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之下美人如畫。
那開口之人,原來是黑狼幫的女幫主蕭亦姝。
張唯很意外,沒想到會(huì)在這里遇到蕭亦姝。
對(duì)于這位一開口就要‘娶’他的女子,張唯形象深刻。
這次來城西,為了避免撞上‘熟人’,張唯特意喬裝一番。
不曾想,到底還是撞上了。
蕭亦姝和朱盈川都是難得一見的美人。
只不過,前者美麗中帶著幾分野性,后者則是英氣勃發(fā)。
可說二女各有千秋。
此時(shí),這位麥膚女子正大膽地打量著張唯。
她揮揮手,四周的人便散去。
偌大一個(gè)客堂,就只剩下張唯和她。
蕭亦姝走了過來,大大方方地坐在張唯對(duì)面。
“我道是哪個(gè)吃了熊心豹子膽的家伙,敢在我的店里拿官銀買消息,沒想到,原來是張大人啊?!?/p>
張唯一怔,沒想到自己是在銀子上露了馬腳。
看到張唯的表情,蕭亦姝也愣了下,接著失笑道。
“不會(huì)吧?!?/p>
“張大人難道不知道,官銀是不能隨便亂花的?”
張唯還真不知道。
雖則他有前身的記憶,但記憶很零散,而且主要集中在前身感受最深刻的那一部分。
像這種瑣碎事,還真沒有相關(guān)記憶。
蕭亦姝饒有興致地看著張唯道:“這官銀啊,若是官人使用,通常會(huì)去錢莊換成銀票,一來攜帶方便,二來也沒那么惹眼?!?/p>
“要是來路不明的,則會(huì)融成銀錠,或切成碎銀子使,哪有像張大人這樣,直接亮出來的?!?/p>
長知識(shí)了!
張唯記了下來,但不愿意被蕭亦姝輕視,于是抬起頭,含笑看著眼前的女子。
蕭亦姝被他盯著,也不害羞,反而一臉受用。
仿佛被男子看著便是莫大的贊美。
不過。
讓張唯盯久一些,她便有些不自然起來。
過得片刻。
她像是想到什么,輕聲道:“莫非張大人是故意的?”
這可是你說的。
張唯給了她一個(gè)高深莫測(cè)的眼神,然后道:“蕭幫主,你幫我找個(gè)人,張某絕對(duì)不會(huì)虧待你?!?/p>
橫豎都已經(jīng)讓蕭亦姝知道了,張唯索性把這事交給她來辦。
黑狼幫是米縣的地頭蛇,大本營又在城西,讓蕭亦姝替自己找人再合適不過。
蕭亦姝一聽這話,愈發(fā)肯定,張唯是故意亮出官銀,把自己引出來。
又見張唯一身便服,蕭亦姝眨了眨眼睛,嘴角含笑道:“看樣子,這是張大人的私事?!?/p>
張唯點(diǎn)頭:“這件事,最好僅限于我們兩人知道?!?/p>
蕭亦姝豪邁地拍了下胸口,當(dāng)即一陣波濤洶涌:“沒問題,此事包在我身上。”
張唯拱手道:“事成之后,張某定當(dāng)重謝?!?/p>
不料蕭亦姝抓住張唯的手:“謝什么謝,咱們遲早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說兩家話?!?/p>
張唯臉皮子輕輕抽了下,拿開蕭亦姝的手道:“蕭幫主別再開這種玩笑了?!?/p>
蕭亦姝一手拍在桌子上,站了起來,一只腳踩著椅子說:“誰說我開玩笑了,我是認(rèn)真的。”
“那天我在市集看到張大人,就認(rèn)定張大人是我的夫君,除了你,我誰也不要!”
燈火下,女子散發(fā)著一股子草莽氣息,好似下一刻就要把張唯搶回家去洞房。
張唯哭笑不得,只能道:“終身大事豈可兒戲,哪有一眼定終身的?!?/p>
“時(shí)候不早了,蕭幫主,請(qǐng)了?!?/p>
溜了溜了。
再聊下去,搞不好今晚就要洞房。
張唯趕緊離開了這家客棧。
蕭亦姝沒有阻攔,目送張唯離去后,女子嘴角含笑。
“這位大人,和其它官人都不一樣?!?/p>
“沒有架子,也沒有生氣,有趣,真有趣?!?/p>
她轉(zhuǎn)過身,大聲道:“行啦,都滾出來吧,別偷聽了?!?/p>
后堂那邊,掌柜伙計(jì),一個(gè)個(gè)幫眾走了出來。
蕭亦姝指著那跑堂道:“你,去幫張大人找人?!?/p>
“記得,這件事不能走漏風(fēng)聲。”
“誰要是看不好自己的嘴巴,別怪我翻臉無情!”
幫眾們連忙應(yīng)諾。
*
*
*
數(shù)日后。
“野神,從人們的愿力中誕生,但由于沒有受到朝廷的敕封,因此不入正神.....”
張唯正在看書,惡補(bǔ)自己的‘常識(shí)’。
他所看之書,名為《述神記》,記載了‘踏夜司’辦案時(shí)遇到過的各種野神。
書中說到,野神饗食人間香火,它們的強(qiáng)弱取決于香火鼎盛與否,而跟它們存在的時(shí)間沒有關(guān)系。
哪怕存在千年,香火不斷,但不夠鼎盛,那依舊是低階神。
野神通常為了保證自己的香火,從而保護(hù)一方百姓。
因此只要不作惡的話,‘踏夜司’并不會(huì)對(duì)他們出手。
但也有一些野神,因?yàn)榉N種原因而墮化,成為兇神惡煞。
這種墮化的野神,才是‘踏夜司’的清理目標(biāo)。
正翻過一頁,張唯突然聽到一陣腳步聲,隨后那八字胡巡使沖到跟前,臉色凝重地說道。
“不好了,大人,我們折了一位弟兄?!?/p>
來到大廳。
張唯便看到,一名巡使臉色蒼白,滿頭大汗。
見到張唯,他連忙拱手道:“見過大人?!?/p>
張唯沉聲道:“出了什么事?”
這名巡使連忙道:“大人,我和劉巡使前往楊家溝辦案,那里出現(xiàn)了一頭蛇妖,它的毒好生了得,劉巡使一個(gè)不小心,被它噴了一口毒煙,便化成一灘黑水?!?/p>
“卑職不敵,只能逃回來報(bào)信。”
“卑職辦案不力,甘愿受罰!”
張唯揮揮手,讓他下去休息,然后道:“把楊家溝的卷宗拿來我看看?!?/p>
八字胡便領(lǐng)命去了。
暫代掌旗一職后,張唯清點(diǎn)了司房積壓的案子,讓司監(jiān)挑出一些近期呈報(bào)上來,但沒有處理的,分發(fā)給署內(nèi)的巡使去處理。
楊家溝的案子就是其中之一。
很快,卷宗就來到張唯手上。
打開卷宗,張唯看了起來。
“神宗歷一六一九年,二月七日.........”
“米縣轄下楊家溝有村民上報(bào),聲稱村子為妖怪占據(jù),該妖要求村民每隔數(shù)日,便送上孩童或女子?!?/p>
“如若不從,便操控蛇群咬噬村民.......”
“二月七日.......”
張唯微微瞇眼:“二月.....”
“姜家村的血案,山邊村的尸鬼,都發(fā)生在二月?!?/p>
“現(xiàn)在楊家溝也是如此,莫非.......”
“那里的蛇妖,也是南符上人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