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疏桐冷汗涔涔,喉頭滾動,差點咬到舌頭:\"我……我在外頭,是路人在打電話……人家嗓門有點大……\"
話音未落,男人凌厲的目光如刀鋒般掃來。
她慌忙豎起食指抵在唇上,指尖微微發(fā)顫,示意他噤聲。
見他瞇起眸子,危險的氣息在眼底翻涌,她心頭一緊,立刻捂住話筒,三步并作兩步沖上樓。
纖細的身影眨眼間消失在樓梯轉角,活像只受驚的兔子。
陸野陰鷙地凝視著她逃離的方向,下頜線條繃得死緊,整張臉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樓上,明疏桐\"砰\"地甩上房門,后背抵著門板。
她攥緊手機,胸口劇烈起伏,試圖平復狂跳的心臟:
\"那個,季總監(jiān),我這邊離那什么公館,估計有點遠……要不這樣……\"
\"沒關系,你趕過來就是。今天,我是以同窗的身份去拜會。你來得晚沒關系。但必須到。\"
直接就掛了。
電話那頭傳來嘟嘟嘟的聲音。
明疏桐雙手抱頭,感覺頭頂在冒煙。
懵了!
怎么辦?
怎么辦?
季總監(jiān)馬上就會殺到,她必須趕在那之前溜走,否則要怎么解釋自己會出現在陸野家里?
她一個箭步沖進衣帽間,手指顫抖地劃過琳瑯滿目的華服。
每件衣服的吊牌都刺得她眼睛生疼——這些奢侈品的價格足夠她幾年工資。
昨天那身衣服還泡在洗衣籃里,散發(fā)著難聞的汗味。
她咬咬牙,抄起剪刀,將一件看似最簡單的襯衫領標絞得粉碎。這樣至少看起來像淘寶高仿......
洗漱時,明疏桐盯著鏡中蒼白的臉,飛快地綰起長發(fā)。
拎起那個寒酸的帆布包時,她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和這豪宅格格不入的,又何止是這個包。
剛沖到玄關,身后突然炸響一道冷冽的嗓音:
\"去哪?\"
\"上班!\"
她頭也不抬,彎腰系鞋帶的手指微微發(fā)抖。
今天的目標就是拿下你!
在心里補完這句,她又匆忙交代:\"對了,季總監(jiān)待會兒要來。我晚點到。你就繼續(xù)裝作不認得我......呀!\"
換好鞋,把拖鞋放到鞋柜,起身時,男人已近在咫尺,正用一雙X光似的黑眸,陰惻惻地盯視自己,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她狠狠抵在鞋柜上。
清冽的茶香混著危險的氣息撲面而來。
他修長的身軀像堵墻,將她困得動彈不得。
一米八八對一米六八,絕對的壓制。
汗毛跟著根根豎起。
她屏住呼吸,攥著包帶的手指關節(jié)發(fā)白。男人冰冷的嗓音在頭頂炸開:
\"裝作不認得?陸太太,我就這么拿不出手是嗎?\"
拿不出手嗎?
她被迫仰視這張帥到能讓女人們尖叫的臉孔:
眉峰如刃,眸色沉得駭人,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勾著危險的弧度。下頜線條繃緊時,喉結滾動,周身都散發(fā)著令人窒息的威壓。
單論皮相,確實無可挑剔。
可惜內里是個徹頭徹尾的渣男。
隱婚四年,現在都準備要離婚了,何必讓人知道她就是京圈陸爺的“前妻”,偏偏現在她還有求于他,根本不能懟他。
“陸野,當初說要隱婚的人可是你?!?/p>
她強調了這一點,把責任往他身上推。
陸野則眸光沉沉反制回來:“那不是你想要的自由嗎?”
明疏桐怔了怔。
當初同意代嫁,唯一的要求是,她要絕對的生活自由,不要因為成為陸太太,而被人聚焦,所以,她不要和他一起出現在公眾場合。
當時他滿口應下:“那就隱婚,這樣你就不會被媒體關注到了……”
嗯,他占了理字。
“那……就繼續(xù)隱婚下去……這樣也方便你在外彩旗飄飄,免得你被狗仔進行道德批判……”
想從他臂灣下溜出來,門就在不遠處,卻被他搶了包包,一雙手更是被他拎著,禁錮在頭頂。
手勁不輕不重,卻正好能將她牢牢控制住。
女人啊,在體力方面,永遠沒辦法和男人抗衡。
“陸野,你干什么?”
明疏桐緊張地大叫,盯著他那漸漸勾起的唇角,忽想到新婚時,他最喜歡干的事是,吻她。
對,不斷地吻。
所以,曾經一度,她真的認為他床上不行。
日常相處,從最初小心翼翼試探著吻,到后來壓在床上深吻——即便沒有感情,他對接吻這件事有一種莫名的喜歡。
后來,她才深刻地知道,他哪是不行,他是一旦吃上,根本就不想停。
而他最喜歡的大概就是現在這個姿勢,霸道地讓她掙不開,只能接受他的強制性深吻。
以致于她的身子已出現本能反應:一被他按住,她就莫名緊張,記憶如潮水般涌來。
“聽好了!”
身高差,令她不得不仰望他。
男人的目光灼灼然透著壓迫感,強勢到不行,手腕上的力量箍得她發(fā)疼:
“關于妍妍肚子里的孩子,我必須負責到底……但以后,她不會來找你麻煩。你也不準去找她麻煩,記住沒有……昨天,她差點流產……這不是兒戲,是人命。不能鬧著玩……”
親耳聽到\"負責\"二字,她如墜冰窟。
努力平復心境,她強撐出冷靜的語調:
“陸野,你放心,你想跟誰生孩子,和我不會有任何關系,但能不能請你公平對待萬象。季總監(jiān)此番過來,只是想拿到一個參加競標的名額……我的項目書,你能不能認認真真看一看?”
所有的忍耐,只為了自己的事業(yè)。
事業(yè)是最重要的。
男人算個屁。
“什么叫我跟誰生,和你不會有任何關系?”
陸野暴怒打斷。
“難不成你還想讓別人生下孩子,抱回來讓我?guī)??”明疏桐越聽越煩,看到他男的面色越來越陰,連忙叫停:
“不聊這話題了行嗎?你愛跟誰生誰生?,F在,我只有一個請求,萬象……”
結果再次被男人打斷:
“公事別拿到家里來。我說了,一切走流程?!?/p>
態(tài)度無比強硬。
“已經沒法走流程,萬鼎那個姓柴的,根本就是個人渣,他拿著雞毛當令箭,想潛/規(guī)則我。陸野,你是想讓我被潛嗎……”
她終于崩潰叫出聲。
莫名的,眼淚差點噴涌而出。
沒來由的委屈,吞沒了她。
陸野驚愣住。
夫妻倆就這樣你瞪我,我瞪你。
陸野眸色漸沉,聲音里淬著寒意:\"你的意思是,姓柴的把競標當作籌碼,專挑女性合作方下手?”
那模樣實在可怕。
不等她說話,智能門鈴響起,門口的可視面板上跳出了季總監(jiān)的笑容:“陸野,老同學,你在家嗎?”
明疏桐聽著頓時瞪大了眼。
按住自己的男人忽松了手,竟轉身要去開門。
明疏桐嚇壞了,瘋了一樣撲上去抵住門板,搖頭的幅度大得要把脖子甩斷,用口型拼命哀求:
“不要。”
男人的眼神變得深不見底,將臉湊到她耳邊:
“行,兩個條件!”
可惡的男人。
真會趁火打劫。
她暗暗磨了磨牙,無聲道:“說……”
“一,把微信和手機號給我拉回來……”
男人在她耳邊吹著氣。
“行。”
她氣呼呼躲著他的嘴。
耳尖被他的熱氣燙得通紅。
“二,今晚上陪我好好睡覺……我就什么都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