蜥蜴人,這個強大的怪物就算是霍山也無法單槍匹馬收拾它,但是現(xiàn)在它死了,而且從他們獲知消息到抵達,整個過程不超過十五分鐘。
這足以證明那個攻擊者在實力上是絕對碾壓蜥蜴人的。
但是他為什么要殺死蜥蜴人?霍山的手下又去了哪里?他再一次催動慧魔視野,朝著水底深處看去。
他看見了……另一只蜥蜴人,同樣巨大,扭曲,手指變得很長,在它的手掌和腳掌上還纏繞著碎布條。
一種不祥的預(yù)感從蕭臨心底升起,他看向那蜥蜴人的五官。
雖然他和霍山的手下沒說過幾句話,但他的五官特征自已還是記得一些,最引人注目的應(yīng)該是他耳朵下方有一塊黑斑。
現(xiàn)在,他在這個蜥蜴人耳朵下方看到了同樣的黑斑。
“我找到你的手下了?!笔捙R神色凝重地提醒霍山。
但是霍山?jīng)]有回答,而是抬手指向?qū)γ娴膲Ρ?,蕭臨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那里不知什么時候多了一條新的走廊。
一條白色的走廊,看起來干凈整潔,一側(cè)是窗戶,角落放著長椅。
但是那條走廊是扭曲的,仿佛被某種力量擰成了螺旋的形狀,一直蔓延到深處,走廊里的物品依舊在“地面”上,但它們也隨著走廊一起被扭曲了。
蕭臨向深處看去,看到的是一片灰白,那里什么信息都無法獲知,就像是一處橫向的深淵。
“那是什么?”蕭臨問道。
“那是領(lǐng)主經(jīng)過的痕跡,領(lǐng)主就在這條通道的深處?!边@一次,霍山的語氣里罕見地帶上一些恐懼。
“很難對付嗎?”
“我們第一次碰上那家伙的時候,它只用了五分鐘就屠殺掉了我們一半的主力部隊。”霍山咬了咬牙,“命運之手那些混蛋,他們舉行的那個儀式,可能是降災(zāi)儀式,非要把我們逼到最壞的局面不可?!?/p>
“所以,打算怎么辦?需要采取措施嗎?”蕭臨問他。
“不,我們離開這里,越遠越好?!?/p>
他話音剛落,手背上的紅色印記再度亮起,但是這一次沒有出血,而是有紅色的藤蔓狀痕跡順著手臂一直向上延伸,抵達了霍山的喉嚨。
“霍局長,我好像找到那個災(zāi)厄代理人了,她就在門后面?!币粋€不屬于霍山的聲音從霍山嘴里發(fā)出。
隨后,霍山開始和那個聲音對話:“你和他說是蕭臨讓你去找她的,我們馬上就過去?!?/p>
“我……我已經(jīng)說了,可是她看起來有點不太正?!!?/p>
隨后手臂上的紅色痕跡驟然退去,這是通訊被突然打斷的預(yù)兆。
霍山的眉頭一皺:“我們得趕緊過去,免得他們發(fā)生沖突?!?/p>
說完,就朝著走廊盡頭快步跑過去,蕭臨也緊隨其后。
當(dāng)他們抵達留有痕跡的房間時,霍山的手下蜷縮在角落里,腹部有一道猙獰的貫穿傷,看起來已經(jīng)是奄奄一息了。
“這是怎么回事?”霍山蹲下身子,扶住他的頸部問道。
“情報……情報是錯的?!笔窒缕D難地說道,“我照你們說的做了,但是她騙了我,她假裝自已沒有敵意,然后……突然就……咳咳咳!”
他話還沒說完,就開始劇烈地咳嗽起來,血沫飛濺。緊接著,大量白沫從他口中涌出,身體也開始劇烈抽搐。
“救我……救救我 ,求您救救我!”他一把抓住霍山的胳膊。
霍山看著他,平靜地說道:“抱歉,這里沒有足夠的醫(yī)療資源,我救不了你?!?/p>
“那就……幫我報仇?。?!”他突然激憤起來,而這也成了他說的最后一句話,他的雙眼失去了光芒,手臂和頭顱緩緩垂落,顯然是已經(jīng)死了。
霍山沉默著,眼里看不出任何情緒,過了一會兒才抬頭對蕭臨說道:“蕭臨先生,看起來的你情報有誤啊,是故意為之,還是你自已也不知道?”
蕭臨平靜地瞥了他一眼說:“你是向我討說法,還是要聽結(jié)論?”
“現(xiàn)在不是討說法的時候,而且如果我們內(nèi)訌,只會死得更快。”霍山顯得極為冷靜,“我要你根據(jù)對她的了解做出理性判斷。”
“她不會故意傷人?!笔捙R說。
“但是我聽說她在遭到圍剿的過程中殺死了九個人,你確定你的判斷是理性的嗎?”
“我很確定?!笔捙R毫不猶豫地說道。
霍山瞥了一眼手下的尸體,隨后又看向左側(cè)的那扇門說道:“有兩個可能性,要么就是我的人說謊了,要么就是你要找的災(zāi)厄代理人,她身上發(fā)生了什么變化?!?/p>
“不管怎么說,我們都要去那扇門后面看看了,早點找到代理人,我們也能早點結(jié)束任務(wù),不過造成的傷亡,我需要額外的補償。”
蕭臨沒有立刻回答,他站在那里居高臨下看著霍山:“你確定你沒有被他剛剛的話影響到嗎?”
“我很確定?!被羯秸酒饋?,“開拓局的事業(yè)本身就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我接觸過的死人太多了,如果都讓我替他們報仇,我的正事也就不用干了?!?/p>
“現(xiàn)在你最需要考慮的是,那位代理人朋友,是不是在昨天晚上的混亂之中被感染了。”
蕭臨無法排除這種可能,因為趙凝月告訴他在昨天以前,在昨天以前林念念是沒事的,但是出現(xiàn)意外的剛好是昨天。
現(xiàn)在趙凝月和現(xiàn)實世界的聯(lián)系不強,如果那種感染恰好能夠繞開趙凝月的監(jiān)管,說不定真的可能導(dǎo)致污染。
到時候只能先強行將林念念帶回去,之后再從長計議了。
蕭臨將手放在左側(cè)的那扇門上,緩緩將其推開,門后是一個高空連廊,地面上鋪著瓷磚,左右兩側(cè)是玻璃幕墻,幕墻之外就是萬丈深淵。
林念念就坐在地上,神色呆滯,臉上掛著干涸的淚痕。
看見蕭臨出現(xiàn),她擠出了一絲笑意:“蕭臨先生……你……你來啦……”
她并沒有站起身來,因為她失去了一條腿,還有一只眼睛,眼眶里空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
在她不遠處,有一個條狀物落在地上,上面爬滿了小指頭長短,長著鉗狀口器的蟲子。
那是……一條手臂,林念念的手臂,她的右臂也是空空蕩蕩。
“抱歉,蕭臨先生,你好像……來的有點晚了……”林念念輕聲呢喃。
看見這一幕時,霍山的心臟幾乎要提到嗓子眼了,因為他突然意識到自已和蕭臨之間的盟友關(guān)系完蛋了。
如果蕭臨認為是自已的人導(dǎo)致林念念變成這樣,或者是失去理智,那么他們之間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但是蕭臨就站在那里,背對著他,沒有絲毫動作。
“蕭臨,你還好嗎?她的傷……”霍山小心翼翼地問道。
“一點小傷而已,至于這么要死要活嗎?”蕭臨輕描淡寫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