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e傅老爺子揮了揮手,眉宇間帶著不耐,顯然懶得再看她。
他目光轉(zhuǎn)向傅修沉,“修沉,你跟我來書房?!?/p>
說完,他率先站起身,朝樓上走去。
傅修沉捏了捏明嫣的手,遞給她一個安撫的眼神,“在這兒乖乖等我,我一會兒就下來。”
“嗯。”
書房內(nèi),紅木家具沉淀著歲月的厚重感,檀香裊裊。
傅老爺子關(guān)上房門,臉上的怒容更盛,他走到書桌后,猛地一拍桌子:“傅修沉!你到底想干什么?!承平是你親二叔!你把他打成那樣,現(xiàn)在還在醫(yī)院里躺著!這件事你是不是做的太絕了?!”
傅修沉神色不變,自顧自在書桌前的椅子上坐下,長腿交疊,姿態(tài)從容:“爺爺,您叫我來,如果只是為了興師問罪,那我想我們之間應(yīng)該沒什么好談的了。”
“你!”傅老爺子指著他,手指都在發(fā)抖,“那是你二叔!”
“他對我下手的時候,可沒想過他是我二叔。”
傅老爺子的眉頭緊皺,一顆心頓時就提了起來,連帶著嗓音都沉了下來,“在你車上動手腳的人……”
只不過,還沒等他說完,傅修沉就開口打斷,嗓音淡淡道,“不是他,他沒這個膽量?!?/p>
能想到的唯一害自己的方式是攛掇傅承慧給自己下毒……
這樣的人做不出在他車上動手腳的事。
更何況,他事后也查過,基本上排除傅承平和傅承慧的嫌疑……
可這樣一來——
到底是誰能有這般動機(jī)和能力?
傅老爺子似是暗暗地舒了口氣,面色稍稍緩和了一些,當(dāng)即抿了抿唇,“怕不是你在商場樹敵太多,有人看你不順眼……”
傅修沉的眼底掠過一絲寒芒,冷哼一聲,卻沒多說什么。
倒是傅老爺子繼續(xù)道,“我老了,這傅家和整個傅氏集團(tuán)是早晚要交到你手里的,你做得別太絕,咱們畢竟……都是一家人?!?/p>
傅修沉再開口時,聲音緩和了些,“爺爺,傅家需要清洗,以前是我不在,讓他們鉆了空子,現(xiàn)在我既然接管傅氏集團(tuán),有些個規(guī)矩就該立起來了?!?/p>
他抬眼,目光沉靜地看著老爺子:“至于二叔,看在您的面子上,我會給他留條活路,送他出國治療,傅家會負(fù)責(zé)他后半生的開銷。但他和他那一系的人,從此不得再插手傅家和躍華的任何事務(wù)。”
傅老爺子看著孫子冷峻的眉眼,知道他已經(jīng)做了決定,再無轉(zhuǎn)圜余地。
他重重嘆了口氣,仿佛一瞬間又蒼老了許多,疲憊地?fù)]了揮手:“罷了,罷了……你如今翅膀硬了,我也管不了你了。只是修沉,做事……總還是要留幾分余地?!?/p>
“我自有分寸。”傅修沉站起身,“如果沒別的事,我先下去了。嫣嫣還在下面?!?/p>
提到明嫣,老爺子的臉色稍微好看了點,嘟囔了一句:“那丫頭……是個好的。你好好對人家?!?/p>
傅修沉唇角微勾:“我知道?!?/p>
……
而此時的樓下客廳,氣氛依舊有些微妙。
傅老夫人正拉著秦婉的手,低聲安撫著:“……好了,別哭了,做個DNA鑒定而已,按理說是該走個過場……畢竟我們這樣的人家,血脈不容混淆……”
當(dāng)初接秦婉回傅家時,正值傅修沉被‘炸死’,傅老爺子病發(fā)住院的混亂時期。
當(dāng)然,那時也是她自作主張地讓秦婉以老大傅承業(yè)的私生女身份進(jìn)了傅家。
當(dāng)初她還存著給許婷婷一個臉面的念頭,讓她不至于太難做。
畢竟這種事情在豪門家宅也是見怪不怪的事情,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就過去了。
可如今,許婷婷既然還是提出了離婚訴訟,那這層遮羞布也就無所謂了。
只不過,既然都對外宣稱她是老大傅承業(yè)的私生女了,那就自然沒有再更改的必要了。
這個身份,秦婉必須認(rèn)下。
“等結(jié)果出來,證明了你確實是傅家的血脈,奶奶就風(fēng)風(fēng)光光地把你認(rèn)回來,到時候,再給你和寒山把婚禮辦了,一定辦得漂漂亮亮的!”
她說著,目光掃向一旁臉色鐵青的霍寒山,話鋒故意一轉(zhuǎn),帶著施舍般的優(yōu)越感:“不過嘛,我們傅家的女兒,可不能隨隨便便就嫁了。寒山啊,你要是真心想娶婉兒,就得按我們傅家的規(guī)矩來——入贅。以后你們生的孩子,也得姓傅。”
“入贅”兩個字像兩記響亮的耳光,狠狠扇在霍寒山臉上。
他猛地攥緊了拳頭,指節(jié)泛白,下頜線繃得死緊,額角青筋隱現(xiàn)。
讓他霍寒山入贅?
簡直是奇恥大辱!
秦婉時刻注意著霍寒山的反應(yīng),見他臉色難看至極,生怕他當(dāng)場翻臉,連忙擠出笑容,敷衍地晃著傅老夫人的胳膊:“奶奶,這事兒不急,以后再說,以后再說嘛……我和寒山……我們感情好著呢,不在乎這些……”
她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翼翼地去瞟霍寒山的臉色,心里七上八下。
霍寒山胸口劇烈起伏,強(qiáng)壓下翻涌的怒火和屈辱,他的目光不受控制地,下意識地轉(zhuǎn)向明嫣所在的方向——
他想看看她此刻的表情,是嘲諷,是憐憫,還是……無動于衷?
然而,此時的明嫣卻壓根沒看這邊。
此時的她正微微側(cè)頭和坐在角落沙發(fā)里的陸凜說著話。
她唇角微勾,眉眼間帶著一絲輕松的笑意,不知道在說些什么。
而陸凜,雖然依舊是那副懶散的模樣靠著沙發(fā),手指漫無目的地在手機(jī)屏幕上劃拉著,但目光卻是落在她臉上的,那頭耀眼的金發(fā)在燈光下,都似乎柔和了幾分。
霍寒山的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酸澀、不甘、妒忌……
種種情緒如同毒藤般瘋狂纏繞,幾乎讓他窒息。
她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在他如此狼狽不堪的時候,對著別的男人笑的那樣……燦爛?
她連陸凜那種只認(rèn)識了幾天的人都尚且可以毫無芥蒂地笑,為什么單單對他冷漠疏離?
這是不是說明……
她的心里其實還是有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