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不得安撫李婷婷,蘇葉草連忙對肖炎烈交代了幾句,便跟著劉芳匆匆離開。
病房里,陳舒正靠坐在床上,臉色雖然還有些蒼白但看著挺精神,只是臉色帶著點茫然。
“你終于醒了!”蘇葉草強壓激動,快步走到床邊。
她小心翼翼地問,“感覺怎么樣?還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陳舒抬起頭,露出一抹淺笑,“我沒事,就是覺得好像睡了很久,腦子有點暈乎乎的?!?/p>
見她意識清楚,蘇葉草和劉芳對視一眼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了。
蘇葉草定了定神,她坐到床邊握住陳舒的手,“你醒了就好,那你還記得你受傷的那天晚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是誰襲擊了你?”
蘇葉草緊緊盯著陳舒,生怕錯過任何一絲線索。
然而,陳舒臉上的表情變得更加迷茫。
她微微蹙起眉頭,“受傷?晚上?你在說什么呀?我怎么……聽不懂?”
蘇葉草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去,整個人僵在原地。
劉芳也愣住了,著急問道,“你不記得了?就是上個月,晚上你回研究所時候被人襲擊了!”
陳舒看著滿臉著急之色,更加無措地搖了搖頭,“我、我不記得了。我受傷了嗎?什么時候的事?”
蘇葉草的心一點點沉了下去,一個可怕的猜想浮上心頭。
她試探著問道,“那……你還認得我和她是誰嗎?”
陳舒聞言,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一般被逗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組長,你怎么了呀?我怎么可能不認識你們?你是蘇葉草組長,她是劉芳姐啊。咱們不是天天在一起工作嗎?”
她能記得人,記得日常工作,卻獨獨忘記了受傷當晚所有可怕的經歷!
蘇葉草不死心,又追問:“那你……還記得自己是怎么受傷的嗎?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陳舒收斂了笑容,努力地皺緊眉頭,試圖想要回憶些什么。
但幾秒鐘后,她突然痛苦地抱住了頭,額頭上滲出冷汗。
“頭好痛,我想不起來……什么都想不起來……”
“不想了,不想了,快躺下休息?!碧K葉草見狀趕緊讓她慢慢躺下,心里卻已經一片冰涼。
創(chuàng)傷后應激障礙!而且還是選擇性失憶!
陳舒的大腦為了保護她不受恐怖記憶的持續(xù)傷害,自動封閉了那段最重要的記憶。
蘇葉草和劉芳退出病房,兩人臉上都是難以掩飾的失望。
“怎么會這樣……”劉芳喃喃道,“陳舒她竟然什么都不記得了?那白芊芊……”
蘇葉草重重地點點頭,靠在冰冷的墻壁上,感覺渾身乏力。
“最關鍵的人證沒了,光憑婷婷聽到的那些話,證據(jù)鏈太薄弱了。白芊芊完全可以抵賴,說婷婷聽錯了,或者污蔑婷婷誣陷她。”
希望剛剛燃起,就被一盆冷水徹底澆滅。
……
與此同時,在軍區(qū)保衛(wèi)科的一間審訊室里,氣氛同樣凝重。
白芊芊坐在椅子上,低著頭,一言不發(fā)。
無論坐在對面的張守誠和肖炎烈問什么,她都像是沒聽見一樣,死死咬著嘴唇就是不開口。
她心里有自己的算盤。
只要她不承認,沒有人能拿她怎么樣!
李婷婷是聽到了他們的對話,但那又能證明什么?
她可以說李婷婷撒謊,可以說她聽錯了!
至于綁架李婷婷,那是林野手下干的,她完全可以推個一干二凈!
她相信只要她堅持住,沒有人可以給她定罪,她很快就能出去。
沉默,是她現(xiàn)在最好的武器。
肖炎烈看著白芊芊這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眼神冰冷。
他知道,這女人是打定主意要頑抗到底了。
就在這時,審訊室的門被敲響了。
張永清探頭進來,臉上帶著刻意的興奮。
“肖指導,好消息。陳舒同志醒了,醫(yī)生說恢復得很好!”張永清大聲喊道。
肖炎烈先是愣了一下,隨即看到張永清暗中遞來的眼色,他立刻明白了過。
這是蘇葉草故意讓張永清來傳遞的消息,目的是要詐白芊芊!
他立刻配合地松了一口氣,轉頭對張守誠說,“團長,太好了!陳舒醒了,她作為直接受害者,她肯定能指認出兇手!”
說話的時候,他的眼神淡淡的掃向白芊芊。
果然,白芊芊在聽到陳舒醒了的消息時,身體猛地顫抖了一下,臉上瞬間失去了所有血色。
陳舒醒了?!她怎么會醒?!
她不是……不是應該永遠醒不過來嗎?!
故意傷害致人重傷,在研究所下毒,導致老將軍差點中毒而亡,再加上綁架李婷婷……
這幾項罪名要是坐實了,數(shù)罪并罰。
她白芊芊別說前程了,連命都保不?。?/p>
巨大的恐懼像一只手,瞬間扼住了她的喉嚨,讓她幾乎無法呼吸。
冷汗瞬間浸透了她的后背,額上的汗珠也順著蒼白的臉頰滑落。
張守誠和肖炎烈將她的反應盡收眼底,知道這一次終于是擊中了她的要害。
肖炎烈趁熱打鐵,猛地一拍桌子,“白芊芊!陳舒已經醒了!現(xiàn)在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什么可狡辯的?說!那天晚上是不是你襲擊了陳舒?是不是你在藥包里下的毒?要是能主動認罪,還能爭取個態(tài)度!”
白芊芊被這聲怒喝震得渾身一抖,腦子里一片空白。
她看著肖炎烈和張守誠冰冷的目光,感覺自己這一次真的要完蛋了。
張守誠也沉聲道,“白芊芊,這是你最后的機會。認不認罪?”
“我……我……”白芊芊張了張嘴,突然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怪聲,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極大的恐懼和壓力之下,她的眼神開始渙散,身體不受控制地從椅子上滑落,栽倒在地。
緊接著,她的四肢開始劇烈地抽搐起來,雙眼翻白,嘴角涌出白色的泡沫,整個人失去了意識。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張守誠和肖炎烈都愣住了。
“怎么回事?!”張守誠猛地站起身。
肖炎烈一個箭步沖過去,蹲下身查看,“快!叫醫(y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