次是譚碩打來的。
“小喬,雨太大了,下午戶外活動取消,現(xiàn)在工作人員組織大家坐車回去呢,你在哪兒?”
喬以眠看著雨勢絲毫不減,遲疑回道:“我還在外面呢,一時半會兒應該趕不回去。”
譚碩也沒多想,“那行,我先坐車走,有幾個人也在附近玩,還沒趕回來呢。這面說是會留一輛車,到時候你和他們一起坐車?!?p>“行,那我們回去再聯(lián)系。”
掛斷電話,喬以眠這才轉(zhuǎn)身走向黎曜,“他們都回去了,我們怎么辦?”
黎曜神色淡然,“我讓人來送傘?!?p>“哦……”喬以眠猶豫了一下,試探詢問:“如果讓別人瞧見我們倆在這里……會不會不太好?”
黎曜被她逗笑了,“為什么不好?”
他視線下移,落在小姑娘粉嫩的唇瓣上,刻意多看了兩眼,又問:“我們做什么見不得人的事了嗎?”
做沒做的,你心里沒點兒數(shù)?
喬以眠瞪了他一眼,走到一旁坐下。
見小姑娘又害羞又生氣的,大領(lǐng)導只好站起身走到她身旁,挨著她坐下。
“喬小姐,現(xiàn)在想要隱瞞關(guān)系的人,好像不是我?!?p>“我們本來也沒什么關(guān)系?!眴桃悦叩吐曕止疽痪洌皼]什么隱瞞不隱瞞的?!?p>“哦,既然這樣,那就沒什么好與不好的了。”黎曜拖長聲音,用她的話總結(jié),“就算被人撞見,也不要緊……”
說著,他抬手放在她脖頸上,輕輕捏了兩下,打趣道:“我們喬小姐,身正不怕影子斜。”
后脖頸傳來一陣酥麻,喬以眠下意識縮了縮脖子。
又因為他這句帶著笑的調(diào)侃,羞得臉頰發(fā)燙。
她想躲開他的鉗制,對方卻稍稍用力,將她帶到面前。
兩人面頰近在咫尺,呼吸糾纏,灼熱視線碰撞到一處,濺起一串細碎火花。
即便亭外春雨纏綿,卻無法冷卻兩人身邊逐漸攀升的熱意。
黎曜視線下移,在小姑娘的紅唇上緩緩游移,又抬眸看向她的眼,嗓音低沉和緩。
“所以,就算被人撞見我們在這兒接吻,也不用怕,對不對?”
偷換概念這是!
喬以眠剛想反駁,對方就趁著她開口的剎那,低頭吻了下去。
所有言語都被堵住,熟悉的觸感再次壓在唇上,輾轉(zhuǎn)廝磨,輕輕吮吸。
所有的掙扎也在對方溫柔強勢的進攻下,化為一汪春水。
理智迷失前,她艱難地說了句“不許咬我”。
緊接著,便感覺男人胸腔輕微震動了一下,含糊帶笑的嗓音傳來。
“知道了,不咬?!?p>片刻后,喬以眠第一次體會到“無師自通”這句成語的真諦。
大領(lǐng)導不久前還略顯青澀的吻技,這次居然像開了掛一樣,熟練許多。
他溫熱的掌心捧住她的臉,大半身體壓了過來,似乎要將她整個人嵌入自己身體中。
唇與唇的碰撞追逐,柔軟與柔軟的糾纏廝磨,輕輕吮吸再分開,分開又貼合,無休止地重復著相似的動作,卻并不覺得單調(diào)乏味。
反而令人沉迷熱衷,不想結(jié)束。
他確實沒再“咬”她,也沒有弄疼她,卻依舊讓她呼吸不暢,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膛。
黎曜單手墊在她后背和欄桿的縫隙,讓她可以舒舒服服地靠著。
另一只手在她臉上撫摸游移,最后慢慢卡到她的下頜上。
親吻的間隙,他輕輕捏著她的下頜,緊閉唇齒被迫開啟,他強勢探入,與她在更深處糾纏,交換彼此。
喬以眠被吻得意亂情迷。
居然忘記了對方不久前還稍顯青澀的吻技。
后來,親著親著,她就被他抱到了腿上。
身體一陣陣發(fā)軟,完全靠在他寬闊的胸膛上,幸好被他手臂禁錮著,才沒有滑下去。
兩人仿佛沉浸在天與地之間,一切不屬于這個世界的東西,都被屏蔽丟棄。
雨越下越大,完全沒有停下的意思。
淅淅瀝瀝的雨聲夾雜著親吻聲,以及男人的低沉輕喘,組成一曲格外曼妙動人的樂章。
意亂情迷間,喬以眠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大領(lǐng)導的喘息聲……真好聽……
也不知過了多久,似乎是聽見了什么聲響,黎曜才依依不舍地停了下來。
一雙狹長冷眸早已被溫情暖意占滿,卷動著的欲念似乎成了纏繞的繩索,想要將獵物束縛捆綁,丟進自己的山洞。
黎曜聲線微啞,嗓音亦是蠱惑撩人,“小姑娘出爾反爾,只能我自己來了?!?p>哦,他還沒忘記大冒險的事呢……
喬以眠一張臉紅得如同蘋果,想懟他一句,對方卻湊上來,又輕輕啄了她一下。
她又羞又惱地瞪眼,剛想開口,眼角余光卻瞥見涼亭外有人撐著一把黑色大傘等候。
傘面壓得很低,看不到那人的上半身。
只能瞧見對方的黑色長褲。
那人也不知在雨里站了多久,直到聽見黎曜聲線慵懶地開口,“拿過來吧。”
喬以眠猛地睜大了眼睛,想也不想直接躲在黎曜的脖頸處,生怕被對方瞧見她的臉!
她現(xiàn)在還坐在執(zhí)政官大腿上呢,再身正,影子也確實是斜了的……
見她如此慌亂,黎曜胸腔輕輕震動了一下,大手落在她腦袋上安撫地摸了摸,頗有些掩耳盜鈴的味道。
即便這樣,喬以眠也感覺安心許多,索性靠在他脖頸處,盯著他滑動的喉結(jié)發(fā)呆。
那人來得快,離開得也快。
他走之后,涼亭中留下了一把黑色大傘。
“為什么只送來一把傘?”
就算這傘大了些,兩人一起打,也絕對不如兩把傘妥帖。
黎曜笑了笑,沒回答,一手穿過她腿彎,直接將她托了起來,起身走到石桌前,將她小心翼翼地放在上面,而后轉(zhuǎn)身。
“雨大路滑,我背你下山。”
喬以眠有些信不過,“既然路滑,你背著我不是更難走?我自己可以的?!?p>說罷就要跳下來。
黎曜按住她的膝蓋,“之前徒步負重五公里,也是經(jīng)常冒雨走的,習慣了?!?p>說著,他偏頭看了喬以眠一眼,笑道:“你還沒兩個沙袋重呢。”
“胡說,我怎么也比沙袋重!”喬以眠白了他一眼,可見對方又一陣催促,只好伸手勾住他的脖子,趴在他寬闊的背上。
“快到下面的時候就放開我哦!我可不想被大家指指點點議論。”
黎曜略微起身,將喬以眠托了起來,“他們早都走了。”
喬以眠這才想起來,譚碩剛才確實說過,大部分人都坐車回去了。
像她這種到處閑逛的,都被留了下來。
“幸好有人來給我們送傘,要不真要被扣在涼亭了?!?p>黎曜單手托著喬以眠,另一只手拿起雨傘,撐開,遞到她手里。
“害怕了?”他輕聲詢問。
喬以眠點頭,“白天還好,如果到了晚上,這四面空空蕩蕩的,你不害怕?”
黎曜邁開長腿往涼亭外走去。
大雨一瞬間落到黑色傘面上,噼啪作響。
雜亂雨聲中,大領(lǐng)導的聲音不急不緩,傳入耳畔。
“沒什么可怕的,之前在熱帶雨林中特訓過,比這里的環(huán)境嚴苛十倍不止?!?p>喬以眠趴在他的背上,一手撐著傘給兩人遮雨,一手勾住他的脖子固定身體,隨著他的行走輕輕顛簸起伏。
她發(fā)自肺腑地感嘆一句:“你以前可真不容易?!?p>“還好?!崩桕撞灰詾槿?,“各行各業(yè)都不容易,只有被看到和沒被看到的區(qū)別?!?p>喬以眠忽然想起調(diào)研期間,黎曜對那些企事業(yè)單位的領(lǐng)導和員工慰問時的場景,溫和得體,關(guān)懷備至。
她忽然有些動容,感慨道:
“你一定會是個很好的執(zhí)政官?!?p>黎曜被她夸得唇角彎彎,“嗯,你也一定是個很好的記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