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人綁架蕭候家的小公主!”
當衙役終于一口氣說完這句話后。
床上的洛水城縣令先是一怔,隨即臉上憤怒的表情迅速消失!
緊接著,他就像是看到了生平最恐怖的事情一般,眼睛里的瞳孔驀然縮小,就連肥胖的身子,都不可抑制的劇烈抖動起來!
“老爺,老爺!”
還躲在被子里的小妾最先察覺到了縣令的異樣,她急忙一手捂著被子,用另一只手輕推縣令,同時驚叫道:“你這是怎么了?”
“蕭候的女兒?誰,這是誰干的!誰干的!”
不過,此時這位縣令大人哪里還顧得上自己的小妾?
他被小妾推醒后,先是如同瘋魔般坐在床上喃喃自語了幾句,然后又突然想到什么一般,直接一掀被子,赤條條的就往房間外跑!
“快,快備車,不,備馬!本官要親自去找蕭候……”
“呃?大人!大人!慢點!”
在縣令身后,那位衙役也來不及去看春光乍泄的六姨太,急急忙忙起身就追了上去:“衣服,還沒穿衣服!”
今日,住在洛水城的百姓們算是開眼界了。
先是一個書生模樣的青年人被一條大狗追咬了大半條街,最后愣是把青年的褲子都咬掉了,讓他只穿著一條兜襠褲逃之夭夭。
緊接著,就是城里那位被人戲稱為“三不縣令”的縣令大人,竟然破天荒的沖出縣衙,在街頭縱馬狂奔!甚至將一干提著水火無情棍的衙役,都遠遠甩到了身后。
“咦?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街頭上,當一個老漢看到縣尊大人騎馬從身邊沖過,立時驚訝的連下巴都快合不上了!
在這洛水城里,誰不知道這位縣尊大人是出了名的“不升堂,不問案,不辦事”?
也正因為如此,城內(nèi)百姓才送了他一個“三不縣令”的雅號。
平常日子里,別說縱馬狂奔了,就連見他一面,都是無比難得!
今日,怎么他竟親自帶著衙役出門辦事了?
想到這,老漢下意識抬頭看了看天上的太陽:“咦?今天難道太陽是從西邊升起來的?
可就在老漢還在這里嘖嘖稱奇之際,很快,讓他更意想不到的事情又發(fā)生了!
隨著城中鐘鼓樓上的大鐘被撞響,洛水城的幾座城門全部轟然落閘,上鎖!
一隊隊護城兵丁提著弓箭長矛,全部都上了城墻,張弓搭箭,不準任何人進出!
就連那條貫穿洛水城的運河,此時也被一條條大船全部打橫堵死,別說船了,就算是塊木板子,都飄不出去!
“壞了!這是出大事了!”
發(fā)現(xiàn)這一幕的洛水城百姓心中震驚!
他們哪里還敢在街頭逗留?全部都急匆匆的往家趕去!生怕走慢一點,便會遭了池魚之難。
而事實,也果然如他們所料想的一樣。
很快,一個個衙役官差,以及不明身份的壯實漢子就出現(xiàn)在了街上。
但凡遇到逗留街頭,還沒回家的。全部都他們抓到一邊,嚴厲審問一番才肯放過。
就這都不算完。
在盤問過路上的行人后,他們又將目光對準了一些沿街的酒肆,賭坊。
“轟……”
沿街一家酒鋪的大門被幾個壯漢踢開,里面的店鋪老板當即嚇得面如土色,趕忙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將抽匣里的銅錢全部獻上。
“怎么,老子看起來,很像強盜么?!”
不料,進屋的漢子對那些銅子連看都懶得看一眼,他只冷笑一聲,然后伸手抖開一張人像,提到店老板的眼前喝道:“看清楚點!認不認識這個人!”
“?。俊本其伬习迓牭綕h子的話,驚的渾身一顫,差點把裝滿銅子的抽匣都打翻在地。
“別磨蹭!快看!”見店鋪老板瞪大雙眼,呆呆的看著自己,漢子立刻將眉毛一豎,厲聲喝道:“要是敢隱瞞不報,信不信老子把你泡在酒里!”
“不,不敢!”
被漢子這么一喝,這下子,酒鋪老板才反應過來,也不敢去看漢子了,忙揉了揉眼睛,看向面前的那幅人像。
這幅人像畫的很簡單,卻也很有神,一看就是高手所作。
畫中只寥寥幾筆,就將里面人物的特征全部勾勒出來,以至于店老板一眼就認出此人。
“這個人我認得,他來過我這里打過酒,還沒給錢!”指著壯漢那副畫像,酒鋪老板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答道。
“哦?他來過這里!他是誰!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
聽到眼前的店老板竟然認得畫中人,不僅提著畫像的漢子一喜,就連站在門口的幾個壯漢也全都呼啦啦圍了上來,將這店老板又嚇得腿腳一陣發(fā)軟,斷斷續(xù)續(xù)的說道:
“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只知道他是本地蛟龍會的人,聽說還是蛟龍會里的大人物……”
“蛟龍會?!”
聽到酒鋪老板口中的這個名字,幾個大漢目光閃爍,相互對視一眼后,立刻閃身向外跑去!
只眨眼的功夫,幾人就消失不見,只給酒鋪老板留下兩扇斜掛在一旁的店門。
“這,誰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等到人去樓空,小酒鋪內(nèi),這才傳來酒鋪老板那顫抖且恐懼的聲音。
蛟龍會!
作為洛水城無數(shù)幫派中的一個,它的總部,就設在城西靠近運河的一片破舊房屋內(nèi)。
這里魚龍混雜,因為臨近運河,所以住的基本都是靠著運河吃飯的碼頭工人,挑夫,以及行腳商人。
而因為這些人的存在,自然而然也催生出了很多暗娼賭坊,以及如同蛟龍會這樣,靠著搜刮窮苦人過活的小幫派存在。
今天,這片破舊房屋這里格外安靜。
因為他們都知道,蛟龍會的一個嘍啰莫名遭人打了。
作為幫派老大,蛟龍會幫主親自前去找場子,卻不料對方竟然住進了水龍會的客棧里,害得他們幫主最后只能悻悻而歸。
別看蛟龍會,水龍會只差一個字。
但人家水龍會,那可是正兒八經(jīng)的漕幫大會,吃的是水路貨運這口飯。
與只能欺壓弱小,依靠收取一點保護費過活的蛟龍會,差的那可不是一星半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