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許久沒有動靜,韓晉到底還是坐不住了,連忙找了個借口過來找霍寒山。
一推開門,就見霍寒山臉色陰沉地坐在辦公桌前,周身的氣壓駭人。
韓晉心里咯噔一下,連忙關辦公室門,干笑著打圓場:“老霍,別急別急,可能……可能路上堵車?或者明嫣在給我們準備什么更大的驚喜呢?好事不怕晚嘛!你想想,她那么喜歡你,怎么可能真不回來?”
霍寒山抬眸,眼神冰冷地掃了他一眼,沒有說話,但那目光足以讓韓晉頭皮發(fā)麻。
“咳咳……”韓晉硬著頭皮繼續(xù)勸,“那個……要不,你主動點?去買束花?女孩子嘛,總是要面子的,你親自去請,姿態(tài)放低點,她肯定就……”
“她不喜歡花?!被艉嚼溆驳卮驍嗨Z氣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煩躁。
他記得明嫣說過,鮮花華而不實,凋謝得太快。
韓晉一噎,簡直想敲開他的腦袋看看里面是不是只有法律條文,“大哥!這是喜不喜歡的問題嗎?這是態(tài)度!是浪漫!是儀式感!女孩子說不要,有時候就是想要!”
霍寒山眉頭緊鎖,顯然無法理解這種邏輯。
“不喜歡花可以送別的啊!珠寶?包包?她以前喜歡什么你總知道吧?”韓晉繼續(xù)說道。
霍寒山沉默了。
他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答不上來。
明嫣喜歡什么?
她好像從未明確地向他索要過什么。
那些她曾經(jīng)珍視的東西,不過是他偶爾出差順手帶回來的……
或者壓根就是隨手送出去的……
他從未真正用心去了解過她的喜好。
“其實我覺得吧……”韓晉拉著椅子往前挪了挪,“小明嫣她既然回京都了,肯定是消氣了,要不你親自去請她回來?她……”
可還沒等他說完,霍寒山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只見來電顯示跳躍著兩個字——秦姨。
霍寒山的眉頭不由得微微蹙緊,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起來。
“寒山……你在哪兒?。课彝蝗恍目谔?,有些喘不上氣來,醫(yī)生說是身體虛弱引起的……我有點兒擔心,你能不能過來一下?”
霍寒山捏了捏眉心,沉聲道:“好,秦姨,我馬上過去?!?/p>
掛斷電話,他拿起外套就往外走。
韓晉連忙攔住他,“老霍!你怎么又去醫(yī)院?秦姨那邊不是有醫(yī)生護士嗎?明嫣今天可能就回來了!你這一走……”
“秦姨情況不穩(wěn)定,我必須去?!被艉秸Z氣不容置疑,“明嫣如果回來,讓她等我?!?/p>
韓晉見狀急得直跺腳,壓低聲音道:“老霍!你聽我一句勸,秦婉她們母女倆沒那么簡單!你得多留個心眼……”
霍寒山的腳步頓了一下,卻沒有回頭,只是淡淡地應了一句:“我知道分寸?!?/p>
然而,看他急匆匆離開的樣子,韓晉就知道,他根本沒把自己的話聽進去。
韓晉看著空蕩蕩的辦公室門口,重重地嘆了口氣。
他總覺得霍寒山早晚要追妻火葬場!
燒成灰的那種!
……
京都,某私立醫(yī)院VIP病房。
病房里彌漫著消毒水和鮮花的混合氣味。
秦曉林靠在搖起的病床上,臉色雖然依舊帶著病態(tài)的蒼白。
她輕輕拍著趴在自己床邊抽泣的秦婉的手背,聲音溫和,“好了,別哭了,哭解決不了問題,我已經(jīng)給寒山打電話了,他一會兒就過來……”
秦曉林抽出紙巾,遞給女兒,“跟媽說說,到底怎么回事?寒山最近怎么對你冷淡了?”
秦婉抬起哭得紅腫的眼睛,妝容都有些花了,她委屈地撇著嘴,添油加醋地將這段時間的事情說了一遍,重點描繪明嫣如何耍手段,而霍寒山又是如何被迷惑,對她這個青梅竹馬不聞不問。
“……媽,你是沒看見,寒山現(xiàn)在眼里只有那個明嫣!為了找她,連京都都不待了,跑去江南……”秦婉越說越氣,指甲幾乎要掐進掌心。
秦曉林安靜地聽著,臉上沒什么表情,只有眼底深處掠過一絲冷光。
等到秦婉說完,她才緩緩開口,“婉兒,你太沉不住氣了?!?/p>
秦婉一愣:“媽?”
“男人,尤其是像寒山這樣出色又驕傲的男人,最討厭的是什么?”秦曉林看著她,循循善誘,“是逼迫,是算計,是歇斯底里的糾纏。你越是這樣,只會把他推得越遠。”
秦婉有些不甘心:“可是……難道就眼睜睜看著明嫣那個賤人得意?”
“誰說她得意了?”秦曉林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她越是表現(xiàn)得清高,越是把寒山往外推,對我們越有利?!?/p>
她拉過女兒的手,輕輕拍了拍:“聽媽的,從現(xiàn)在開始,收起你那些小性子。不要再去主動糾纏寒山,更不要在他面前說明嫣的不是。你要做的,是示弱,是表現(xiàn)得懂事。體貼和無辜?!?/p>
“示弱?”秦婉不解。
“對?!鼻貢粤盅凵皲J利,“你要讓寒山覺得,你才是那個受了委屈卻默默承受的人。你是他的責任,是他需要保護的對象。而不是一個給他添麻煩的累贅?!?/p>
她頓了頓,壓低聲音:“像寒山這種男人,外表冷漠,內(nèi)心其實極度缺乏安全感,對認定的責任有著近乎偏執(zhí)的守護欲。他吃軟不吃硬,明白嗎?”
秦婉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秦曉林繼續(xù)教導:“至于那個明嫣……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寒山的心里埋下了一根刺。你現(xiàn)在要做的,不是去當那個拔刺的人,而是時不時地,往那根刺周圍撒點鹽,讓它潰爛、發(fā)炎……”
她的聲音輕柔,話語里的內(nèi)容卻讓人不寒而栗。
“可是媽,萬一寒山他真的……”秦婉還是有些不放心。
“沒有萬一?!鼻貢粤执驍嗨?,語氣篤定,“只要我們握著他欠我的這條‘命’,他就永遠不可能徹底擺脫我們。這是我們的護身符,也是拴住他最牢固的鎖鏈。”
“至于那個明嫣……不過是個跳梁小丑,遲早會把自己作死。”
秦婉聽著母親的話,眼睛漸漸亮了起來,仿佛找到了主心骨。
是啊,她有媽媽在,有這份‘救命之恩’在,她怕什么?
明嫣拿什么跟她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