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蘇晚棠重重的點頭,想了又想,還是解釋一句,“關(guān)于蘇家的財產(chǎn),我也不是非要隱瞞,只是這件事情有些匪夷所思,我怕……”
顧辭遠打斷她,“蘇家的財產(chǎn)不是你藏的,記住這句話?!?/p>
向陽農(nóng)場,蘇父正在挑著扁擔給地里的莊稼澆水。
天色漸晚,旁人都已經(jīng)得閑,分給他的任務(wù)卻還沒有做完。
蘇父也不知道自己得罪了哪路神仙,要這么整他,好兩天歹兩天,反正就是不能讓他舒坦。
可是他們想要的結(jié)果,他無論如何也不能給。
蘇葉死了,他膝下就蘇晚棠這么一個孩子,不管怎樣,一定得護住。
況且他知道,蘇晚棠嫁給了顧辭遠,身后又有唐軍祥,他要真順了那些歹人的意,才是真的萬劫不復(fù),只要他堅持住,等蘇晚棠回來,哪怕是為了她自己,也不會不管他的。
不得不說,蘇父也是個心思通透之人。
可干農(nóng)活是真的累呀,尤其是被人針對的情況下,兩條腿都是軟的,來回不知道挑了多少趟,肩膀也被磨破了皮,一動都疼。
終于他堅持不住,腳一軟摔倒在地上,扁擔兩頭掛著的水桶也倒了一地。
五十多歲的人了,卻在此刻忍不住紅了眼。
而蘇晚棠和顧辭遠到時,所看到的正是這一幕。
蘇晚棠緊皺著眉頭,小跑上前,“爸,都這個時間了,你怎么還在這里挑水?”
雖然一直惦記著蘇晚棠回來,可是提及自己這幾天被針對的事實,蘇父難免有些怨懟,“還不是你,你說你嫁了個好人家,你爸我是一點福沒享上,如今你攤上了事,我反倒成了第一個被針對的人?!?/p>
能告狀的人到了眼前,蘇父才不會客氣,把自己這幾天所受的苦全都不吐不快。
“你說針對我也就算了,明明答應(yīng)了要把你姐的骨灰還回來的,可那些人……”他說得越發(fā)傷心,“那些人威脅我,要是不按照他們的來,要把你姐的骨灰揚了,多大的仇,你說多大的仇啊?人都死了還要遭他們這么對待!”
蘇晚棠也只能先安撫好他,趕緊把人扶起來。
“爸,你受苦了,我和辭遠這趟過來就是為了接你回家的,只要你愿意,以后我會照顧你。”
哪怕是為了自己,也不能把蘇父放在自己敵對的位置上。
很顯然,蘇父也知道他為何妥協(xié),所以答應(yīng)的理所當然。
但他也知道,不能得寸進尺,“我這好手好腳的,哪用得著你們照顧,只要有個住的地方,能吃一日三餐就行了,你也把心放到肚子里去,咱們才是親父女,你又那么孝順,到什么時候我也不可能幫著外人去害我自己的親閨女,那些人想從我身上下手對付你,真是太小看我了。”
不過幾句話的功夫,雙方就達成一致。
蘇晚棠會負責(zé)他以后的生活,而蘇父的要求也不高,經(jīng)歷了這么多,他現(xiàn)在就想安安穩(wěn)穩(wěn)的過完余下的時光,不求大富大貴,只求衣食無憂。
至于蘇家被藏匿起來的財產(chǎn),不管是不是蘇晚棠拿走的,也都不是那么重要了。
他一個孤老頭子,唯一的女兒也不在這世間,要錢又有何用?
要真是蘇晚棠藏的,那太好了,起碼蘇晚棠是他養(yǎng)大的,總比落到不知名姓的外人手里強。
他們當天就把蘇父帶走,農(nóng)場的人本就和他沒有什么深仇大恨,之所以針對,也是受了上面的指令,如今顧辭遠出面要把蘇父接走,他們正巴不得這個燙手山芋早點離開,免得左右為難還不討好呢。
蘇父的行李不多,僅有的兩件換洗衣物還是蘇葉給置辦的,一床被子黑黢黢的,蘇晚棠直接讓他丟下了。
蘇父也沒有不舍,既然他們答應(yīng)負責(zé)他的生活,肯定就會給他置辦新的。
雖然蘇晚棠對他有怨言是真,倒也不至于摳門到一點東西都不舍得。
回到家后,蘇父跟在他們身后進門,看到院子里的幾個孩子高興的不行,還主動和他們打招呼說話。
蘇父本就是個文化人,雖說現(xiàn)在落魄了,但骨子里的風(fēng)骨還在,如今又奔著好的生活,整個人都透露著不同以往的精神,面對小輩們也多了好些慈愛。
蘇晚棠發(fā)現(xiàn)蘇父沒跟進來,回頭看到他正在和安安還有歡歡說話,張口囑咐了一聲,“安安,歡歡,你們兩個先幫著招待一下外公?!?/p>
蘇晚棠又把目光轉(zhuǎn)向蘇父,“爸,你先哄他們倆玩兒著?!?/p>
她拉著顧辭遠進屋,無奈的說道:“晚上就先在客廳搭個床,讓他先湊合一晚,等明天再出去找找看有沒有房子,幫他找個安置的地方吧?”
“不用這么麻煩?!?/p>
顧辭遠早就做好了打算,趙建國也不知道帶著趙雷去了哪里,反正到現(xiàn)在還沒回來,他走時倒是把隔壁的鑰匙留下來了,可以先在隔壁湊合幾天。
蘇父只要還留在北城,難免就會被人惦記,顧辭遠私心里還是想把他安置回南省去,離得遠,別人再想從他身上找到突破點也難。
聽完了他的打算,蘇晚棠自然覺得這樣最好,可是,這件事情真要操作起來,其中的難度也是不小的。
“會不會太麻煩了,咱們現(xiàn)在本來就在別人的眼皮子底下,要是再被人盯上,萬一惹來更大的麻煩怎么辦?”
現(xiàn)在他們盯著蘇晚棠,主要還是想利用蘇晚棠對付唐軍祥,所以蘇晚棠這邊只要咬死了和唐軍祥沒有關(guān)系,又沒有證據(jù)的情況下,別人也拿她沒有辦法。
但別的事情就不同了。
在這邊找不到突破口,難保那些人不會從別的地方下手,好逼她就犯。
“不會的,別擔心。”顧辭遠這才告訴她,“其實說到底,這件事情之所以鬧得風(fēng)風(fēng)雨雨,背后主要還是因為牽扯到唐司令,所以他那邊肯定不會坐視不管,咱們現(xiàn)在只需要保護好自己,別的自然有他出面處理。”
“嗯?!?/p>
蘇晚棠輕點了下頭,心頭一時間五味雜陳。
“你說……”由于緊張,口中的唾液分泌過盛,促使她不得不咽了下去。
隨即,又強迫自己鎮(zhèn)定下來,“算了,也沒什么?!?/p>
雖然覺得蘇父對自己和蘇葉的態(tài)度早有異常,但還是無法相信,她怎么就會和唐軍祥扯上關(guān)系,還是父女關(guān)系。
不管這個關(guān)系是真是假,蘇晚棠心中清楚,都必須是假的。
她從來都不是個任性的人,如今拖家?guī)Э诘模哺記]有任性的資格。
她所做的一切,都必須從自己和孩子們的利益出發(fā)做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