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言難得的想發(fā)火,又忍了忍怒火,才把那股你既然早知道卻不告訴我的憋屈感壓了下去。
算了,反派清奇一點很正常,何況他跟自已現(xiàn)在屬于是尷尬期,他的謀算不告訴自已,再正常不過了。
但王藍(lán)田卻不能放過。
謝清言冷笑起來:“王藍(lán)田?原來是他,果然是他?!?/p>
她把手中的箭往桌上一拍,發(fā)出清脆的聲響,“我現(xiàn)在就去找他,非得讓他得到教訓(xùn)不可?!?/p>
馬文才反倒還算冷靜,淡淡嘲諷道:“你覺得他會承認(rèn)?”
“既沒有證據(jù),又沒有人受傷,最多被斥責(zé)幾句,結(jié)果還是會不了了之?!?/p>
謝清言承認(rèn)這話并沒說錯,不過她還是反駁道:“誰說沒受傷了,我肩膀可是見血了?!?/p>
馬文才聲音陡然一沉,方才的冷靜瞬間被打破,眼神銳利如刀,猛地射向她。
“他還敢傷你?!”
謝清言沒察覺他語氣的不對,自顧自說道:“我?guī)妥S⑴_躲了一箭,他就氣不過了,躲在暗處給我也招呼了一箭。好在我的身法也不差,避了過去?!?/p>
謝清言勝在靈巧,卻也輸了力量,要是馬文才在場,或許能直接擋下那箭,主動防御和被動躲避還是有區(qū)別的。
不過,王藍(lán)田平時一副虛浮樣子,感覺也挺體虛的,要不是他當(dāng)時躲在大成殿陰暗角落,跟個見不得光的老鼠一樣爬行,謝清言覺得自已當(dāng)時就能把他抓住。
真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馬文才聞言,面上扯出一抹不咸不淡的笑,語氣嘲諷:“平白無故的,你去幫祝英臺躲什么?我看人家不見得領(lǐng)你的情?!?/p>
嘿,還真沒說錯,今天祝英臺也沒給她什么好臉色。
謝清言心頭一跳,面上卻不動聲色:“當(dāng)時正巧想尋她,把她的東西送還給她,一時之間看到有人暗箭傷人,就下意識的過去把她拉開了?!?/p>
這話里沒一句假話,卻也半句沒提玫瑰膏子這種女子用的東西,畢竟馬文才這家伙精明的很,一聽這玩意兒,順藤摸瓜知道了祝英臺的身份,那就不得了了。
好在馬文才也并未追問是什么東西,他好像對這個不太感興趣,反倒將目光落在她肩頭,語氣還是那副不屑的樣子:“傷勢如何?”
“那倒是還好,”謝清言碰了碰肩膀,中肯的回答,“只是擦破些皮,過幾日應(yīng)該就好了。”
馬文才還是冷哼一聲,并不看她,隨手從桌上一個小匣子里取出一盒藥膏扔給謝清言,動作連貫又不耐煩,像打發(fā)小叫花子一樣。
謝清言看著瓷瓶質(zhì)地與樣式,并非常見的普通傷藥,大概他平時經(jīng)常練武,縱然武功極高,偶爾也會受傷,用些特制的好東西也很正常。
瓷瓶冰涼,藥香濃郁,謝清言卻道:“這好像也沒必要吧,我估計這點傷過半個月自已都好了。”
馬文才理都沒理她,居然轉(zhuǎn)身就朝門外走去。
謝清言皺眉:“你去哪?外面還下著雨呢?!?/p>
“就算我說話惹怒了你,也沒有跑掉的道理吧?這可是你自已的房間!”
馬文才腳步未停,頭也不回,更沒說話。
謝清言一看,他居然方向明確的徑直朝著王藍(lán)田那邊去了。
剛剛這位理中客不是說了沒有證據(jù)嗎?現(xiàn)在又過去對峙,王藍(lán)田會承認(rèn)才怪。
她打開窗,絲絲雨絲飄進(jìn)來,這個位置正好能看見王藍(lán)田那邊。
只見馬文才徑直走到王藍(lán)田房門前,甚至懶得敲門,只冷冷吐出兩個字:“出來。”
那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不一會兒,王藍(lán)田就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開了門,臉上還帶著諂媚的笑:“馬公子,您怎么來了……”
話音未落,馬文才已是一把揪住他的前襟,猛地將他拽出房門,狠狠摔在外面的泥水里!
“?。 ?/p>
王藍(lán)田猝不及防,摔了個狗吃屎,嗆了滿口泥水。他掙扎著想爬起來,嘴里還在含糊求饒:“馬公子,饒命啊,我不該讓別人誤會是你干的。”
“都是誤會,我只是想幫你出氣,對付祝英臺而已。”
謝清言隱約聽到這幾句,真是意料之外,真沒想到他骨頭這么軟,又這么識時務(wù)……
馬文才一找到他,他就一五一十的全招了,好歹硬氣點撐一會兒呢?
不過應(yīng)該也沒用,馬文才絕對是那種趕盡殺絕的人,絕不會因為他有骨氣的不招認(rèn)就放他一馬。
遠(yuǎn)處,馬文才居高臨下地看著王藍(lán)田,眼神冰冷如霜,他抬起腳,用靴底狠狠踩在他的背上,將他剛撐起一點的身子又重重碾進(jìn)泥濘之中。
“誤會?”馬文才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偷我的箭,傷我的人,也是誤會?”
王藍(lán)田被踩得喘不過氣,五臟六腑都像移了位,聽到“傷我的人”幾個字,更是嚇得魂飛魄散,連忙哭嚎:“馬公子饒命啊!我真的只是想替您出氣而已?!?/p>
“替我出氣?”
馬文才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腳下力道又重了幾分,碾得王藍(lán)田慘叫連連。他不知何時取出了隨身攜帶的馬鞭,握在手中。
“還是給你自已出氣?”
話音落下,不等王藍(lán)田再狡辯,那浸過油的結(jié)實馬鞭已帶著破空之聲,狠狠抽了下去!
“啪!啪!啪!”
凌空之聲,幾乎響徹整個場地。
“??!”王藍(lán)田猝不及防,摔了個狗吃屎,嗆了滿口泥水。他掙扎著想爬起來,嘴里還在含糊求饒:“我錯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p>
周圍看著的學(xué)子也被這場面唬了一跳,倒也不難聽出來,原來是祝英臺受傷一事,是王藍(lán)田陷害了馬文才。
這就好解釋了,馬文才何等人也?平時沒惹他都得敬他三分,王藍(lán)田還敢搞這種事,真是太歲頭上動土。
這件事就算鬧到山長那里,恐怕也不會罰馬文才,畢竟一開始就是王藍(lán)田歹毒,自然了,王藍(lán)田也不敢去告狀。
山長又不是傻子,必然會問,這好端端的,馬文才為何要毒打你?
難道他能說,因為我偷了馬文才的東西,想射死祝英臺,順便還給了謝清言一箭,所以才會被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