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詭異叫一反常態(tài)。
比如王女士此時的言行舉止。
她搶了林柔的外套穿在身上,正跟我們臭美。
在場的親戚全都被她嚇得不輕,甚至沒人敢靠近她。
我推著輪椅來到她跟前,問她:“這件外套是你的嗎?”
她心情愉悅地擺著一些小姿勢,仿佛在鏡子前欣賞自己:“是我的,我很喜歡這件外套。”
我點點頭:“喜歡就穿著吧,我再給你一件首飾你戴著,跟你的衣服很配?!?/p>
說著,我拿出一個手串,這手串上的珠子比較大,一共九顆,刻著九字真言咒。
我直接抓著王女士的手,給她戴上。
戴好手串我又問她:“你昨天晚上睡覺了嗎?”
她臉上洋溢著笑容,一種發(fā)自內心的笑容,說她昨天白天睡了覺,晚上就睡不著。
加上她老公死了,今天要火化,所以就沒睡。
她在說她老公死了的時候,臉上還是在笑。
“那今天白天得睡?!?/p>
我對她說道:“白天睡了起來吃晚飯,吃了晚飯,十一點之前吃安眠藥,然后接著睡?!?/p>
她笑著點點頭,說行。
我問她回哪里睡,她說家里不敢回去,因為老公死在家里,她感到難過。
不過她還有一套房子,準備回另一套房子睡覺。
這段普普通通的對話,聽得這些親戚毛骨悚然,竟沒人敢陪著王女士回家。
我過去問了一圈,他們全都表示害怕。
“要不直接聯(lián)系醫(yī)院吧……”
“帶她去精神科看看,是不是受了刺激……”
“我們也不是醫(yī)生,萬一她回去出點什么事……誰承擔得了這個責任?!?/p>
聽到親戚們的討論,我連忙叮囑他們,說不能聯(lián)系醫(yī)院。
“千萬不要送她去醫(yī)院,她這種情況不適合去醫(yī)院,而且去醫(yī)院也沒用?!?/p>
“你們不用害怕,看哪個男士有空,送她一下,把她送到家里就行,然后我這里有兩道符……”
看到我拿出符,一群人更是嚇得不輕,全都后退了兩步,顯然沒有人愿意陪。
雖然親戚歸親戚,但遇到事情還是小命要緊。
見他們實在不愿意,我也沒勉強,直接把周重叫了過來。
“你待會兒送王女士回家,一定把她送到家里面。”
說著我把兩道符遞給周重:“其中一道符,你給她壓枕頭底下,看著她睡了你再走,走出家門后把第二道符,貼在門上方?!?/p>
周重點點頭,帶著王女士上車回家。
王女士一離開,親戚們也都走了。
我回頭一看,發(fā)現(xiàn)林柔站在寒風中瑟瑟發(fā)抖。
她衣服被搶,頗有些懵逼。
我脫下外套遞給她:“穿上吧,你那件外套,估計得等這王女士完全正常后才拿得回來?!?/p>
林柔一邊披著我外套,一邊嫌棄地說道:“還我我也不要,總感覺有點晦氣,不過這王女士到底什么毛病,我外套又不是那件下過詛咒的衣服。”
我語氣有些凝重:“你穿的是黑色衣服,那件被詛咒的衣服也是黑色,她現(xiàn)在很想找到那件衣服,但奈何找不到,所以看到女式的黑色衣服就想要?!?/p>
“我覺得她的情況……應該是在惡化?!?/p>
要是任由這么惡化下去,她最終肯定要變得跟劉紅梅一樣,所以我們得盡快找到下詛咒的人,中止這個詛咒,或者找到那件衣服,把衣服盡快燒掉。
……
下午。
我給趙君堯打了個電話。
他似乎在出警,說死了個流浪漢,還在勘察現(xiàn)場。
于是我掛了電話,過了兩個小時才又給他打過去。
這通電話我主要是想問一下,把衣服寄給劉紅梅的人,這個人收到的衣服又是誰寄來的?
哪怕衣服被寄了好幾次,但總有一個源頭,也就是最開始寄這件衣服的人。
電話里,趙君堯說:“我們目前查到衣服被寄了五次,前面這幾個寄件人也都是女人,而且都在前幾個月已經去世了?!?/p>
“關于劉紅梅一家三口遇害的這件案子,領導現(xiàn)在要求結案,就以劉紅梅為兇手,兇手已經死亡來結案?!?/p>
“希望你理解,因為繼續(xù)查寄件人已經查到了外地,領導不讓浪費警力,我也沒辦法……”
電話里他語氣有些無奈,畢竟這不是他能決定的事情。
我自然理解,既然領導都讓結案,那也沒辦法。
現(xiàn)在起碼知道衣服已經被寄了四次,也就是死了至少有四個人,加上劉紅梅的丈夫女兒,就是六個人。
看來這個詛咒真的跟病毒一樣,但我覺得應該不止傳播了這幾次,興許已經傳了很多人。
當晚。
我正要從公司下班回家,臨走前我給王女士打了個電話,關心一下她現(xiàn)在的情況。
電話里,她的語氣很愉悅,一直跟我說沒事,讓我不用擔心。
“莊師傅,尾款我已經給你轉過來了,你看一下?!?/p>
“尾款?”
我頓時有些疑惑,忙查了一下,果真查到了十萬轉賬。
可問題是委托還沒完成,她怎么這么快就把尾款給我結了?
我察覺出了一絲不對勁,于是忙問她:“王女士,事情都還沒解決好,你現(xiàn)在轉尾款過來干什么?”
她的語氣跟正常交談時一樣,忙說不用:“因為委托到此為止,已經完成了,辛苦你這么多天,就這樣吧莊師傅。”
說完,她直接掛了電話。
我頓時有些不安,忙把林柔和周重叫進來,準備馬上去王女士家里看一趟。
“大晚上去干嘛?”二人不解。
我說王女士可能出了點事:“她剛剛把尾款轉了過來,跟我說委托完成,關鍵我們這邊根本還沒太大進展,哪里有完成?”
說完,我們從公司出來,立馬開車前往王女士家。
白天周重送她去過家里,所以找得到路。
在不超速的情況下,我們很快趕到小區(qū)。
打開車門,我讓林柔先上樓,要是沒人開門就強行開鎖。
說完,林柔先跑進樓里,周重則扶著我坐上輪椅,來到第二部電梯。
等我們上樓后,林柔已經在開鎖,而屋子里正傳來孩子的哭聲。
聽到孩子的聲音,我們全都變了臉色。
周重:“好像是個小女孩在哭,是王女士的女兒吧,可她女兒不是在外公外婆那兒嗎?”
此時孩子的哭聲非常大,甚至能聽出哭聲里的一絲恐懼。
我忙催促林柔快點:“里面可能出事了!”
林柔也急得冷汗直冒,在那兒捅了半天。
好不容易,她終于把門打開。
我們連忙沖了進去,正好看到王女士從廚房拿著菜刀出來。
她穿著一件黑色的衣服,那衣服根本不是林柔的外套,而是那件被詛咒的衣服。
衣服的風格有點偏少數(shù)民族,但我一眼認出來,這是一些少數(shù)民族穿的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