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站附近的區(qū)域,還是比較繁華的,并且人員密集程度也很高。
所以王安倆人在這樣的地段連觀察一下地形的必要都沒有,直接就匆匆的略過了。
就這樣走了一個多小時,也就是大約走了十五六里地,而這一路走下來,也是越走越荒涼,越走越偏僻,走到現(xiàn)在,倆人就徹底來到了城區(qū)和村鎮(zhèn)的最外圍。
而到了這樣的地方,除了偶爾能在鐵軌旁的小雪窩子里看到鐵路維修工人留下的腳印以外,距離鐵軌幾米外的地方就只剩下兔子或者是山耗子留下的印記了。
王利打量著鐵路東側(cè)的山脈,下意識的對王安說道:
“四哥,我沒記錯的話,咱們是擱火車靠里邊這側(cè)跳的車是吧?要是按那會兒火車從北往南開來算的話,那咱們就盯著鐵軌的東邊找就完事兒了唄?”
王利所說的里側(cè),其實就是說的左側(cè),因為在當(dāng)?shù)?,這時候的人們大多都是只說里外,而不是說左右。
里側(cè)是左,那外側(cè)自然就是右。
王安聞言,點點頭道:
“嗯呢,就盯著東邊這一側(cè)找就行了?!?/p>
頓了一下,王安又無奈的說道:
“這特么當(dāng)時黑的糊的,擱火車?yán)锿饪瓷兑部床恢?,不然哪能找的這么費勁???”
王利也說道:
“那可唄,但凡那會兒能有點亮光,那以咱們的眼珠子肯定就能記住。”
王安又突然笑著說道:
“其實咱們得這么想,能給咱們個藏錢的機會就正經(jīng)挺好了,再說咱們仨,不是每人都拿了3千塊錢了么,也正經(jīng)不少了,哈哈哈哈.......”
王利一聽,也立馬改變了態(tài)度,邊跟著王安一起笑,邊說道:
“嗯呢唄,大彩電才花了2千3百多,還不到兩千四呢,就是找不著咱們藏的那些錢,那咱們還賺了呢,嘿嘿嘿嘿......”
邊嘮著嗑,王安倆人邊繼續(xù)向前尋找著。
可是走著走著,大約又過了一個多小時的樣子,這倆人就不禁停下了腳步,滿臉目瞪口呆的看著前面的景象。
原因無他,因為眼前的這片山林里,有很多大樹都被砍了。
就連樹干和粗樹椏都已經(jīng)被拉走了,只留下了滿地的枯樹枝子,以及樹枝上暫時還沒被風(fēng)吹掉的幾片枯樹葉子留在了那里,似乎是在告訴王安兩人:
“沒想到吧?傻逼了吧?我們被砍了......”
也就是說,這片樹林子,被當(dāng)?shù)氐牧謽I(yè)部門給有選擇性的砍伐了。
擇伐這種情況,在東北是相當(dāng)常見的,不管是在黑省的大小興安嶺山脈,還是在長白山山脈,從頭幾年開始就是擇伐的狀態(tài)。
沒辦法,這時候很多人都已經(jīng)意識到,像是之前那樣的砍伐是不對的,最科學(xué)也是最持久的方法就是“擇伐”。
說白了,其實就是有選擇性的砍伐樹木,成材的大樹砍伐,達(dá)不到標(biāo)準(zhǔn)的小樹全都留下。
只有這樣,才能盡量保持住原有生態(tài)。
奈何擇伐雖然很正常,但對此時的王安和王利小哥倆來說,可就是“當(dāng)頭一棒”了。
本來就對這地方的地理地貌不熟悉,現(xiàn)在又整這么一出,這不扯淡呢嘛!
過了半響,王利才將半張著的嘴合上,然后滿臉苦澀的說道:
“四哥,這下可完犢子了,樹都被砍了,那棵你打了好幾槍的大樹肯定也留不下,咱們的錢八成是夠嗆能找著了?!?/p>
王安卡巴著眼睛,使勁抿了抿嘴唇子,也頓時就沒了主意。
常在同一片樹林子里溜達(dá)的人,可能會發(fā)現(xiàn)樹林子里的那些樹木,每棵樹之間都有什么不同。
可對于不熟悉這片樹林子的人來說,不管走到樹林子里的任何地方,都會感覺這里的樹都長得差不多,根本就不能根據(jù)樹木的樣貌兒,分辨出此時自己所處的位置。
而此時王安和王利所面對的情況就是這樣,并且再加上快一年的時間都要過去了,此時還是大雪封山的季節(jié)。
所以沒有那棵被子彈打爛的大樹作為參照,兩人想要找到當(dāng)時藏錢的位置無異于是大海撈針。
過了好半天,王安才氣急敗壞的說道:
“特么的,這下可費勁了,都賴那只大爪子,要不是那大爪子讓我養(yǎng)了大半年的傷,咱們早都把錢順利的拿走了,哪還用等到現(xiàn)在才過來呀,誒呀我就艸特么了!”
當(dāng)時那兩麻袋的錢裝在一起,最少都得有個六七萬,哪怕王安和王利當(dāng)時拿走了9千塊錢,那麻袋里最少最少也得剩下5萬塊錢往上。
而這,還不算麻袋里的被那些車匪搶來的金銀首飾和手表,還有各種票券啥的。
粗略一算,那些金銀首飾和手表也能值個大幾千甚至上萬,至于那些票券,估計除了糧票以外,絕大多數(shù)都已經(jīng)過期作廢了,也就是成廢紙了。
不過對于王安仨人來說,那些票券啥的倒是也沒啥大用。
王安氣急敗壞的說完,王利反倒安慰王安道:
“四哥,要不再找找看吧,萬一能找著呢,那些錢可正經(jīng)不老少吶。”
王安嘆了口氣,說道:
“走吧,我記著當(dāng)時那片地方灌木不多,還正經(jīng)挺平的,完了從火車道再往東走就是個緩山坡了。”
王利也邊回憶邊說道:
“嗯呢,我記著一下車,就擱碎石堆下邊,有個挺老大的石頭,差點給我絆著?!?/p>
王安又說道:
“對對對,你這么一說我也想起來了,那個石頭旁邊,好像還有棵小榆樹墩子來著,就是不知道那榆樹墩子今年被砍了沒有?!?/p>
......就這樣,這哥倆你一言我一語的,就把能回憶起來的一些細(xì)節(jié)問題,全都說給了對方聽。
說實話,也就是這種事情太過敏感了,肯定還涉及到其他很多問題。
不然的話,只需要到鐵路部門翻找一下那天的臨時停車記錄,就能十分精準(zhǔn)的找到當(dāng)時的事發(fā)地,從而也能讓王安倆人快速的找到當(dāng)時的藏錢地點。
奈何以這種案件的敏感程度,別說是找人了,就哪怕是跟家里人,王安仨人都沒敢說。
主要是因為,這是一樁影響極為惡劣的火車搶劫案所涉及的贓款,這有啥好宣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