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黎婳順著墨玄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胸口,一開始她們手中沒有火把,這黑燈瞎火的她也看不到自己胸前的光景,她先前只是把血袋取出來丟了然后重新把衣服穿好,現(xiàn)在看來她這傷口的確觸目驚心。
她嘿嘿一笑,朝墨玄搖了搖頭,“我沒事兒?!?/p>
說著她不顧形象的扯了一下自己的衣領(lǐng),墨玄看到她這個動作,立刻避開目光,沉聲道:“太子妃,您自...”
“看吧,金絲軟甲?!苯鑻O挑眉,“這些血都是我提前準(zhǔn)備的雞血,你先帶徐姑娘上去,然后下來救我,剩下的等上去之后再說?!?/p>
她舉著火把小心翼翼地往樹下面看了一眼,然后吞了吞口水,有些后怕的說道:“這地方的確不適合敘舊?!?/p>
墨玄看姜黎婳是真的沒大礙,這才應(yīng)聲把徐曼給背著往上爬,姜黎婳現(xiàn)在身上有繩子綁著,她也解放了雙手,她舉著火把打量著這棵救了自己的樹子,是一顆迎客松,難怪在懸崖上都能長得這么好,還這么大。
她伸手摸了摸樹干,笑著對它道謝,“多謝你了,今天是你救了我們兩個人的性命?!?/p>
就在這時候一陣狂風(fēng)吹過,樹干也發(fā)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忽然咔嗒的一聲,姜黎婳聽到樹干斷裂的聲音,她猛地舉著火把回頭,樹干和石縫鏈接的地方出現(xiàn)了裂痕,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越裂越大...
姜黎婳眼睛一瞇,朝著空中咒罵了一聲,“你有病吧?非要置我于死地才安心是嗎?”
狗作者,我真的要和你拼了!
姜黎婳小心翼翼地扯了扯自己身上綁著的繩子,又看了一眼離著樹干不遠(yuǎn)的懸梯,懸梯還在晃動,說明他們兩個人還在往上爬...
她咬了咬牙,朝著天上喊,“你看我會不會活著礙你眼就對了!”
姜黎婳說撐著樹干直接站起來,踩著樹根貼著懸崖,盡量讓自己保持一個不動的姿態(tài),那個瘋子現(xiàn)在是真的殺瘋了,這么大一棵樹,她居然想讓風(fēng)把它吹斷就讓她吹斷!
忽然姜黎婳抬頭看向還在搖晃的懸梯,她眉頭一皺,那狗作者不會是故意的吧?
她想要讓自己救了徐曼才讓她死!
她根本不想要徐曼死!
她先前之所以在自己面前讓徐曼的繩子崩裂,不過是想要她先就徐曼!對,如果她想要徐曼死的話,在她和徐曼說出那些話的時候,她就可以讓這棵樹直接斷掉,他們從這懸崖上墜落的話,不死都得殘廢。
可是徐曼也不是她想要的菩薩一樣的真善美女主??!
為什么?
該死,現(xiàn)在她沒辦法做夢,不然她還得去看看那狗作者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在姜黎婳胡思亂想期間,迎客松又被狂風(fēng)吹得咯吱咯吱地響了好一會兒,然后卡嚓卡嚓直接斷掉從懸崖上墜落...
姜黎婳看著樹干比她腰還粗的迎客松就這樣斷掉往懸崖下面墜去,心頭那點求生欲和報復(fù)欲在心頭瘋狂滋長。
以前讓我經(jīng)常性格和情緒反常就算了,現(xiàn)在還真的要置我于死地了!
你給我等著,今天我死不了,我一定讓你心想事不成!
就在這時候,姜黎婳腳下的踩著的那一小點樹根也驟然斷掉,姜黎婳整個人往下一滑,然后就那樣滑溜溜貼著懸崖掛在半空...
手中的火把因為這個插曲直接熄滅,她生無可戀地把火把從懸崖上扔下去,然后伸手去摸索周圍的石壁,看自己能不能找到一個落腳處,摸索了半天,毫無所獲。
而此時在懸崖下面一直觀察著懸崖上面情況的沉鶴看到火光忽然往下滑了一節(jié)然后猛然熄滅,他看了一眼先前墜落的松樹,立刻朝身邊的人喊道,“加快速度,把鐵釘打入石壁,一定要確定能固定住網(wǎng)!”
又對身后大樹上邦網(wǎng)的人喊,“動作都加快點,確保太子妃若是落下來的話,平安無事!”
這時候一聲尖叫從頭頂傳來,沉鶴猛地抬頭朝天上看去,就看到一個人影快速地從半空墜落,他立刻厲聲喝道,“張網(wǎng),接住太子妃!”
姜黎婳墜落在偌大的網(wǎng)中,還沒來得及慶幸自己又從那狗比作者手中活下來,就聽到網(wǎng)裂開的聲音,她又猛地往下墜,她閉眼,罵了聲狗比,但預(yù)想中疼痛的感覺沒有傳來,姜黎婳仰頭看向接住自己的人...
沉鶴把姜黎婳放在地上站穩(wěn)之后,自己則不自在地轉(zhuǎn)開頭不敢去看姜黎婳,他往后退了一步,對姜黎婳行禮告罪,“先前事發(fā)緊急,屬下是為了保護太子妃才會忽然冒犯,還請殿下降罪。”
姜黎婳現(xiàn)在總算是有驚無險的安全落地,劫后余生的慶幸完全充斥了她的大腦,她哪兒回去怪罪自己的救命恩人啊,她笑著抬頭拍了拍沉鶴的肩膀,“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哪兒有怪罪自己救命恩人的道理,剛剛多謝了?!?/p>
姜黎婳說著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裙,有些疑惑地看向周圍,“楚御禮呢?”
依照楚御禮的性子,她出事,他不可能不親自到場來救她的,可是先前在懸崖上是不怎么露面的墨玄來救她的,而這時候又是沉鶴在懸崖下面等他...
沉鶴這才敢去正視姜黎婳,只是這一眼看過去,他眼睛一瞪,指著姜黎婳的胸口,“太子妃您...”
姜黎婳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觸目驚心的胸口,咧嘴笑了笑,“我沒事兒。”接著問,“楚御禮呢?”
沉鶴見姜黎婳的臉色也的確不像是有事的模樣,只能臉色難看地對姜黎婳道:“主子聽說您出事立刻帶著人出城,只是人剛到城外就忽然吐血暈倒了過去,屬下和墨玄去過皇宮,出宮的時候主子還性命垂危?!?/p>
姜黎婳心頭一沉,臉色也驟然變得難看起來,她只是假死,難道也會對楚御禮造成傷害...
假死也是有幾個時辰死亡的...
想到這個可能,姜黎婳立刻道:“先回京?!?/p>
這駱陽說的都是真的?她的生死關(guān)乎著楚御禮的生死嗎?
這么玄乎?
“可是您的傷口不用處理嗎?”沉鶴連忙讓御林軍的帶隊人和兵馬司的帶隊人把網(wǎng)都收了,自己快步跟上姜黎婳的腳步,“屬下看您傷得挺重的?!?/p>
姜黎婳腳步不停,她一邊走一邊給沉鶴解釋,“我穿了金絲軟甲,他們刺破的不過是我綁在身上的血袋,我沒有受傷,之所以我會這么半天都不醒,是害怕那些刺客在刺殺我之后要確定我是不是真的死亡,所以我服用了我自己研制的假死藥?!?/p>
跟著姜黎婳身后的沉鶴忽然抬眸目光直直地盯著她的背影,眼底閃過震驚,金絲軟甲外面綁著血袋,而且還自己研制了假死藥?
姜黎婳沒聽到身后人的動靜,回頭看了沉鶴一眼,看沉鶴臉色震驚,她抿了抿嘴,“我雖然沒工夫,但是也總不能一直拖你們主子的后腿吧,知道太后看不慣我,所以我早早就準(zhǔn)備了這些東西,為的就是關(guān)鍵時刻,自己保命?!?/p>
說到這里她臉色又沉了下來,“但是我沒想到欽天監(jiān)監(jiān)正的話竟然這么準(zhǔn),我只是假死,對楚御禮竟然還是有影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