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黎婳的臉噌的一下就紅了,她瞪眼看著一臉促狹的楚御禮,大聲道:“你就是這么想你的救命恩人的?”
“一般救命恩人不都是救人之后留下來報清楚姓名家世,等待被救之人登門感謝嗎?”楚御禮抬手摸著姜黎婳發(fā)紅發(fā)燙的臉頰,笑意繾綣,“可是娘子當時那落荒而逃的模樣就像是輕薄了良家婦女的登徒子,生怕被人知曉了去?!?/p>
姜黎婳急聲辯解,“我那時給你人工呼吸!而且這個時代對女性來說本就不公平,若讓旁人看到我救了你,還給你做人工呼吸,你一個我不認識的陌生人,難道我還要站在那里等著你上門娶我啊?”
“最后娘子不也嫁給我了嗎?”楚御禮的笑聲從喉嚨溢了出來,他用額頭抵著她,語氣遺憾,“因為娘子你的膽小,我們夫婦真真錯過了好幾年呢。”
“嘁,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早就打聽到了我的消息?!苯鑻O推開楚御禮,不屑地撇嘴,“跟著我到山澗偷看我戲水的人,不敢去我家提親?是誰膽小我不說啊?!?/p>
楚御禮眼眸微動,嘴角的弧度也逐漸僵住,他看著她,“你看到我了?”
他記得自己當時是在一個大石頭后面,也可以很確定她和兩個丫頭潑水玩得很開心,根本沒有注意到石頭后面有人,而他因為忽然發(fā)病很快就被侍衛(wèi)帶走了,她不應(yīng)該知道才是。
姜黎婳想到自己在夢中看到他吐血的一幕,垂下眼眸搖頭,“沒有,是我夢到了,我今天昏睡那么久就是夢到了我們曾經(jīng)在江南的一切?!?/p>
“夢到?”楚御禮蹙眉,“婳兒,你不是想起來了,是夢到了?”
姜黎婳頓了頓,她抬眸看著楚御禮,手指忽然緊緊地握了起來,她看著楚御禮,沉聲道:“楚御禮,我先前所說的夢中的場景,都是我們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的對嗎?”
楚御禮輕輕點頭,他深邃的眼眸之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情緒,聲音也變得緊張起來,“婳兒,你是不是忘記了?”
姜黎婳整個人一僵,她的心一下子像是被凍得僵硬之后被敲碎了一樣,四分五裂,她忘記了?她可以肯定自己有記憶開始就是一個很小很小的孩童,她在襁褓中被人捧著的畫面,她都還能有些模糊的記憶,可是為什么完全不記得曾經(jīng)和楚御禮相處的一切?
明明救人還給人做人工呼吸這種事情是很刻骨銘心的大事情,這種事情即便是進了墳?zāi)?,她都?yīng)該還記得的,為什么自己會忘了?
“忘記了?!苯鑻O喃喃道:“為什么我會忘記我們兩個曾經(jīng)在江南發(fā)生的一切?”
“你說你經(jīng)歷過一世,但是兩世的經(jīng)歷,真正改變命運的事情是從換親開始,可是在江南發(fā)生的,說明我們都經(jīng)歷過,那是不會變的,婳兒,你不覺得奇怪嗎?”
姜黎婳緩緩抬眸看著楚御禮,很奇怪,特別奇怪!
從上一次她做夢能夢到原主被蕭景宴折磨的模樣開始她就覺得一切很奇怪!
還有那次見過呂月琴之后自己暈倒夢到的那間病房中的事情也很奇怪。
這些夢好像在引導她去發(fā)現(xiàn)什么。
姜黎婳努力讓自己去發(fā)現(xiàn)自己忽略了什么,但是越是想要去想,卻越頭疼,她捂著頭閉著眼睛,卻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沒辦法捕捉到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看到她這么痛苦的模樣連忙握住她的肩膀,沉聲道:“婳兒,別想了,想不起來的地方咱們就不想了,那些過去的事情都不重要了,我們不想了?!?/p>
他把姜黎婳擁入懷中讓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手掌輕輕地拍著她的后背,低聲安撫,“不管過去如何,現(xiàn)在和以后我們都會在一起,陪著對方,再也不分開,這就夠了?!?/p>
姜黎婳聽著楚御禮的一言一語,閉著眼睛沒有回答。
門外把兩人對話聽了個一清二楚的沉鶴和冽風抬眸對視,他們就說他們主子這種性格的人,怎么成親之后就成了粘人狗了,原來早在十四五歲的時候就被王妃給輕薄了??!
十四五歲的少年正是純情的時候,居然就被王妃給強吻了,難怪王妃能在王爺心頭占據(jù)這么重要的位置呢。
兩人默契地朝對方挑了挑眉頭,把懷中抱著的短劍換了一個方向抱著,繼續(xù)默不作聲的當兩尊保護神站在門外,為自家王爺和王妃的秘密和愛情保駕護航。
端著晚膳從樓下走上來的昭臨和青硯兩人看著兩個面無表情守在主子門外的兩尊門神,默契的對視了一眼,然后翻了個白眼。
青硯壓低聲音吐槽,“兩張木頭臉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王妃不知道是什么眼光!”
昭臨立刻點頭附和,“王妃的審美我們不敢茍同,這兩人出去都要嚇死人,王妃居然還說他們是第一第二,簡直沒眼光!”
“一會兒端著晚膳進去之后,好好賄賂一下王妃,讓王妃重新做一次選擇?!鼻喑幯劬σ徊[,堅定的看著兩尊門神,“一定要把這兩個人比下去!”
兩尊門神瞧著兩人越走越近,抬步朝兩人走過來,強勢地接過兩人手中的托盤,沉鶴道:“你們下去吧?!?/p>
被當成嚇人使喚的兩人立刻怒了,青硯這暴脾氣一下就起來了,他往前走了一步,語氣低沉,“還給我!”
“主子交代過,除了我與冽風不得讓任何人靠近半步?!背龙Q挑眉看著與自己一樣高的青硯,語氣挑釁,“包括你們兩個老三老四。”
昭臨雙手握拳,“叔可忍嬸不可忍!老子和你拼了!”
“嬸子,你現(xiàn)在不能忍,也要等主子和王妃用過晚膳后我再奉陪,現(xiàn)在我們得守著主子他們。”沉鶴端著餐盤與冽風一起瀟灑轉(zhuǎn)身,“我們可不像你們兩人這樣是一對閑人,恕不奉陪?!?/p>
“啊啊啊啊!”青硯當場抓狂,“老子和你拼....”
青硯的話隨著房間門被打開卡在了喉嚨,他站直身子,朝楚御禮躬身,“主子,王妃醒了嗎?”
“滾下樓吵?!背Y冷冷地睨了幾人一眼,讓沉鶴他們把餐食端進去,“沉鶴冽風在門口守著,不準任何人靠近半步?!?/p>
昭臨心傷地抬眸看著楚御禮,一臉委屈,“所以主子,愛是會消失的對嗎?”
原本心情就不好的楚御禮聽到這話臉徹底黑了,“很閑?去把這家客棧的恭桶都刷干凈!再去背五十袋沙袋!”
青硯聞言趕緊從昭臨旁邊挪開,他可不能被連累!好兄弟可以為對方兩肋插刀,但是絕對不能幫對方刷恭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