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吻畢,兩人都有些氣喘,宋知意看了眼鏡子,里面的自已紅唇水潤,眸光盈盈,一看就是干了壞事,不由瞪了眼裴景川。
“你看你干的好事。”
這個樣子,怎么叫秋月進來補妝?
裴景川摸了摸鼻子,拿起紅紙道:“我替娘子上妝可好?”
“你知道怎么用?”
她不喜歡化妝,只是想著今天是新婚第二天,許是要見長輩,故而叫秋月給她描了眉涂了口脂。
“姑且一試?!?/p>
宋知意抿了抿胭脂紙,教道:“把口脂推開,抹勻了就行?!?/p>
男人伸出手,認真的在唇上涂抹,腦袋卻越靠越近。
“誒?!彼沃庋奂彩挚斓負踝×?,惱道:“裴景川,你再這樣我可就生氣了啊?!?/p>
太子殿下第一次被人威脅地叫了全名,只好失落的撤回腦袋,站直了身體。
宋知意不搭理他,揚聲喊了句秋月:“餓了,有吃的嗎?”
秋月就在門口,當即回答道:“回稟太子妃,早膳在爐子上溫著,太子妃稍等,奴婢這就去傳膳。”
昨天一天都沒吃什么東西,晚上新房里也只有些糕點茶水,那會兒天晚了,宋知意也不好意思叫人去做,因此今天早上這一頓真正的飯。
她也不要人伺候,坐下就給自已盛了一碗雞絲粥,一連喝了好幾口,這才夸道:“好吃?!?/p>
裴景川見她吃的高興,神色微暖,對一旁的平安道:“太子妃喜歡,賞?!?/p>
“是?!?/p>
平安應下,原本對太子妃的不以為然通通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尊敬和重視。
宋知意沒有食不言寢不語的習慣,邊吃邊和裴景川說話:“趙嬤嬤說新婚第一天要去給父皇母后敬茶請安,現(xiàn)在是不是有些遲了?”
“不急,母后派人來傳話,只說讓我們先休息好再說?!?/p>
想到昨晚,他有些愧疚:“昨天夜里為了照顧我,娘子受累了?!?/p>
“我們是夫妻,照顧你是應當?shù)模y道我以后病倒了,你還能撒手不管了?”
裴景川皺眉:“娘子身體康健,以后再不許這般說?!?/p>
宋知意當即便道:“是我說錯話了,呸呸呸!”
裴景川眼底劃過笑意。
“你的身體怎么樣了?太醫(yī)叫你好好休息,怎么一大早就不見人影?”
“許是昨晚睡的好,今兒早上醒了后忽然技癢,便去書房畫了幅畫?!?/p>
“畫畫?”
宋知意眼睛一亮:“畫的什么?我能看看嗎?”
裴景川忽地有些臉熱,不自在的“咳”了聲,道:“只是簡單的山水畫,沒什么好看的,來,趁熱嘗嘗這炸春卷?!?/p>
宋知意看出他想轉移話題,也不追著問,關系再親密也得有自已的私人空間不是。
她張嘴“啊”了聲,笑瞇瞇道:“要夫君喂?!?/p>
裴景川勾唇淺笑,親自喂到了宋知意嘴里。
“禮尚往來,我也喂夫君一口?!?/p>
還在給太子殿下布菜的平安:……
早膳用完,兩人攜手到達坤寧宮的時候,帝后皆在,宮中妃嬪也都盡數(shù)到場。
宣帝后宮妃嬪不多,且瞧著個個年紀都不小了,皇后是個性格溫和之人,頗的皇上愛重,又生了唯一的嫡長子,地位穩(wěn)固。
即使剛開始有掐尖要強的,這十幾年下來,性子也漸漸磨平了,故而后宮很是和諧。
宣帝早上聽皇后說昨夜太子發(fā)熱,太子妃很快發(fā)現(xiàn),并且一直照顧左右,心里滿意的不得了。
如今見小兩口手牽手進來,太子精神頗好,更是高興的捻著胡須。
好好好,子孫有望,子孫有望??!
兩人先給帝后敬了茶,得了一連串的見面禮,復又見過諸位妃嬪,這才得以坐下。
宣帝到底國事繁忙,略坐了坐便回了乾清宮,皇后便道:“皇兒也先回去歇著吧,太醫(yī)讓你好好休息,莫要勞累,太子妃,你留下陪母后說說話?!?/p>
若不是今日敬茶不可免,她都不想讓太子出門。
至于留下宋知意,也是想婆媳之間能多了解一些,以后更好相處。
誰知裴景川站起身,長臂一伸,把宋知意也撈了起來。
“母后,太子妃初嫁進宮,對東宮事務尚不熟悉,兒臣想帶她早些回去,也好叫她早日上手?!?/p>
這臭小子!
皇后心里一笑,舍不得媳婦直說就是,非要搬出這些個冠冕堂皇的話來,不過,這兒到底有外人,不好落太子的面子。
“皇兒思慮周全,也好,太子妃,你便隨太子一同回去吧,東宮事務繁雜,你若有什么不懂的,盡管來問母后。”
“是。”宋知意應下。
小兩口退下時,依舊是手牽著手。
眾妃嬪看著他們的背影良久,賢妃笑道:“這新婚的小夫妻就是黏糊,皇后娘娘,咱們這宮里,怕是很快就熱鬧嘍!”
淑妃也笑:“太子妃面色紅潤,眼神靈動,一看就是氣血充足,身體康健,定能為皇家添個白白胖胖的皇孫!”
淑妃外祖家世代從醫(yī),她自小跟著娘耳濡目染。
皇后自是知道她醫(yī)術精湛,不由笑道:“剛成婚,本宮倒也不急,只希望他們小兩口能相處的好?!?/p>
麗嬪捂著帕子調侃,聲音爽脆:“哎呦呦,瞧方才小兩口那黏糊勁兒,皇后娘娘您可真是多慮了,這私底下呀,還不知多親熱呢~”
眾妃嬪皆笑。
另一邊,小兩口出了坤寧宮,宋知意扯了扯裴景川的袖子,撒嬌道:“累了,可以坐轎子嗎?”
裴景川點頭,給平安使了個眼色,不一會兒,一抬兩人座的轎輦便被抬了過來。
一路被抬著回到東宮,宋知意心想,這古代特權階級可真是太能腐蝕人心了,難怪一個個都想往上爬呢。
裴景川見她一直沉默,不由出聲問:“在想什么?”
宋知意回過神,笑道:“沒什么,就是在想,方才你怎么不想留我陪著母后說話?”
因為他想讓娘子陪著自已。
裴景川心里這樣回答,但出口的解釋卻是:“若是只有母后在,自是可以留下,只是還有其他娘娘們,她們有的性格活潑,有的說話太直,新婚第一天,我怕你招架不住?!?/p>
新媳婦進門第一天,愛說笑的娘娘們肯定不會放過。
宋知意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