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化帝朱見深,一生都在致力于修復(fù)他爹留下的爛攤子。】
【他重新搜集格物院的殘篇斷簡,試圖拼湊出那個輝煌時代的碎片?!?/p>
【甚至,他還不惜重金,派人去海外,試圖尋找當年木圣弟子的后人,希望能從那邊“偷”點技術(shù)回來。】
【但可惜,技術(shù)是有代差的?!?/p>
【一旦斷代,想要續(xù)上,難如登天?!?/p>
【直到……】
【直到那個男人的出現(xiàn)。】
【直到那位被后世尊為“中祖”的大明圣皇帝——朱玖,坐到了那張龍椅上?!?/p>
畫面陡然亮起。
這一次,背景是漫天的火光,是崇禎末年的戰(zhàn)火。
但在這戰(zhàn)火之中,一個身影,正站在滿目瘡痍的格物院舊址上。
朱玖,也就是穿越者趙九。
此刻,他穿著一身洗得發(fā)白的龍袍,手里拿著一把工兵鏟,正在……挖土。
是的,堂堂大明皇帝,正在像個盜墓賊一樣,在格物院的廢墟上挖土。
“陛下!使不得??!”
身后的王承恩急得直跺腳,“您是萬金之軀,這等粗活,讓奴婢來干就是了!”
趙九頭都沒回,手里的鏟子揮舞得飛快。
“別攔著咱!”
“你先回去繼續(xù)喊人!”
“這底下埋著的,可都是好東西?。。 ?/p>
當啷!
就在兩人談?wù)撻g,一聲清脆的金屬撞擊聲響起。
趙九扔下鏟子,顧不上臟,直接跪在泥里,用雙手瘋狂地刨著。
片刻后。
一個生銹的鐵盒子,被他從土里抱了出來。
那個鐵盒子上,刻著一個奇怪的符號——那是后世的“原型”,也是木正居當年定下的格物院徽章。
趙九顫抖著手,用匕首撬開了鐵盒。
里面沒有金銀珠寶。
只有一本被油紙層層包裹,保存完好的……筆記本。
翻開第一頁。
熟悉的簡體字,熟悉的配方。
【正統(tǒng)十二年,晴?!?/p>
【今天嘗試改良蒸汽機的氣缸密封性,發(fā)現(xiàn)用橡膠代替皮革效果極佳。
順便推導(dǎo)了一下熱力學第二定律,感覺這幫人聽不懂,算了,先記下來,留給后世那個倒霉蛋吧?!?/p>
【對了,為了防止這本筆記被蟲蛀,老夫特意用鉛封存了起來。】
【誰要是挖到了,記得給我燒點紙,順便罵一句朱祁鎮(zhèn)那個小王八蛋。】
看著這行字。
趙九坐在泥地里,笑了。
笑著笑著,眼淚就流了下來。
“木前輩……”
“您真是……神機妙算啊?!?/p>
趙九抱著那本筆記,“罵朱祁鎮(zhèn)是吧?”
“行!”
“朕回頭就在太廟,當著列祖列宗的面,替您好好罵罵那個敗家玩意兒!”
【這,就是大明科技復(fù)興的起點。】
【從這一天起,大明中祖朱玖,開啟了瘋狂的“復(fù)刻”模式。】
【他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把那些被歷史塵埃掩埋的明珠,一顆顆擦亮!】
【甚至一直到明中祖末期,大明的全方面科技,才真正意義上地到達了宣德與正統(tǒng)初期巔峰時代!】
【這是一場跨越兩百年的接力?!?/p>
【棒子,終于傳到了對的人手里。】
“太廟罵祖?”
洪武位面,朱元璋看著天幕上趙九那咬牙切齒的模樣,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咧開嘴笑了。
“罵得好!”
“若是咱在現(xiàn)場,咱不僅要罵,還要把那個朱祁鎮(zhèn)的牌位給扔出去!”
“不對……扔出去都便宜他了,得劈了當柴燒!”
老朱現(xiàn)在對這個“戰(zhàn)神”重孫子,那是恨到了骨子里。
他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木正居辛辛苦苦點滿的科技樹,全毀在這一個敗家子手里。
這種恨,比恨陳友諒、張士誠還要來得猛烈。
【有了這本“木圣手稿”,朱玖如同開了天眼?!?/p>
【但他并沒有急著造大炮,造鐵甲艦。】
【反而開始如同成化帝朱見深一般,大規(guī)模培養(yǎng)工匠,開始一點點修復(fù)那斷裂了的產(chǎn)業(yè)鏈?!?/p>
【這是一項枯燥且漫長的工作。】
【相比于戰(zhàn)場上的廝殺,這種在故紙堆和廢墟中的重建,更需要耐心和毅力?!?/p>
畫面中。趙九穿著粗布衣裳,混在工匠堆里。
作為現(xiàn)代理科大學牲,他親自指導(dǎo)煉鋼,親自調(diào)試車床,親自給那些工匠講解什么是“公差”,什么是“鷹醬式標準化”。
“陛下,您歇歇吧?!?/p>
王承恩看著滿臉煤灰的皇帝,心疼得直掉淚,“這都三天沒合眼了?!?/p>
“歇個屁!”
趙九手里拿著游標卡尺,擦了擦汗,“咱們現(xiàn)在每偷懶幾呼吸,未來邊關(guān)就要多死幾個后世子孫!”
“宣德年間就能造出來的東西,咱們現(xiàn)在造不出來,說出去丟不丟人?!”
“給朕干!往死里干!”
在皇帝這種近乎瘋狂的逼迫下,大明的工業(yè)機器,終于開始生銹轉(zhuǎn)動,發(fā)出刺耳的摩擦聲,然后……越來越快,越來越順滑。
崇禎二十年。
第一臺完全復(fù)刻正統(tǒng)年間標準的高壓蒸汽機,點火成功。
當那巨大的飛輪在蒸汽的推動下開始旋轉(zhuǎn),發(fā)出沉悶的轟鳴聲時。
在這個沒有木正居的平行世界里,被中斷了兩百年的工業(yè)革命,終于……接上了!
“嗚——!”
汽笛長鳴,響徹京師。
那一刻,所有的老工匠都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他們哭的不是蒸汽機。
他們哭的是那個曾經(jīng)輝煌,卻又離他們遠去的時代,終于回來了!
趙九站在蒸汽機旁,撫摸著那滾燙的缸體,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他的目光,穿透了蒸汽的白霧,仿佛看到了兩百年前,那個百歲老人站在同樣的位置,看著同樣的機器,露出同樣的笑容。
“前輩?!?/p>
趙九在心里輕聲說道。
“我沒給您丟人。”
“咱……這算是追上您的腳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