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言澈本想敲上一筆,可又想到云知知說的:要和各大煉器家族打好關(guān)系。
趁眼下這機(jī)會,賣給南宮家一個(gè)人情,未嘗不可。
他于是放緩語氣,誠懇道,“女掌柜見我態(tài)度真誠,便破例先將這瓶丹藥賒給了我。她還特意交代:若有效果再付報(bào)酬,若無效,分文不取?!?/p>
“哦?”南宮景眼中一亮,語氣中帶上幾分探究,“言澈賢侄,看來你與這位女掌柜的交情,比我們想的要深啊?!?/p>
蘇言澈苦笑搖頭,“女掌柜性子灑脫火辣,愛憎分明。小心哄著、順著她的心意,她自然不吝嗇給出好處;可若一不小心言語冒犯,她翻起臉來也是毫不留情。所以……哎,我也是步步謹(jǐn)慎,如履薄冰。”
在場眾人聞言,尷尬地別開了目光。
昨晚云上宗莫長老得罪了女掌柜,害得蘇言澈也被趕出來的事,他們也都聽說了,看來,這女掌柜的性子,確實(shí)陰晴不定。他們還是得小心些,盡量討好。
南宮景神色鄭重,再次開口,“言澈,那就勞你代我多謝女掌柜了。這份人情,南宮家記下了。日后若真有交易之機(jī),我族必當(dāng)重謝!”
他語聲鏗鏘,承諾得極有分量。
蘇言澈本想再提一嘴“換靈根”的事,讓這些人知道——靈根并不是不可以換的,讓這些人收回井底之蛙的成見。
但他終究按下了這份沖動。
不急,還是先看丹藥效果再說。
就在這時(shí)。
青木葉家的葉問心忽然出聲問道,“蘇賢侄,你之前說法寶可換至寶,不知你們蘇家自已可曾試過?又換到了什么?”
蘇言澈從容應(yīng)答,“葉前輩,目前我只是將法寶交予女掌柜,她還需詢問那位上古修士是否有需求。眼下尚未有定論,能否換到至寶還是未知。若我真有幸換得,自然不會忘了諸位……只不過……”
他話鋒微轉(zhuǎn),語氣中也帶上一絲不確定,“女掌柜那邊能交易到何物,實(shí)在難以預(yù)料。說實(shí)在的,連我自已心里也沒底?!?/p>
“她并不清楚我們煉制法寶何等不易,若最終換回的只是一件普通寶物……哎,我也很是擔(dān)心?!?/p>
他這一番話,既點(diǎn)出了希望,也不掩飾風(fēng)險(xiǎn),就是想明明白白告訴眾人:要想交易,就得同時(shí)做好驚喜與失望的兩手準(zhǔn)備。
聽到蘇言澈這樣說,眾人都明白——女掌柜那邊的交易,變數(shù)太多、全憑機(jī)緣,充滿了太多的不確定性。
這讓他們十分猶豫,決定再觀望觀望。
葉問心卻像是想到什么,忽然提議,“既然如此,能否請女掌柜將她能換的天材地寶列一張清單?這樣我們想換什么,按圖索驥,拿出相應(yīng)的法寶交換,不就清楚了?”
蘇言澈心下暗笑:想得倒挺美!
他面上卻仍帶著謙和的笑意,應(yīng)道,“葉前輩這主意甚好,下次見面,我一定向女掌柜提一提?!?/p>
葉問心見他態(tài)度恭謹(jǐn)、毫無從前那股傲氣,不由心生好感。
雖說各大煉器家族之間在技藝上誰也不服誰,但畢竟相識多年,彼此總有幾分交情在。
就像蘇言澈此番愿意出手相助南宮谷玉,誰說這不是一份人情?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蘇言澈一眼,目光掃過在場眾人,有些話到了嘴邊,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
……
煉器家族的人剛走,煉丹世家的人又到了。
為首之人,正是許久未見的阮德澤。
一番寒暄過后,阮德澤才說明來意,“言澈賢侄,此前你贈予的那些丹經(jīng),其中多有玄奧之處,我等苦思不解?!?/p>
“因此特將不明之處整理成冊,還想勞煩你轉(zhuǎn)交于那位異界丹師,請他為我等解惑?!?/p>
蘇言澈抬眼看向阮德澤,只見對方比初見時(shí)憔悴了不少,想必是近日鉆研丹經(jīng)、晝夜不輟,耗神過多所致。
他接過阮德澤遞來的小冊子,點(diǎn)頭應(yīng)下,“好,我一定轉(zhuǎn)交?!?/p>
阮德澤又取出十枚上品靈石,說道,“我們也不知該以何物與對方交易,想來靈石應(yīng)是各界通用之物。還請將這些靈石轉(zhuǎn)交于他,若對方不滿意,我們還可再添?!?/p>
“好。”蘇言澈收下靈石,應(yīng)承下來。
……
另一個(gè)世界。
已是上午九點(diǎn),云知知卻還沒起床。
倒不是她故意不見余常之和葉元龍,實(shí)在是枕下的九竅凝魂玉安神效果太過顯著,她一夜沉眠,連鬧鐘響都沒聽見。
門外。
余常之和葉元龍坐在車中,已等候多時(shí)。
葉元龍不耐地抽著煙,目光緊盯著遠(yuǎn)處那棟不起眼的二層小樓——卷簾門至今緊閉,毫無動靜。
“她不會放我們鴿子吧?”葉元龍語氣煩躁。
余常之倒是淡定,“葉上校別急,年輕人貪睡也是常事。說不定只是睡過了頭,不到中午不起呢。”
“什么意思?難道我們要等到十二點(diǎn)?”葉元龍?jiān)桨l(fā)不滿,“既然起不來,何必約九點(diǎn)!”
余常之正要回話。
卻見那棟二屋小樓前又來了兩個(gè)“熟客”——正是昨天那對母子。
女人牽著男孩,再次把卷簾門拍得哐哐作響,高聲嚷道,“云知知!你給我滾出來!”
葉元龍瞥了一眼,冷哼道,“那對母子又來了?!?/p>
余常之卻忽然笑了,“葉上校,你知道昨天那小姑娘為什么對我們那種態(tài)度嗎?”
葉元龍沒好氣,“還能為什么?她性格就那樣吧。你看她對她媽和她弟,不也一樣沒個(gè)好臉?”
余常之搖了搖頭,“我來之前就調(diào)過她的資料——”
“她幾歲時(shí)母親就改嫁了。繼父吃喝嫖賭無所不為,母親重男輕女,她從小的學(xué)費(fèi)、書本費(fèi)都是奶奶出的?!?/p>
“幾個(gè)月前,她繼父欠下三百萬債務(wù)跑路,討債的逼她們還三千萬。她母親帶著弟弟也偷偷跑了,把她一個(gè)人扔下。”
“這種情況下,你還指望她能對母親和弟弟有好臉色?”
葉元龍沒吭聲。
余常之繼續(xù)道,“昨天我們確實(shí)去得不是時(shí)候。而且……她恐怕早猜出我們的身份了。見我們只旁觀、不表態(tài),怕是覺得我們毫無誠意,這才生氣了?!?/p>
葉元龍仍想辯解,“那是她的家事,我們也沒立場插手啊!總不能把她媽和她弟抓起來吧?”
余常之微微一笑,拿出手機(jī),“哎,還真可以。我這就打電話給詹副局,請他派人來處理一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