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寒山的眉頭瞬間擰緊,“明嫣,你過分了?!?/p>
他抿了抿唇,“秦姨她昏迷了五年,秦婉做的那些事,她都不知情,你別遷怒她。”
秦曉林滿臉茫然地看向霍寒山,“什么事兒?婉兒她做什么了?”
霍寒山抿了抿唇,他下意識地看向明嫣,希望她能像以前一樣主動退讓。
在他眼里,明嫣是世界上最懂事的女孩子。
從來不會讓他為難。
然而,待看懂他臉上的表情,明嫣的唇角卻勾起一絲冷笑。
她以前還真是瞎了眼。
當(dāng)初秦婉憑什么敢一次次蹬鼻子上臉地欺負(fù)她?
憑什么能理直氣壯地讓她輸九十九次血?
都是因為霍寒山……
若不是她當(dāng)初被豬油蒙了心喜歡上他!她秦婉算個什么東西,也配在她面前耀武揚(yáng)威?
而且,秦曉林早在一年前就醒過來了!
或許比這還要早!
秦婉的那些幺蛾子八成就是秦曉林在背后出謀劃策!
想到這里,明嫣看向秦曉林的眼神更冷,嘲諷道,“怎么?她做什么事情,你這個當(dāng)媽的不知道嗎?”
“明嫣!”
就在這時,秦婉突然紅著眼護(hù)在秦曉林面前,“你有火氣都沖著我來,別欺負(fù)我媽媽,她在病床上躺了五年剛醒,受不得刺激……”
她演得情真意切,而身旁的秦曉林也配合著露出虛弱心痛的表情。
明嫣冷眼看著這對母女的表演,只覺得胃里一陣翻騰。
她輕笑一聲,“躺了五年?”
目光落在秦曉林蒼白卻保養(yǎng)得宜的臉上,“秦阿姨這氣色,可不像在床上躺了五年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這五年是出去逛街打麻將了!”
“你……胡說八道什么!”秦婉猛地抬頭尖聲反駁,眼神卻閃過一絲慌亂。
秦曉林的心臟也是猛地一沉,后背瞬間沁出一層冷汗。
她……她知道了什么?
不可能!
那些事情做得極其隱秘,她怎么可能知道?
秦曉林的大腦飛速運轉(zhuǎn)……
明嫣沒給她思考的時間,直接將牛皮紙文件袋甩給秦婉。
“別演了?!彼渎曊f,“好好看看里面的東西?!?/p>
秦婉被砸得一懵,下意識接住,心頭涌起不祥的預(yù)感。
“這……這是什么?”
“報警回執(zhí),監(jiān)控錄像截圖,證人證言,以及……訴訟狀副本?!?/p>
她一字一句,清晰無比地宣告:“你涉嫌在公共場合對我下藥,證據(jù)確鑿。我會以故意傷害罪起訴你,不和解,不撤訴?!?/p>
她微微前傾身體,目光如炬,盯著秦婉瞬間血色盡失的臉,“你最好祈禱法官能對你從輕發(fā)落,否則……”
明嫣沒有把話說完,但那雙冰冷的眼睛里傳達(dá)出的意思再明確不過——
她會讓秦婉把牢底坐穿。
這句話如同一個重磅炸彈,在病房里轟然炸響!
“不!不是的!你污蔑我!寒山,她污蔑我!”秦婉徹底慌了神,一把抓住霍寒山的胳膊,“我沒有!我什么都沒做!是她故意陷害我的!”
秦曉林也徹底變了臉色,她再也維持不住那副溫婉虛弱的假面,聲音尖銳起來:“明小姐!你這是什么意思?!婉兒她還是個孩子!她怎么可能做那種事?!這一定是誤會!你不能因為跟寒山鬧矛盾,就把氣撒在婉兒身上啊!”
她轉(zhuǎn)而看向霍寒山,語氣帶著哭腔和指責(zé):“寒山!你看看!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能讓明小姐這么欺負(fù)婉兒?我就婉兒這么一個女兒,她要是坐了牢,我……我也不活了!”
霍寒山的腦子一片混亂。
下藥?
訴訟?
這些詞匯像碎片一樣沖擊著他的認(rèn)知。
他低頭看著散落在地上的訴訟狀副本,白紙黑字,以及那個刺眼的警局公章,都在告訴他,這不是兒戲。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霍寒山的聲音低沉沙啞地看向秦婉,“訴訟書上說的是真的?你真的……”
“我沒有!寒山,你相信我!”秦婉瘋狂搖頭,抱著霍寒山的胳膊哭訴,“是明嫣!一定是她偽造的證據(jù)!她要毀了我!寒山,你不能讓她得逞……我真的沒有做,你要相信我……”
秦曉林也抓住他的袖子,滿臉急道,“寒山,婉兒可是跟你從小一起長大的,她是什么樣的人,你應(yīng)該比誰都清楚,她就是個小孩子脾氣,做不出害人的事情……你趕緊跟明小姐解釋一下……”
哭求聲讓霍寒山頭疼欲裂。
他深吸一口氣,看向明嫣,“明嫣,這件事可能有什么誤會。先把訴訟撤了,我們私下解決,沒必要鬧到法庭上,對誰都不好……”
明嫣看著他,她甚至懶得再去反駁。
她早就該知道的。
在霍寒山的世界里,做出退步的那個人永遠(yuǎn)是她!
她永遠(yuǎn)是霍寒山那個權(quán)衡利弊后被放棄的那個!
“呵。”她發(fā)出一聲極輕的嗤笑,像是在嘲笑他的天真,又像是在嘲笑自己曾經(jīng)愚蠢的期待。
“我們法庭上見!”
說著,她沒有再看霍寒山一眼,也沒有再看那對戲精母女。
她挺直了脊背,轉(zhuǎn)身毫不猶豫地朝著病房門口走去。
背影決絕,沒有一絲留戀。
“明嫣!”霍寒山下意識地想追上去。
“寒山!”秦婉卻死死拽住他的袖子,聲音凄厲,“你不能走!那個明嫣她要告我??!你答應(yīng)過我媽,會照顧好我的!你不能說話不算數(shù)……”
秦曉林也幾欲落淚,“寒山,我只有婉兒這么一個女兒,她如果有什么事情,我真的活不下去啊……”
霍寒山的腳步被死死拖住,他只能眼睜睜看著明嫣的身影消失在病房門口,走廊的光線在她身后合攏,仿佛將他徹底隔絕在她的世界之外。
不知怎么,一股前所未有地慌亂涌上來,幾乎要將淹沒……
他猛地甩開秦婉的手,力道之大讓秦婉踉蹌了一下。
他拿起一旁的訴訟材料,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目光銳利地看向還在抽泣的秦婉,聲音冷得像冰:
“秦婉,你給我說實話,這上面寫的,到底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