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明嫣!
竟然是——秦婉?!
陸凜的瞳孔驟然收縮,大腦“嗡”地一聲,一片空白!
怎么會是她?!
幾乎是在陸凜拽起秦婉的同一時間,傅承平也被那邊的動靜吸引了目光。
只是當他看清床上那個衣衫不整,哭得梨花帶雨的女人,竟然是自己費盡心思想要認回傅家的女兒秦婉時,他的眼睛瞬間瞪得滾圓,眼球幾乎要脫眶而出!
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嚨!
“噗——!”
他猛地噴出一口鮮血,目眥欲裂,指著秦婉的方向,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破風箱般的聲音。
“婉……婉兒……你……你怎么會……”他話未說完,急火攻心之下,眼睛一翻,徹底暈死過去。
……
死寂。
公寓里陷入一種詭異到極點的死寂。
只剩下秦婉壓抑不住的帶著后怕的哭聲。
傅修沉冷漠地掃了一眼床上那不堪的一幕,又瞥向腳下如同死狗般的傅承平,眼底沒有半分波瀾。
他直起身,慢條斯理地整理了一下微微凌亂的袖口,仿佛剛才那場血腥的暴力與他無關(guān)。
而就在這時,他口袋里的手機震動起來。
掃了一眼來電顯示,他挑了挑眉,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老太太的消息倒是挺快……
電話剛一接通,傅老夫人焦急的聲音就傳了出來,“修沉,你瘋了!承平是你親二叔!你怎么能下這么重的手!快放了他!有什么事回家再說!”
傅修沉聽著電話那頭祖母焦急的維護,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放了他?不可能。”
“你——你這個孽障!他是你親二叔!是你爸唯一的弟弟!你敢動他,你讓你爸在九泉之下怎么瞑目?!???!”
老太太的聲音嘶啞,“為了個女人,你要把傅家攪得天翻地覆嗎?!明嫣她就是個禍水!掃把星!沒了她,傅家才能安寧!”
傅修沉握著手機,指尖無意識地收緊,手背青筋虬結(jié),因用力而微微顫抖。
窗外夜色濃稠,將他挺拔的身影切割得愈發(fā)凌厲,像一柄出鞘即見血的利刃。
他側(cè)臉的線條繃得極緊,下頜如刀削,眼睫低垂,遮住了眸底翻涌的潮氣。
“奶奶,”他開口,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淬了冰的平靜,一字一句,砸在人心上,“您好像忘了,傅家現(xiàn)在,是我當家。”
他微微停頓,空氣仿佛都因這短暫的靜默而凝固。
“大事,小事,”他扯了扯嘴角,“我說了算?!?/p>
電話那頭,傅老夫人像是被扼住了喉嚨,嗬嗬作響,卻說不出完整的句子。
自從上次傅修沉被‘炸死’,傅老爺子便住了院,雖說后來傅修沉平安歸來,可老爺子到底年事已高,精神頭大不如前,現(xiàn)如今傅家的的確是傅修沉說了算。
傅修沉的目光掠過地上如同爛泥般蜷縮呻吟的傅承平,眼神沒有一絲溫度,如同在看一件亟待處理的廢棄物。
“別說是我二叔傅承平,”他繼續(xù),聲音低沉,“就算是您犯了錯,我也會——”
他刻意放緩了語速,每個字都裹挾著令人膽寒的威懾。
“幫忙清理干凈?!?/p>
“你……你……”傅老夫人氣得哆哆嗦嗦地說不出一個字來。
傅修沉抬腳,用鞋尖踢了踢地上昏迷不醒的傅承平,語氣淡漠得如同在談?wù)撘患o關(guān)緊要的雜物:
“奶奶,”他對著手機,聲音清晰而冰冷,“來收垃圾?!?/p>
說著,也沒等傅老夫人說話,他已然抬手掛斷了電話。
……
傅修沉掛了電話,將手機隨意揣回西褲口袋。
他眸色淡淡地掃過滿屋狼藉,最后落在站在床邊,一頭金發(fā)凌亂,正死死盯著他的陸凜身上。
陸凜胸口劇烈起伏,額角開裂的傷口還在滲血,混合著汗水滑落,勾勒出他緊繃的下頜線。
“你早就知道?”陸凜的聲音嘶啞得厲害,帶著難以置信的質(zhì)問,“你拿她當誘餌?!萬一……”
傅修沉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
“沒有萬一。”他開口打斷,眸光終于落在他臉上,那眼神深得像寒潭,沒什么波瀾,卻壓得人喘不過氣,“陸凜,你越界了?!?/p>
“我越界?”陸凜氣極反笑,扯到嘴角傷口,疼得他倒抽冷氣,“對!我越界!我他媽就不該管你的破事!不該像個傻逼一樣沖進去!你多能耐啊,運籌帷幄,把自己女人護得滴水不漏,看著別人為你發(fā)瘋很有意思?!”
傅修沉靜靜看著他,看著他金發(fā)凌亂,滿臉血污,看著他眼底翻涌的憤怒和委屈。
半晌,他忽然伸手揪住了陸凜那件早已被扯得不成樣子的機車夾克衣領(lǐng),“閉嘴?!?/p>
他聲音依舊沒什么溫度,動作卻帶著點粗魯?shù)淖С?,“一身血,臟死了?!?/p>
“臟死了,回去處理?!闭Z氣依舊是硬的,但動作間,似乎刻意避開了陸凜身上看起來傷得最重的地方。
陸凜被他拽得一個踉蹌,傷口被牽扯,痛得他倒吸一口涼氣,卻咬著牙沒吭聲。
他想掙脫,但那鉗制著他的力道大得驚人,直接將他半拖半拽地拉出了公寓,塞進了停在外面的黑色賓利后座。
車子駛?cè)肽菞澥煜さ慕享敿墑e墅時,夜已深。
別墅燈火通明。
車門打開,明嫣就站在玄關(guān)的燈光下。
她穿著柔軟的米色家居服,頭發(fā)松松挽著,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焦急。
看到傅修沉下車,她眼神一亮,快步迎上來:“怎么樣?沒事吧?”
她的目光在他身上迅速掃過,確認他完好,才稍稍松了口氣。
隨即,她看到了跟在后面狼狽不堪的陸凜。
陸凜那一頭耀眼的金發(fā)此刻黯淡地耷拉著,臉上掛彩,額角的血痕凝固了,嘴角破裂腫起,顴骨一片青紫,身上的黑色夾克更是沾滿了塵土和深色污漬,整個人像是剛從某個慘烈的斗毆現(xiàn)場被撈出來。
明嫣嚇了一跳,心臟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幾乎是條件反射地看向傅修沉,“你打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