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媽,你們怎么來了?”
陳小凡吃了一驚。
陳永康道:“公安局抓人要通知家屬,他們就給我們打了電話?!?p>喬美鳳看到兒子的狼狽樣子,心疼地又哭了起來。
她摸著眼淚哽咽道:“小凡怎么成了這個樣子?
在里面吃了不少苦吧?”
沙學舟在旁邊道:“這是他們公安局工作失誤導致的。
我已經嚴厲批評過他們,并讓他們做出深刻檢查?!?p>喬美鳳遲疑道:“您這么批評他們。
他們會不會把怨氣撒到我兒子身上,過后給他穿小鞋?”
沙學舟斜瞅了房建義和高安民一眼,冷聲道:“他們敢?
他們要是敢給你兒子穿小鞋,就直接來找我。”
房建義苦笑道:“大姐,您放心吧,我們已經承認工作失誤,做出檢討是應該的,絕不會心存怨恨。
您看今天這局面,驚動這么多領導。
這樣的錯誤我們絕不會犯第二次了?!?p>喬美鳳這才放下心來。
這時候高安民道:“還有一件事,需要小凡同志幫一下忙。”
“什么事?”
陳小凡問。
高安民道:“我們已經抓捕了白婷婷。
按說證據確鑿,她無從抵賴。
但她一定要見到你,才主動招供。
所以我們想請你去見她一面。”
陳小凡道:“我正好也想去聽聽她說什么。
我跟她無冤無仇,她為什么要處心積慮地陷害我。
爸媽,你們先回去吧,我這里沒事了?!?p>他讓父母先走。
丁笑笑和徐文柏返回省城。
陳小凡便跟著高安民來到審訊室。
此時白婷婷穿著白裙子,雙手被固定在椅子上,姣好的臉龐表現(xiàn)得很平靜。
她見陳小凡進來,波瀾不驚道:“您來了?”
陳小凡在對面椅子上坐下,淡淡地道:“聽說,你想見我?”
白婷婷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我是漢東師大畢業(yè)的,被分配到一中教學。
工作后的三年里,我任勞任怨,盡職盡責,得到領導一致表揚。
按照規(guī)定,三年期滿,學校應該給我評初級職稱。
可名額是有限的。
那一年我落選了。
一個平常工作吊兒郎當,每次評分都在末尾的老師,反而得到了評級。
只因為他的一個親戚,在教育局工作。
又過了一年,我以為總該輪到我了吧?
可是我很傻很天真,第二年又落選了。”
陳小凡沒有打斷她,靜靜地聽著她的故事。
白婷婷繼續(xù)道:“后來,我一次偶然機會,遇到了教育局下來檢查的袁行甲局長。
他私下里跟我說,給我評級,不過是他一句話的事。
只不過,要讓我付出一點小小的代價。
做他的地下情人,滿足他的欲望。
我做了幾天思想斗爭之后,答應了他?!?p>陳小凡忍不住道:“這些你的過去,我沒有興趣知道。
我只想知道,我跟你沒有什么過節(jié),為什么要冤枉我?”
白婷婷沒有回答陳小凡,而是繼續(xù)順著她自己的敘事邏輯說話。
她說道:“袁行甲很快就給我搞定了評級。
但我很快就忍受不了他了。
他那個人思想變態(tài),總想著讓我用身體,去陪那些更大的領導,為他升遷鋪平道路。
我死活不肯,也有了離開他的意思。
一個月前,我發(fā)現(xiàn)自己懷孕了。
我想讓袁行甲給我一筆錢,讓我去美麗國生孩子,然后永遠不再回來。
袁行甲答應了,但是有個條件。
讓我在臨走之前,配合他做一件事。”
陳小凡道:“他讓你誣陷我性侵?”
“是!”白婷婷微微點了點頭道:“其實,我這個人有輕微潔癖。
他說要把一個陌生男人的體液,放到我身體之內。
要是換了別人,我肯定會毫不猶豫地拒絕。
但是您……我答應了。
我從當初跟隨林校長去您辦公室,看到您一個電話,就為一中解決了一千萬的資金,那時候我就開始對您有些崇拜。
所以我不介意您的體液,進入到我的身體。
哪怕那些體液,本來進入的,是另外一個女人的身體?!?p>陳小凡冷哼了一聲道:“照這么說,我還該謝謝你是不是?
你能接納我的體液,我應該感到榮幸?”
“您誤會了,”白婷婷慘然一笑道:“我執(zhí)意要當著你的面說這些,不是想得到你的原諒。
我走錯了路,得到懲罰也是應該的。
只不過告訴你真相,讓你去找到真正要害你的人,也算讓我得到解脫?!?p>陳小凡揉了揉太陽穴,對這個女人無話可說,起身離開。
她犯的錯,自會有法律懲罰。
誣告陷害罪,處3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管制。
高安民得到白婷婷的口供之后,立即發(fā)布命令,抓捕袁行甲。
很快袁行甲就被抓獲歸案。
袁行甲對白婷婷的供詞當然矢口否認,堅稱跟白婷婷沒有任何關系。
白婷婷的誣陷也屬于個人行為,跟他無關。
但紀委介入之后,很快就查明,袁行甲私生活混亂,跟許多女老師保持不正當關系。
而且他還有挪用公款,貪污受賄,濫用職權的現(xiàn)象。
這些罪過,每一項都遠遠大于誣陷罪。
陳小凡又一次來到市局審訊室,見到了關押中的袁行甲。
“你為什么要指使白婷婷做那些事?”
陳小凡當頭便問道。
袁行甲看了看陳小凡,嘆口氣道:“我其實之前早就知道,我犯了很多錯。
紀委要是查起來,恐怕在劫難逃。
所以我急需找個靠山,能夠保護我。
本來我老婆梁小梅,作為主管教育的副縣長,應該成為我的靠山。
可她卻執(zhí)意要跟我離婚。
她這么做,都是因為你。
哪怕我把她主動讓給你,不介意你們之間的事,可她依然不同意。
所以我必須毀了你,才能讓她變得無依無靠,重新接納我?!?p>陳小凡氣惱道:“你這是什么邏輯?
你就固執(zhí)地認為,我跟梁副縣長接觸,就是圖她的身體是么?”
“難道不是?”
袁行甲道:“我不想再聽你們狡辯。
眼見為實。
我不相信一個男人,抱著一個喝醉的美麗女人進賓館。
他們之間還能保持清白關系?!?p>陳小凡憤然道:“在你這種齷齪的人心里,恐怕誰跟誰都難以保持清白。
但這個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那么齷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