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盟主,我們又見面了!”
穆易接見了張松一行人,看著失而復(fù)得的袁紹,穆易露出會心的笑容。
袁紹大敗,就算是狼狽逃走,也只是垂死掙扎。
之前忙著抓俘虜,夏侯淵和趙云又接連失手,也就只能聽天由命。
不過穆易猜到會有人將袁紹給抓回來,大勢碾壓之下,袁紹翻不起浪花了。
只是沒想到,來的人會是沒有什么交集的益州文武。
“請把,袁盟主,在你上路之前,我還有兩個問題想問?!蹦乱咨焓謱⒃B請入帳篷,然后安排賈詡和陳宮先行接待張松等人。
袁紹毫無懼色地邁著龍驤虎步走進營帳之中,他也有很多東西想問穆易。
至于穆易所說的上路,早在袁紹被堵住的那一刻,就已經(jīng)有了覺悟。
兩人坐在營地之中,隨意的閑聊著一些有的沒得。
“袁盟主,我想知道,你是怎么看百姓的!”
穆易從來沒有當(dāng)過世家,所以他覺得他對于世家的了解太淺,他需要找一個世家的既得利者,來好好的問一問,世家到底是什么。
或者說,在世家的眼里,百姓到底是什么。
袁紹只是默默地端起酒樽一飲而下,雙眼堅定的看著穆易。
“是基礎(chǔ),先賢莊周非君王,根本不明白五岳陰陽不過笑話!萬古唯有民心可謂之浩蕩?!?/p>
穆易點了點頭,這一點他很認同,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既然身為世家子出身的袁紹明白百姓的重要性,那么世家想必也是認同這一觀念得到,畢竟袁紹本身就是世家階層的象征代表。
可為何,現(xiàn)實與觀念截然相反呢,如果世家認為百姓是基礎(chǔ),那么就不可能無止境的兼并土地,導(dǎo)致最后的天下大亂。
究竟是貪婪,還是其他的東西,所導(dǎo)致天下的大亂,穆易很好奇。
“為何?”袁紹嗤笑了一聲,他發(fā)現(xiàn)穆易好像理解錯了什么。
“你不會以為我說的民心是那些泥腿子吧?”
袁紹的反問如同醍醐灌頂,讓穆易幡然醒悟。
其實他不用問的,世家的眼里從來都沒有最底層農(nóng)夫的身影,袁紹口中的民心基礎(chǔ)從來指的都是世家。
難怪九品中正制會成為陳群走向世家圣人的杰作。
上品無寒門,下品無士族,這本身就是世家所追求的利益。
甚至于連后世李唐都無法解決這個問題,縱使貴為皇族,也依舊不如五姓七望。
直到黃巢的出現(xiàn),才徹底結(jié)束了一局面,畢竟被人按照族譜順序殺,就算世家底蘊再怎么豐厚也架不住被抄家滅族。
沒了那些傳承,世家衰敗成寒門,而寒門指不定那一天就斷了根了。
“真遺憾,我們從一開始就是兩路人!”穆易搖搖頭,也許出身于世家,他會理解袁紹。
但是很可惜,從來到這個世界的那一天起,他就站在了最底層。
“袁本初,你永遠都不會明白的!”穆易嘆了口氣,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恥笑。
“那你又打算走一條什么道路呢?”袁紹很好奇,因為他敗了,所以穆易的路比他更正確。
但是在袁紹的眼里,穆易和他又有什么區(qū)別呢,若干年后,穆家也必然成為世家,這就是必然的結(jié)局。
世家不是什么特定的存在,而是一個利益集團,這也是為什么會有大小世家的原因。
“如果我讓人人都是世家,那么就沒有了世家,你說呢?”穆易笑著問袁紹。
“你可真是一個暴君?。 ?/p>
袁紹聽明白了穆易的意思,大笑了起來。
穆易的意思很簡單。
自他以下,人人平等。
或者說世界萬物全部歸他所有,世界上也就自然沒有了世家。
由他去分配利益,來保證每個人的利益。
“人的貪婪是永無止盡的!”袁紹的笑聲漸停,指出了最大的問題。
是啊,把蛋糕做大,讓每個人都吃飽,確實能解決問題,穩(wěn)定社會,讓一切都欣欣向榮。
但是如果有一天,蛋糕做大的速度跟不上眾人吃蛋糕的速度呢,依舊是一個循環(huán)罷了。
“那就分給他一個他無法消化的蛋糕!”穆易笑的更開朗了,這就是他選擇的路,正確不正確,只有走下去才知道。
“暴君,你真的是個十足的暴君!”袁紹贊嘆不已,雖然他不知道穆易將來要怎么做,但是他知道,那一定是一個精彩的未來。
兩人陷入了沉默,穆易搖了搖頭,要問的問完了,該送袁紹上路了。
“上路吧!袁盟主!”
“真遺憾??!”袁紹閉上了雙眼,似乎看到了鞠義、顏良等人正在前方等他。
穆易的劍很快,袁紹死的沒有絲毫的痛苦。
“袁本初已死,你們可愿降否?”穆易走出帳篷,來到了審配幾人面前問道。
“我主已死,我自不可茍活!”
審配、沮授、田豐三人沒有絲毫的猶豫,直接選擇了拔劍自刎赴死,穆易也沒有挽留,那是對于忠貞之士的侮辱,他只是讓手下收斂審配尸體,將其和袁紹葬在一處。
“我等愿降!”辛毗、辛評等人皆是投降,樹倒猢猻散,他們還有家人,他們也不想死。
而當(dāng)袁紹戰(zhàn)敗身死的消息傳到冀州幽州之后,叛亂開始了。
和賈詡之前所估量的一樣,袁紹一死,天下世家望風(fēng)披靡,紛紛獻城贖罪。
其中手段最激烈的居然是甄家,在甄泗把陳群身死的消息傳回去之后,甄家主母甄氏立刻啟動了甄家的布置。
短短兩日,配合北上的大軍,直接將渤海、安平、清河等一系列地方統(tǒng)統(tǒng)拿下。
不得不說,甄家對于冀州的滲透幾乎達到了方方面面的地方,冀州百分之八十的行業(yè)都離不開甄家的運轉(zhuǎn),這也是袁紹之所以疏遠,但并沒有直接將甄家抄家的原因。
畢竟做生意,需要的不光是那些商鋪,更重要的是渠道和人脈,這些都是需要細水長流才能拿下的,兩軍對戰(zhàn)的節(jié)骨眼上,袁紹可不敢瞎搞。
這也導(dǎo)致,甄家叛亂配合穆易大軍里應(yīng)外合的時候,幾乎是摧枯拉朽一般的速度。
當(dāng)幽州邊境上的部隊,再一次被白馬義從接管的時候,冀州和幽州兩地徹底落入了穆易的手中,原本黯然的帝國意志也化作了流光,被穆易徹底吸收。
自此,天下十三州,過半已經(jīng)落入穆易手中。
“終于,要完成第一步了!”穆易站在黃河之畔向東南望去,涼州、司隸、益州皆有布局,只剩下荊州、交州、揚州三地。
“正平公!”張松亦步亦趨的走到了穆易身后,恭敬地施禮。
“子喬,益州的事情就拜托你了,等我大婚之后,處理好涼州的事宜就會南下,到時候還需要你等多多相助!”穆易笑著說道。
他一點也不因為張松相貌丑陋而厭惡,他看重的是張松代表的價值。
益州易守難攻,如果有內(nèi)應(yīng)在,那么拿下益州就會輕松很多。
“分內(nèi)之事,還請正平公不要忘記您的承諾!”張松看著穆易,只能哀嘆劉璋運氣不好,遇到如此一代明君出世。
“自然,只要益州牧安分守己,我斷然不會為難于他,到時候封他為安樂公,在長安之地擔(dān)任一閑職即可!”穆易平靜地說出他和張松等人的約定。
益州打算投降,不過希望穆易能留劉璋一條性命,穆易當(dāng)然不會拒絕。
如果說劉璋有能力在他治下的太平盛世造反,那他也認了。
真要是以后有問題,隨便找個世界踢出去就是了。
而已經(jīng)打道回府的李儒也得到了這個情報,這種時候也只能感嘆一聲穆易天命所歸,大勢如此,如之奈何。
當(dāng)然,李儒著急返回的原因,是因為他收到了一條密報。
李儒帶走飛熊和西涼鐵騎的舉動,讓長安內(nèi)的王公貴族覺得抓到了機會,打算聯(lián)合叛亂,謀殺董卓。
然而還沒等李儒回到長安,李儒就得到了一個消息。
董卓死了。
不是死于叛亂,而是死于酒池肉林之中。
不過結(jié)果沒什么兩樣,長安之內(nèi)的牛鬼蛇神一口氣跳了出來,長安已經(jīng)不姓董了。
“咳咳咳,相國啊,相國,沒想到你居然會這樣死去!”
李儒帶著李榷等人來到長安城外,而此刻長安城已經(jīng)王旗變換。
董卓身死,牛輔等人也沒能逃脫殺害,劍圣王越出手,西涼軍中并無能夠?qū)怪恕?/p>
城內(nèi)那些已經(jīng)墮落的西涼鐵騎全部都是酒囊飯袋,根本不是這些蓄謀已久的權(quán)貴的對手,長安已經(jīng)易手,董卓麾下的部隊,大多已經(jīng)被王公貴族瓜分。
三公九卿簇擁著劉協(xié)來到城墻之上,對于剛剛逃出董卓魔爪,自認為大權(quán)在握的劉協(xié)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他當(dāng)然沒有意識到,他只是從董卓手中的傀儡,變成三公九卿手中的傀儡。
他天真的以為,天下還是漢家的,董卓逆天而行死于非命,現(xiàn)如今天下又一次恢復(fù)了正常,以后他又能享受生活了。
“罪人李儒,董卓已經(jīng)伏法受誅,還不快快下馬受降!”年輕的宦官尖銳的聲音讓李儒覺得刺耳。
而城墻上懸掛著的尸體讓李儒覺得頭暈?zāi)垦?,雖然已經(jīng)收到了情報,但是當(dāng)他親眼看到董卓的尸體被懸掛在城墻之上的時候,他還是氣紅了雙眼。
他以為自己能夠很平靜,但是看到董卓尸體的那一刻,他所有的平靜都灰飛煙滅。
“徐榮!”李儒咬著牙從牙縫中擠出聲音,用力握緊的拳頭,已經(jīng)纂出了鮮血。
“攻城,所有叛黨,一個不留!”冰冷的聲音混雜著殺意傳遍全軍。
“為相國報仇!”
李榷等人同樣血紅著雙眼,董卓的尸體就這么明晃晃的被懸掛在城墻之上,對于所有西涼鐵騎而言,這都是莫大的侮辱,他們只有一個念頭,復(fù)仇。
手握將近十萬大軍的長安理所當(dāng)然的被攻陷了。
世人第一次知道了,原來騎兵也是可以攻城的,飛熊居然真的能飛。
長安城高聳的城墻和堅固的城門,分別被飛熊的飛和熊擊破,隨后自然是一場慘無人道的屠殺。
西涼軍太強了,在飛熊的帶領(lǐng)下,即便是只有敵軍一半的數(shù)量,也依舊攻陷了長安。
“去,查一下,有誰參與了這件事,所有人都殺掉!包括劉協(xié)!”李儒冰冷的聲音讓西涼軍徹底化身屠夫。
他們不需要證據(jù),只要有一點參與的蛛絲馬跡,西涼軍就毫無慈悲的展開屠殺。
屠殺持續(xù)了三天三夜,此刻的長安之內(nèi)的王公貴族幾乎全部被抄家滅門。
連帶著帝師王越一同被大軍圍殺,即使是最后一刻王越突破到了破界的程度,在大軍絞殺之下,依舊沒有半分活路,陪著劉協(xié)一同上路了。
唯一獨善其身的,只剩下了蔡家,雖然董卓倒行逆施之后,蔡邕天天抨擊董卓。
不過董卓雖然昏庸了,但是還是記得當(dāng)年蔡邕對他的幫助,所以一直置之不理,反正罵他的人多了去了,他也不在意這個。
但是當(dāng)董卓身死之后,也只有蔡邕一人敢于哭喪。
“你們從明天開始就回涼州吧,保護好相國的家人,賈文和會接替我安排你們未來的道路的!”李儒一身孝服坐在幾案之前。
幾案之上的血跡說明了他此刻的病入膏肓。
“軍師!”李榷等人神色哀傷,但是他們也知道李儒的身體已經(jīng)無力回天了,為此他們抓了長安所有的名醫(yī),最后藥石無醫(yī)。
“走吧,以后好好跟著穆正平,不要墜了我們西涼的榮耀!”李儒看著幾近落淚的李榷等人,這些殺人不眨的家伙,就好像是離開父母的小孩子一般。
李儒也死了,帶走了長安所有的王公貴族之后,也離開了人世。
當(dāng)穆易收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忍不住發(fā)愣,涼州、司隸,兩片地區(qū),居然就這么輕而易舉的跑到了他的手里。
遠比他想象的要輕松百倍。
“還請主公發(fā)兵,即可前往長安!”賈詡恭敬地拜倒。
“呵呵呵,真沒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么快!”
自此北方徹底一統(tǒng),穆易奪取天下已成定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