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見著俞安先是愣了愣,隨即笑著說道:“有情況啊,這是剛約會回來?”
俞安的臉上有些熱,她自動的忽略掉她臉上的促狹,含含糊糊的唔了一聲,問道:“要加班嗎?”
趙秘書的手里抱著好些文件。
“不是,鄭總要這些文件,我給他送出去?!彼f著看了看時間,又笑著說:“我先送出去,待會兒回來再聊。”
她總不能讓鄭啟言在外邊兒等著,說著就抱著文件匆匆的往外邊兒去了。
她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外邊兒,俞安卻是在原地愣著沒動,剛才她進來時鄭啟言就在外邊兒嗎?她完全沒有注意這事兒。
她很快便回過神來,電梯門早已合上上樓去了,她只得又按了電梯,等著下一趟下來。
俞安回到家中,脫掉外套后將花放在一旁,打算過會兒再找花瓶來插上。
她站著發(fā)了會兒呆,去洗手出來后正準備將家里收拾一下手機就響了起來。是公司同事打來的電話,她打起精神,接起了電話。
打電話來自然是公司的事兒,她同同事說了會兒,又聊了幾句別的才掛了電話。
才剛將手機擱在一旁門鈴就響了起來,她想起在樓下趙秘書說的待會兒聊,以為是她上來了。但打開門,外邊兒的卻是鄭啟言。
他穿了一件黑色的大衣,一張英俊的臉上沒什么表情。
俞安見著他不由得愣了愣,一時沒有動。
鄭啟言淡淡的掃了她一眼,問道:“怎么,不歡迎我?”
這人身上帶著上位者的氣勢,壓迫感十足。
俞安當然是不歡迎他的,但總不能將人堵在門口,到底還是站到了一邊兒,讓他進來。她則是去倒了水,放在了他面前。
她不知道這人過來干什么,見這人不說話,到底還是開口問道:“你有事嗎?”
鄭啟言端起水杯來,看了她一眼,反問道:“沒事就不能過來了?”
沒事過來干什么?但俞安最終還是沒有說話。
客廳里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那放在一旁的嬌艷玫瑰有些刺眼。鄭啟言掃了一眼,皮笑肉不笑的說:“看來進展挺快。”
他這語氣聽著讓人很不舒服,俞安沒去看那花,只淡淡的說道:“和你沒關系。”
她等著這人離開,但這人卻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一雙黑沉沉的眼眸就那么看著她,隔了那么會兒后他突然笑了起來,聲音低沉的說道:“你,再說一遍。”
他的聲音里帶著危險的氣息,俞安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鄭啟言卻是得寸進尺,又開了口,說道:“過來。”
俞安當然不會過去,也不打算再繼續(xù)坐下去,她起身站了起來,說道:“我還有事……”
她剛打算請這人離開,但話還沒有說完這人就突然站起來,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這兒客廳小,擺的沙發(fā)也很小。兩人雖是各坐在一個沙發(fā)上,但離得并不遠。
手腕突然被他給握住她不由愣了一下,還沒有反應過來鄭啟言忽然就將她往前一拉,她的身體往他那邊倒去,撞進了他的懷里。
他的身上有類似松木的味道,俞安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就吻住了她。
他的吻是霸道的,完全不容她抗拒。就算是他的身上還有傷俞安也不是他的對手,掙扎間兩人倒在了沙發(fā)上。
兩人與其說是接吻更像是搏斗,唇齒間有淡淡的血腥味兒蔓延開來。直至喘不過氣來,鄭啟言才稍稍的松開了一些。但兩人間的姿態(tài)仍舊親密,額頭抵著額頭,粗重急促的呼吸交織在一起。
俞安被他壓在身下,用力的想要推開身上的人,但他卻紋絲未動,反倒是鎖住了她的手,問道:“進展那么快,他有沒有這么碰過你?”
他的聲音沉沉的,似是帶著怒氣一般,說著又去咬俞安的唇。
他半點兒也不憐香惜玉,俞安疼得忍不住悶哼了一聲。她惱怒至極,一雙烏黑的眼眸怒視著他。但那眼眶里卻是濕漉漉的,非但沒有威懾力反倒是更顯楚楚可憐,讓人想狠狠的欺凌。
鄭啟言的聲音有些啞,低低的說道:“你就是欠收拾?!?/p>
他說著又俯身咬住了她的唇,兩人又是一番顫抖。知道唇邊傳來咸咸的味兒他才松開了她。
“哭什么?”他粗魯?shù)娜ゲ了难蹨I,渾身的火氣都聚集在一處,他的聲音啞得厲害,又問,“你敢說你對我沒感覺?”
他的一雙眼眸深邃,凝視著她。最終還是煩躁的坐到了一旁,說道:“好了,別再哭了。”
俞安迅速的起身,胡亂的整理了一下凌亂的衣服,咬唇說道:“請你馬上離開?!?/p>
她渾身都帶著防備,秀美白皙的臉上還帶著淚痕,她顯然是怒極,嬌軀微微的顫抖著,但卻更有一種我見猶憐的柔弱。
鄭啟言的火氣更是竄得厲害,這人明明做了壞事,但卻沒有做了壞事的自覺,哼笑了一聲,說:“我到哪兒去?這段時間我就住這邊?!?/p>
這人這話說出來很是理所當然,好像一切都是理所應當?shù)?,沒有任何不對。
俞安哪里見過那么厚的臉皮,一時氣得發(fā)抖,可卻又拿他沒辦法,她咬緊了牙關,好半天才憋出了一句話,說道:“你是想讓我報警嗎?”
“可以,你都不怕我怕什么?!鄙陨缘念D了頓,他似笑非笑的說道:“如果你想,還可以請媒體過來,我都配合?!?/p>
這人簡直就是一無賴,俞安恨恨的,卻又毫無辦法,她并不想把事情鬧大,哪里能真的報警。
她恨恨的盯著鄭啟言,但這人的臉皮極厚,半點兒不自在也沒有,反倒是吩咐道:“我餓了,給我弄點兒吃的?!?/p>
他完全就跟一大爺似的,俞安哪里會理會他,強忍住心里的怒火,回房間去了,砰的一聲摔上了門。
她以為她不作理會鄭啟言就會離開,但卻并沒有,咱晚些時候她出去才發(fā)現(xiàn),這人已經(jīng)在悠閑的吃起了晚餐。見著她出來挑了挑眉,慢條斯理的說道:“吃嗎?”
俞安沒有理會,完全將當他不存在。
她克制著自己將這人當成隱形人,晚上聽到客房里時不時傳來的低低咳嗽聲也不做理會,她以為這樣鄭啟言就會離開,誰知道第二天他竟將行李也搬了進來。
俞安生出了幾分疲倦來,晚上見鄭啟言坐在客廳里處理工作,她在他對面坐了下來,開口問道:“你到底想怎么樣?”
鄭啟言隔了一會兒才抬頭看向她,說道:“你覺得呢?”
他竟將這問題拋給了她。
“我怎么知道。”俞安面無表情的說,將臉別到一邊。
鄭啟言從來都是從容的,也不說話,又低頭開始處理起了工作來。
俞安想說點兒什么,但面對著他這樣兒卻無法開口,一時就那么坐著沒有動。
客廳里只有敲擊鍵盤以及鄭啟言偶爾低聲咳嗽的聲音,俞安的神色復雜,視線落到對面的人身上,很快又收了回來。
隔了好會兒后她還是開了口,問道:“你打算在這兒住到什么時候?”不等這人說話,她又面無表情的說道:“你在我這兒住著你覺得合適嗎?”
她心里說不出來的煩亂,連工作也沒了心思。
鄭啟言挑眉看了看她,說道:“我以前也不是沒在這兒住過,我沒覺得有什么不合適的?!彼f著頓了頓,似是想到了什么,又說:“我付一半房租?”
這人這樣兒明顯是故意的。
俞安有些惱火,抿緊了唇。
鄭啟言又低低的咳嗽了一聲,沒再管她,繼續(xù)開始處理起工作來,倒讓俞安討了個沒趣。
她一直坐著沒有動,就那么面無表情的看著鄭啟言。
過了好會兒,鄭啟言總算是停了下來,看了她一眼,慢騰騰的說道:“你要不想讓我住在這兒辦法很多,可以報警告我私闖民宅,也可以把門鎖換了,也可以沖到公司去當著別人的面質(zhì)問我。你看,辦法是可以慢慢想的。”
這人一副好心指點她的樣兒,但俞安卻壓根就不信他的好心,冷冷的看著他沒有動。
鄭啟言微微笑了起來,說道:“辦法都給你了,你要不肯我能怎么辦?”
這人簡直是厚顏無恥到了極點,俞安這下再也坐不下去,起身回了房間。
她不愿意將事兒鬧大,但想到他說的換門鎖心里不由一動。但很快又挫敗下來,他要想進來換門鎖又有什么用?
她在床沿上坐了下來,呆呆的沒有動。許久之后閉上眼睛倒在了床上。
她極力的將鄭啟言當成隱形人,也不愿意同他碰面,每天早早的出門,主動加班到很晚才回來。她以為這樣就會讓人有幾分愧疚之心,但完全是她想多了。
鄭啟言在這兒住得悠閑自在,似是很習慣這邊兒的生活。
她只回來睡覺什么都不管他也無所謂,叫了鐘點工過來收拾偶爾做飯,一切同在自己家里沒什么區(qū)別。
她拿這人半點兒辦法也沒有,想回父母那邊去住一段時間,又怕父母生疑只能作罷。
這人住得就跟自己家似的,但她每日卻提心吊膽,每每孟致打來電話她都很是不自在,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同他說。
她完全不敢想孟致要是知道鄭啟言住到她家里會怎么想。
俞安因為這事兒神思恍惚完全不在狀態(tài),每天回家開門盼望著的就是鄭啟言已經(jīng)離開。
不知道是最近的應酬少還是怎么的,每每她下班回去鄭啟言都已經(jīng)回去了。多數(shù)時候都在客廳里處理工作。
這天晚上她回去鄭啟言竟然在煮東西,見著她回來挑了挑眉,問道,“我煮了餃子你吃嗎?”
俞安整個人沒精打采的,也許是已經(jīng)妥協(xié),沒有再冷漠以待,說道:“謝謝,不用。我已經(jīng)吃過了。”
鄭啟言也不同她客氣,很快在餐廳那邊吃起了餃子來。
俞安這幾天有些上火,往廚房去倒了一杯水。待到往鍋中看時才發(fā)現(xiàn)這人的餃子煮糊掉了,面皮肉餡在鍋里混合在一起成了漿糊狀,光看就慘不忍睹,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吃下去的。
她沒管這事兒,倒了水很快就往外邊兒去了。
鄭啟言很快吃完了餃子,但這人并沒有去收拾的打算,明兒鐘點工會過來。
他往客廳那邊坐著的俞安身上看了一眼,走了過去在她的對面坐下,問道:“最近都在加班,你們公司很忙?”
這人大概是故意那么問,他明明知道她每天那么晚回來是不想見他。
撕破臉皮似乎對誰也沒有好處,俞安說了句還行后就想起身離開。
但還沒站起來就聽鄭啟言慢條斯理的問道:“你打算一直躲我到什么時候?”
他果然是知道的,只是故意那么一問。
俞安當然不會回答他的話,惹不起她總躲得起,他總不會在這兒一直住下去。
她起身就要離開,但才剛站起來鄭啟言又慢騰騰的說道:“你這樣兒是想我一直在這兒住下去?”
俞安的動作頓了頓,不知道他這話是什么意思,抬頭看向了他。
兩人的視線對上,鄭啟言慢悠悠的說道:“你也看到了,我身上有傷,這段時間沒人照顧。等身上的傷養(yǎng)好了,也許我就走了?!?/p>
這人這意思就是要讓她照顧他。
他受傷是真,但誰也不知道他這話到底是真是假。俞安抿了抿唇,隔了會兒后還是問道:“你確定你傷好后就走?”
“當然?!编崋⒀赃@下回答得很爽快。
俞安不知道是否該相信他,一時間有些猶豫。
鄭啟言卻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兒,視線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說道:“你可以好好考慮考慮,我有的是時間?!?/p>
他這話說得頗為意味深長,像是能耗到永遠似的。
俞安的唇抿得緊緊的,沒有馬上回答這人的話,匆匆回房間里去了。
雖是已經(jīng)不早了,但在床上她仍舊睡不著。這人沒來這兒時她失眠,來了她同樣也失眠,幾乎每天晚上都是很晚才睡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