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老師，過年好?！?/p>

林陽心里已經(jīng)大概猜出了方為善的這通電話是為了什么，但還是寒暄了一陣子。

也不算是假裝。

畢竟方為善要是能到紅山實業(yè)公司對魚料進行把關(guān)，以后魚料營生，甚至是魚塘的水產(chǎn)繁殖出貨量都能有較大的提升。

專業(yè)的就是專業(yè)的。

“林老板，過年好?！?/p>

電話對面的方為善也說了一句吉祥話，然后就陷入了沉默。

林陽沒急著開口。

他知道以方為善的性格，要不是老婆去世打擊嚴重，都不會從農(nóng)科所辭職，畢竟是工作了十幾年的地方，也是個鐵飯碗。

上次林陽和他提及要拉他入伙的事情，方為善沒急著答應，就能看得出。

林陽在給方為善時間。

包餃子的幾個人，聽著老方的稱呼就知道是誰了。

林小花小聲嘀咕道：“二哥，是不是方為善答應要來咱們紅山實業(yè)了？”

林陽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就在這個時候，電話對面方為善說話了：“林老板，你看要是方便的話，大年初二，不對，初二你要帶著媳婦回娘家，初三吧，咱們能不能見一面？”

“方老師，等什么初三，咱們家沒有這種初一，初二的規(guī)矩?！?/p>

“正事要緊?！?/p>

“這么的，就初二，咱們早上碰頭，就在市里的金娃娃公園門口，我到時候開車去找你。”

林陽笑道。

“行，那就初二?！?/p>

方為善聽著林陽定了時間，當即便應了下來。

“那方老師，記得吃餃子，一個人也要照顧好自己，畢竟還有子女?！?/p>

和方為善寒暄了幾句，林陽才掛了電話。

“二哥，咋說的？”

林小花看著走過來繼續(xù)包餃子的林陽，好奇地問道：“歡姐之前還說呢，要是方老師來了，他能跟著多學一點知識，她總覺得今年半年就在縣里買了房子，有點心虛?！?/p>

“老方應該差不多，不過電話上沒說，我們約了初二見面?！?/p>

林陽說著，抬頭看著對面的劉青青：“青青，咱們后天去你媽家里，然后我抽空見一下方為善。”

“沒事。”

“我媽那邊好說，我們要不明天晚上去，住一晚上。”

劉青青說道。

“不行，明天不行?！?/p>

就在此時，張桂英開了口。

劉青青和林陽面面相覷。

“娘，除夕我回來吃飯都沒問題，你怎么現(xiàn)在傳統(tǒng)上了?！?/p>

林小花說道。

劉青青低著頭，沒說話，繼續(xù)包餃子，但是眼神之中閃過一絲的失落。

“你插什么嘴，你看你二嫂都誤會了。”

張桂英白了一眼林小花，接著道：“我是說青青的媽媽現(xiàn)在一個人，過年也不得勁，我忙得把這茬給忘了，現(xiàn)在天還沒有完全黑，小陽你帶著青青趕緊去市里，把青青的媽媽接來。”

“接來？”

劉青青一聽，抬頭，眼睛里滿是激動，但還是嘟囔道：“娘，這……這不符合過年的規(guī)矩吧?！?/p>

“什么規(guī)矩不規(guī)矩的，人民都當家作主了，有些陋習得改改。”

“什么大年初二才能回娘家?！?/p>

“咱們家不搞這一套，想什么時候回就什么時候回去。本來應該讓你們今晚上去的，但是不是要吃餃子嘛，人多熱鬧，把你媽接來?！?/p>

“明天你們再去市里?！?/p>

張桂英說道。

“謝謝娘?！?/p>

劉青青擦了擦眼淚。

“還有老大，你們要是想明天去老丈人家就去?！?/p>

張桂英又看向了林山和王鳳。

“娘，那我們明天下午去啊?！?/p>

王鳳也笑道。

“安安，走，喊上媽媽，咱們?nèi)ソ永牙褔D?！?/p>

很快，林陽開著車帶著老婆孩子直奔市里，去接丈母娘喬蓉。

晚上，三家人其樂融融地過大年。

第二天一早，一桌子豐盛的飯菜，到了下午林陽開車帶著劉青青和喬蓉到了市里面。

大年初一這一晚上，就在丈母娘家度過的。

隔天早上一起床，地面上全是厚厚的雪：“還真是瑞雪兆豐年啊，是個好兆頭，今天看看方為善怎么說?！?/p>

“小陽，你小心點，晚上我們還要回去呢?！?/p>

“不回，帶著安安陪媽兩天，你們單位不是初五才上班嗎？”

林陽擺了擺手，出門開著車直奔市里的金娃娃廣場。

十一點左右。

林陽慢慢的開著車，輪胎還在打滑，就到了金娃娃廣場。

整個廣場就一個人影，裹著紅色的圍巾很是顯眼。

林陽打了一聲喇叭，方為善才轉(zhuǎn)過身。

等車靠近，林陽降下車窗：“方老師，上車，找個地兒，大過年的喝點?！?/p>

“就不喝了，晚上閨女女婿還要回來。”

方為善上了車，主動給林陽遞上煙：“我今天找你來，就是想說說那天你說的那個事情?！?/p>

“方老師考慮得咋樣了？”

“你要是來我們公司，等初五過完年我就開會隆重地介紹你，并且重新劃分股權(quán)，至少給你5%，肯定比在農(nóng)科所賺得多?！?/p>

“兩年，讓你在市里的團結(jié)小區(qū)買個房子。”

林陽笑道。

“林老板，我想了想我還是覺得算了，尤其是拿股份的事情。”

“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我覺得私營企業(yè)這種模式，我沒有安全感。”

“比起農(nóng)科所的鐵飯碗，我還是很擔心?！?/p>

“賺錢肯定是賺的，但是政策不知道以后是個啥樣子?！?/p>

聽著方為善的話，林陽還是稍稍的錯愕了一下，內(nèi)心暗道：“這個方為善啊，你要是說不加入直接電話里說就完了，還讓我專門跑一趟……”

“但是。”

就在此時，方為善說了但是。

聽到這兩個字，林陽就覺得有些轉(zhuǎn)機：“方老師你有啥想法就直接說?！?/p>

“現(xiàn)在我在農(nóng)科所辭了職，存款也沒有幾個，都給媳婦看病了?！?/p>

“所以我想著股份我不要，我也不加入紅山實業(yè)公司，我能不能做個什么顧問，平時可以幫你們研究一下魚料啥的，你給我點工資就行?！?/p>

方為善有些尷尬地笑道：“我提這個要求雖然覺得有些過分，但是這是我目前能自己接受的唯一方式?！?/p>

“行！”

林陽想都沒想，當即伸出手笑道。

方為善這個方法，對自己來說是想和私營企業(yè)盡可能地劃清界限。

但是對于林陽來說就是用最少的錢，換來最大的利益，傻子才會拒絕。

“方老師，以后你就是我們公司的名譽顧問，生產(chǎn)性和魚料研究的問題就請教你了，一個月50塊錢，你看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