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住手??!”
秦?zé)畋纫宦暋?/p>
花娘身前,那用拳頭砸院門的兩個幫閑,都不禁一愣,三人都齊刷刷地朝此瞧著。
秦?zé)钌砗?,崔三,宋狗蛋,撼山,以及其他弟兄,共八個人,都自袖管和衣袍中抽出手臂粗的木棍來……
他們和秦?zé)钜坏?,都憤怒地瞪著花娘?/p>
花娘見秦?zé)钊硕鄤荼?,不禁臉色一變:“秦…秦?zé)?,你們這是什么意思?難道想動武不成?哼,你動我們一個試試?!”
秦?zé)钜仓?,若是敢動花娘,估計很快就會來一幫子全副武裝的官兵,把這里給圍了。
“秦郞?。 痹褐惺捙?,赫然聽到秦?zé)畹谋嚷暎缏牭骄刃莵砹怂频摹?/p>
“是我,待在院中先別出來——”
秦?zé)钫f著,自袖子中抽出六兩銀子:“三日之期未到,你們就來了?哼,你們還真是心急!給,這是六兩銀子?!?/p>
嘩啦一聲。
秦?zé)畎雁y子丟在了地上。
花娘噗嗤一笑,搖搖手指:“不不不,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六兩了,是十二兩!”
“啊,你們欺人太甚??!”
撼山震怒,握緊木棍就要沖過去,得虧秦?zé)詈蛶讉€弟兄將他拉住。
即便如此,都把花娘他們嚇得后退幾步。
世道真是不公平!
本來就是二兩銀子,那天花娘說六兩,現(xiàn)在又變成十二兩!
秦?zé)畈[眼,目光射向花娘他們:“就六兩!多了沒有。咱們這些銀子,都是咱們辛辛苦苦掙得。多一文,咱們都不會多給。”
“若是,道理講不通,咱們就跟你們玩玩物理??!”秦?zé)钭云桨遘嚿?,摸出木棍?/p>
秦?zé)钤?,本就是地痞出身?/p>
這點(diǎn)花娘也聽過。
花娘臉色嚇得蒼白,連同她身后兩名青壯,都不敢輕舉妄動。
半晌。
花娘點(diǎn)頭。
“好!秦?zé)?,你有種!”
“但是我告訴你,你的契約妻,不是我想要,是官老爺想要?!?/p>
“去…拿上銀子,咱們走??!”
兩名青壯,上前抓起銀子,就連忙跟花娘離開……
撼山拿木棍,指著花娘搖曳生姿的背影,以粗獷地嗓音怒吼:
“騷娘們!下次再敢欺人,老子和你捅婁子,非把你捅得下不來榻!”
頓時!
秦?zé)詈偷苄謧?,一陣哄笑?/p>
這時候。
院門才吱呀一聲打開。
秦?zé)钋埔?,蕭暖依單薄婀娜的身影走出來,她手里還握著一把斧頭,顯是防范花娘他們的。
“秦郞??!”她丟掉斧頭,淚水奪眶而出,朝前走了兩步,可能是想撲進(jìn)秦?zé)顟牙铩?/p>
但是,由于多人在場,她又立住,素手捂著小嘴,清淚宛如泉涌。
秦?zé)钌锨埃骸皼]事了!快去洗洗臉,你瞧你臉上都是眼淚……”
“嗯!”她點(diǎn)頭,走進(jìn)院中。
秦?zé)畈恢赖氖?,剛剛?cè)羰撬責(zé)顩]趕回來,她都打算和花娘這些人拼命了……
哪怕一死,都得留住清白身!
一晃兩日已過!
這兩天中,蒸餾出三十多斤的白酒。
這兩夜,秦?zé)铍m然到了晚上,就和蕭暖依一榻,但是兩人相敬如賓,還是什么都沒發(fā)生,僅限于抱抱。
而秦?zé)钜灿X得,和她之間,好像有一層膜,沒捅破,但具體是什么隔閡,秦?zé)钜舱f不上來。
秦?zé)顜е成降热?,推著一車蒸餾酒,來到食為天酒樓,就見里面招呼賓客的郝掌柜迎了出來……
“喲?又來賣酒?”郝掌柜很是吃驚。
“沒錯!”
秦?zé)钌锨?,壓低聲音:“郝掌柜,這回咱們這醉天下酒,還和上回的一樣。禁酒令下來,酒水漲價了,咱們現(xiàn)在不能賣你五兩了。得八兩銀子……”
郝掌柜哼了一聲:“八兩?”
“郝掌柜,咱們的酒,你賣給賓客十五兩,咱們賣你八兩,不貴吧?”秦?zé)詈眯Α?/p>
這倆天,秦?zé)钜沧屓税翟L過,自己的醉天下美酒,在這酒樓的確是已經(jīng)賣到十五兩一斤的高價。
郝掌柜聞言,臉色有些尷尬,干咳一聲:“秦?zé)?!這些酒,我要了。但是我奉勸你一句,還是趕緊把制酒方子賣給我,否則你容易惹上禍端??!”
這古代,可沒專利保護(hù)。
秦?zé)钜膊恢?,若是真把配方給了他,他會不會害怕自己把這方子又告訴別人,然后找人把自己弄死。
在這人吃人的古代,這點(diǎn)不得不防!
“掌柜的,你買酒,咱們歡迎,酒方子就算了,咱們絕對不會給的。當(dāng)然,你若是來硬的,我那些弟兄你也都瞧見了——”秦?zé)畛車成剿麄兣臁?/p>
郝掌柜搖頭,無奈一嘆:“行行行,搬酒進(jìn)后院,咱們再算賬。哼,秦?zé)睿闳羰窍肜^續(xù)做酒,你會來求我的?!?/p>
秦?zé)畈焕頃{的話,趕緊招呼撼山他們搬酒。
這回賺得更多!
有二百多兩銀子,還賭坊欠得那十八兩,簡直就是小菜一碟!
但是秦?zé)钜仓溃嵉迷蕉?,隨之而來的風(fēng)險就越大。
而且郝掌柜跟自己要制酒方子,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因此,秦?zé)钜矊ι磉叺牡苄址浅:?,繼續(xù)分給撼山,和崔三、宋狗蛋他們一些銀子。
撼山則是不要,說是都在秦?zé)钸@收著,他想用銀子時候,跟秦?zé)钜托小?/p>
秦?zé)钜矝]拒絕,反正撼山就跟親兄弟一樣,偶爾還跟自己擠一個被窩,兩人關(guān)系非常好。
“行,給你攢著娶媳婦!”秦?zé)钚χf。
這話惹得一幫人哄笑。
撼山則是單手推著空空的平板車,一手撓頭嘿嘿傻笑:“燁哥,咱們要不要繼續(xù)進(jìn)一些酒?把生意繼續(xù)做大?”
按常理,的確要像滾雪球一樣,把生意越做越大。
可到了原先的酒鋪一打聽,才知道———酒水被食為天的郝掌柜買空了。
多問幾家,還是如此!
秦?zé)羁偹忝靼?,郝掌柜?dāng)時為何說,要想做酒水,必須去求他了。
如今酒水這一行,在禁酒令的沖擊下,已經(jīng)十分難做了,偏偏其他酒鋪,本就為數(shù)不多的存酒,都被郝掌柜收購一空。
“準(zhǔn)是那郝掌柜使壞??!”撼山和秦?zé)畛隽司其?,憤怒地說。
秦?zé)钆牧伺暮成郊绨颍h(huán)視諸人:“各位,酒水生意到此為止!但是,咱們可以做其他的——”
“做其他的?”撼山和其他弟兄,都振奮和疑惑。
想起之前青樓花娘,找麻煩的情景,秦?zé)钛劬σ徊[:“先不急,我得去一趟郝知遠(yuǎn)那,有些事情要解決!!”
說話間。
秦?zé)钇骋娨婚g衣帽鋪,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破衣爛衫,又想起家中嬌妻身上那單薄的舊色裙子,心中一酸。
然后讓撼山他們在路邊稍等一會,秦?zé)罹瓦M(jìn)了鋪?zhàn)印?/p>
出來的時候,秦?zé)钌砩洗┲鴯湫碌暮衽圩?,手里還端著一個木匣。
撼山瞧著,咧嘴一笑:“燁哥,你看著跟新郎官一樣。”
秦?zé)詈推渌私允且恍?,便說:“走吧,沿途我再買些禮品,咱們就去郝知遠(yuǎn)那!”
走了幾條街,秦?zé)钯I了些人參,提了兩壇酒,來到郝知遠(yuǎn)的家門,然后被家丁引進(jìn)院中,撼山等人則是在門前等候。
郝知遠(yuǎn)的家,就是不一樣,清一色青磚墻,院中亭臺樓閣,比起自家那土墻院子,可真是一個天,一個地。
秦?zé)畎祰@,真不知道,自己何時,能和蕭暖依住上這種房子。
“秦?zé)睿磕阏椅液问??”郝知遠(yuǎn)已經(jīng)在正堂坐著了,但是見秦?zé)钸M(jìn)來,連茶都沒讓人倒,輕蔑地看著秦?zé)睢?/p>
秦?zé)钗⑽⒁恍?,將禮品放在桌子上:“這是美酒,和人參,都值不少銀子呢。哦,這里還有五十兩銀子…”
“秦賢弟,你這是干嘛,快收回!”郝知遠(yuǎn)雖然這么說,臉上的笑容卻是隱藏不了的:“禮品,我可以收,這銀子……”
哼,若是不給你,怕是得污蔑我釀私酒吧?
秦?zé)钪溃谶@邊關(guān)、人吃人的靈州城,有些銀子必須得花!
“大人就不用推辭了——”秦?zé)钗⑽⒁恍Γ骸霸蹅兇蛩憬鹋柘词植桓芍凭粕饬?。對了,前個日子,青樓花娘來找,說是有個官老爺想要強(qiáng)買我家拙荊,這事我不知是誰,但是還請大人,和那個官老爺說,能放過咱們……”
這話一出口。
郝知遠(yuǎn)眼神一顫,笑容僵住,然后緩緩放下杯盞:“哦,這事……”
“有勞了,郝大人!”
秦?zé)顩]等他說完話,就忙抱拳:“其他就沒什么事了,在下這就告辭——”
秦?zé)钫f完,轉(zhuǎn)身剛走兩步。
“我沒記錯的話,你是工戶吧?你娘,就是本地的。曾被你父親辜負(fù)……”郝知遠(yuǎn)嗓音傳來。
在大夏朝,有工戶,和軍戶,城內(nèi)的工戶有義務(wù)為朝廷修建城墻什么的。
便在和平時期,工戶每月都能領(lǐng)到一些銀錢。
軍戶,就是有義務(wù)當(dāng)兵,或者前往軍營,做一些雜事!
而說到父親,原主好像也沒印象。
住的那一片都在傳———說是娘親十幾年前,曾遇到一個富公子,曾和那個富公子相處過一段日子。
可誰知,那富公子,不知何故后來就離開了!
再后來,原主被生下,是被原主娘親一個人拉扯大的。
秦?zé)钷D(zhuǎn)過身笑著回答:“的確是工戶!”
“既然是工戶,就該做工戶該做的事吧?”
郝知遠(yuǎn)起身,陰險一笑:“城樓該修繕修繕了,我覺得,你和你那美貌妻子,還有弟兄們,都應(yīng)該去修城墻,干干重活,醒醒腦子?!?/p>
修城墻?
還帶著蕭暖依一起?
這狗官,就是在故意使壞??!
秦?zé)钌羁腆w會到這古代官逼民反的道理了。
真是軟硬他們都不吃?。?/p>
秦?zé)钗站o拳頭,低頭咬牙切齒:“大人,非得如此?”
“秦?zé)?,本官給你一日時間考慮,本官想要的,你應(yīng)該知道!”
郝知遠(yuǎn)背過身去,留給秦?zé)钜粋€無情的背影,輕飄飄地說:
“哼,一個有些姿色的賤女人而已,孰輕孰重,別分不清。在這靈州,你秦?zé)钤诒竟傺劾?,也只是螻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