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響三聲,勝得一籌。
跟在身后的周家姐妹歡呼一聲,在帳篷前觀看的眾人也嘆為觀止。
“沒想到太子妃的騎術竟這般好,便是軍中將士也不遑多讓。”
“紅衣墨發(fā),英姿颯爽,一擊必中,真乃女中豪杰也!”
甲叁隊的四人齊齊傻眼,沒想到剛碰面就被進一球,頓時覺得面皮發(fā)燙,主攻那人一咬牙,對著宋知意揚了揚桿,喊道:“再來!”
因著只是先打個樣,定的是三局兩勝,第二局的時候,對面三人明顯認真許多,宋知意作為主攻,倒是和對手旗鼓相當。
但周家姐妹的騎術雖不差,體力卻沒有對手強,一局下來,蘇云卿千防萬防,還是被對手進了球。
平局!
除了宋知意,其他三人皆一頭汗,坐下歇了一會兒后,這才又翻身上馬,宋知意叮囑道:“盡力就好,這又不是行軍打仗,不必拼到最后一口力氣。”
“嗯!”周家姐妹點頭,但心里卻有著一股不服輸?shù)膭艃骸?/p>
最后一局,兩人死死纏著對方副手,馬蹄聲陣陣,周嘉月最先沒了力氣,誰知眼前馬球劃過,竟被打到她這邊了。
她深吸一口氣,扯了扯韁繩,驅動身下的馬去追趕馬球,就在她俯身擊中馬球之際,身后馬蹄聲漸近,一根馬桿從斜后方伸出。
馬球近在眼前,她又怎么能放過,當即纏住對手的馬桿,只她力氣不夠,白皙的小臉憋紅了,握著馬桿的手都在顫抖。
周嘉月偏頭看了眼同她相爭的人,小姑娘的脾氣上來了,氣道:“你還是不是個男人?”
與大部分軍中將領不同,這人的長相偏文弱,但胳膊上肌肉隆起,原本他打馬球打的興起,也沒在意對手是誰,誰知一道嬌喝聲在耳邊響起,頓時叫他想起此行的目的。
娘的,差點忘了,他是來找媳婦兒的,不是來打仗的。
這人看向周嘉月,頓時老臉一紅,手下便松了力氣。
誰知他這邊卸了力,周嘉月猝不及防,原本就傾斜在馬上的身體一歪。
她的余光已經(jīng)看到了不遠處等著傳球的宋知意,一咬唇,手上揮桿,直接將球打了出去,自已則墜下了馬。
“呀!”
平昌王妃本就看的心驚膽戰(zhàn),這會兒見到女兒落馬,頓時急的直冒汗。
周嘉月原本以為自已要摔個鼻青臉腫,誰知她旁邊那人直接撂開了馬韁繩,沖著她的方向飛撲而來。
落地一瞬間,她的后背觸到了堅硬的肌肉。
硌的慌!
那人趴在地上,心里還美呢,來前將軍可是說了,男女授受不親,他一個大老爺們兒,不能隨便碰人家小姑娘,他當了一回肉墊,是用背接的,小姑娘應該不會覺得冒犯了。
誰知周嘉月坐了起來,看了一眼那人,嘀咕道:“還不如叫我摔在地上呢?!?/p>
草地都比這人的后背軟和。
“砰砰砰!”
鼓聲響起,宋知意又進一球。
那人不高興了,他救人輸了球不說,小姑娘還不識好人心,頓時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啥話也沒說就走了。
宋知意驅馬趕來,將還坐在地上愣神的周嘉月扶了起來:“沒事兒吧?傷到哪兒了?”
周棠月和蘇云卿也圍了過來,關心問:“還好嗎?要不要請?zhí)t(yī)給你看看?”
“沒事沒事。”周嘉月拍了拍沾了泥土的手,笑道:“有個人肉墊子擋了一下,我沒什么事兒,就是衣裳臟了,我先去換一件。”
她偏頭看了眼方才那人離開的方向。
“沒事就好?!逼讲蹂鷩槈牧?,疾走過來,點了點周嘉月的腦袋:“你這丫頭,打不過就打不過,這么拼做什么,你要有什么事兒,叫我可怎么辦?”
周嘉月也知道墜馬有多危險,只是方才熱血上頭,便什么也顧不得了,聞言便扯著平昌王妃的袖子撒嬌:“母妃,我錯了,您別生氣,下次不會了?!?/p>
“還有下次?”平昌王妃眼睛一瞪。
周嘉月趕緊保證:“沒有了,沒有下次了。”
這邊聊著天,那邊,甲叁四人牽著馬離場,另外三人擠擠眼睛,調(diào)侃道:“呦,陸千總,英雄救美呢?”
“你可真是好眼光,那位可是平昌王府的小郡主,金尊玉貴堆砌出來的美人兒?!?/p>
陸崢回頭看了眼周嘉月,見她歪在平昌王妃肩膀上撒嬌,臉上的笑天真爛漫,他也不自覺的勾了勾嘴角,但還是道:
“你也說了,人家可是小郡主,我一個寒門子弟,便是再投生八百回,也夠不到人家的半分裙角。
況且,救人是下意識的,便不是那位小郡主,我也會救的,可別再亂說,對小郡主的名聲不好,回頭平昌王府該找過來了?!?/p>
“也是。”其他人也覺得兩人差距太大,軍功好立,晉升也快,但終究比不上那些個讀書人地位高。
平昌王府雖是武將,但見的多了也就不稀罕了,人家嫁女兒,肯定還是想嫁給能為官做宰的讀書人。
領頭那人便嘆道:“唉,我就是想找個家風清正的媳婦兒,以后孩子考慮婚事,也能往上再走走?!?/p>
畢竟他們年輕,官職還能往上升,自然也想改換門庭。
要不然,以他們的軍銜,有的是商戶家的女兒撲上來。
幾人深以為然,都不再多說。
有了宋知意的開場,氣氛逐漸熱烈起來,不說姑娘們興致高昂,就說那些個公子少爺?shù)囊踩甲蛔×?,皆找到司鞠說要抽簽打馬球。
鞠場上一時熱鬧的很。
宋知意則換了身衣裳,在帳篷中和鄭若芙姚清婉等人喝茶看熱鬧。
周嘉月也換了衣裳,一身嫩黃色長裙,頭上的珠寶在光下熠熠生輝,還化了精致的妝容,整個人顯的珠光寶氣,儀態(tài)萬方。
周棠月瞄了一眼,又瞄了一眼,終于忍不住問:“你做什么怪呢?”
“我怎么了?”周嘉月手撐著下巴,眼波流轉,壓著聲音問:“我這樣,不好看嗎?”
這模樣,叫周棠月想起了王府的侍妾,她不自覺的抖了抖身體,提醒道:“收了你這模樣吧,回頭叫母妃看見,定要擰你的耳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