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旭恍然大悟,他趕緊解釋:
“領(lǐng)導(dǎo),您誤會了!霍玉兒……她就是個假小子打扮,但她是個女的,如假包換的姑娘!她家里條件不好,妹妹身體也不行,我就……我就看她可憐,有時候幫襯著行個方便……”
秦玨聽到這番話,反而暗暗松了口氣。
他立刻轉(zhuǎn)頭看向周玉徵,語氣都輕快了些:
“玉徵,你聽見了吧?是女的,是個姑娘!我就說嘛,嫂子怎么可能……”
季旭也看了那個男人一眼,不料正好被他的眼神嚇到。
那里面翻涌的寒意和壓迫感,讓季旭后背發(fā)涼,下意識地避開了他的視線。
“她們,為什么要去寶安?”周玉徵開口,聲音沙啞,帶著極力壓抑的平靜,卻比咆哮更令人心悸。
“去寶安哪里?住在什么地方?計劃什么時候回來?”
季旭不敢再有絲毫隱瞞:
“她們……就是聽說那邊電子貨便宜,想倒騰回來賣,賺點差價,說要做筆大的。住……哪里這個真不好說,寶安那邊這種跑單幫的,大多住些不需要介紹信的地下招待所,或者……租個便宜的房子,具體位置,她們沒告訴我?!?/p>
他越說聲音越小,因為男人的臉色隨著他的話語,越來越沉,越來越冷。
秦玨見狀,趕緊打圓場,拍了拍周玉徵的肩膀:
“玉徵你看,嫂子她就是跟人合伙做生意去了,雖然這行當(dāng)有點風(fēng)險,但人肯定是安全的。等她們賺了錢,自然就回京市了,你放心……”
周玉徵沒有回應(yīng)秦玨的寬慰。
他垂在身側(cè)的手,悄然握成了拳。
給她錢,給她周家少奶奶的優(yōu)渥生活,難道還不夠嗎?
她到底想要多少錢?
多到……讓她不惜鋌而走險,去碰這種游走在法律邊緣、甚至可能更危險的生意?
還是說,她從一開始,就打著賺夠錢,然后拿著這筆錢,永遠地、徹底地離開他,帶著小寶離開周家的主意?
這個念頭狠狠噬咬著他的心臟,帶來一陣陣刺痛。
……
與此同時,香江。
溫迎正心不在焉地在后廚幫忙擦拭著臺面,腦子里亂糟糟的。
旁邊一個和她穿著同樣員工服的人,默不作聲地遞過來一個托盤,上面放著一盅燉品。
“送到203包廂?!?/p>
溫迎的心猛地一跳。
任務(wù)……終于來了嗎?
她接過托盤,朝著包廂區(qū)走去。
酒店走廊鋪著厚厚的地毯,腳步落在上面悄無聲息。
她不是很熟悉這里的結(jié)構(gòu),只能一邊走,一邊緊張地數(shù)著門牌號。
201……202……
快到203了。
她下意識地環(huán)顧四周,突然發(fā)現(xiàn),這條走廊此刻竟然異常安靜,前后都看不到其他服務(wù)生或者客人,只有她一個人。
一個瘋狂的念頭再次不受控制地冒了出來。
逃跑!現(xiàn)在是不是機會?
不過這個念頭剛剛升起,一只大手就從她身后猛地伸了過來死死捂住了她的嘴。
“嗚——”溫迎驚恐地瞪大眼睛,整個人就被一股力量向后拖拽。
手中的托盤脫手而出,精致的瓷盅摔在地上,湯汁和食材濺了一地。
她拼命地掙扎,試圖踢打身后的人,但對方的力氣極大,手臂如同鐵鉗般箍著她,讓她所有的反抗都顯得徒勞無功。
她只能被那人強行拖離了走廊,朝著一個她完全未知的方向而去。
她被拖拽著下了樓梯,周圍的光線瞬間變得昏暗,空氣中也彌漫開一股陰冷潮濕的氣息,還夾雜著淡淡的汽油和灰塵味。
這里是地下停車場。
那人拖著她,一直走到停車場一個燈光昏暗的偏僻角落。
接著,一股兇狠的力道狠狠踹在她的膝蓋窩。
溫迎悶哼一聲,雙腿一軟,跪倒在了冰冷粗糙的水泥地上。
與此同時,捂著她嘴的手也松開了。
溫迎劇烈地咳嗽著,大口呼吸著帶著霉味的空氣,膝蓋處傳來火辣辣的疼痛。
她驚恐地抬起頭。
面前,停著一輛黑色的轎車,車門打開。
一雙黑色皮鞋率先踏出,順著筆挺的西裝褲腿往上,溫迎看到了一個年輕的男人。
男人穿著一件黑色的絲質(zhì)襯衫,領(lǐng)口隨意地敞開兩顆扣子,露出小片古銅色的皮膚。
他長得不算難看,五官甚至有些硬朗,但眉宇間卻充斥著一股揮之不去的兇狠與陰毒之氣。
左邊眉骨上,還有一道猙獰的疤痕,讓他整張臉看起來極為滲人。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跪在地上的溫迎,眼神里滿是鄙夷和戾氣。
“你就是司冬霖的馬子?”
男人突然開口,聲音粗嘎,帶著濃重的本地口音和一股痞氣。
溫迎被他問得一愣。
司冬霖?是誰?
她誠實地?fù)u了搖頭,聲音顫抖:“不……不是,我不認(rèn)識?!?/p>
“操!”男人顯然不信,臉上戾氣更重,猛地俯身,一把狠狠拽住了溫迎的長發(fā),迫使她仰起頭,痛得她眼淚瞬間就涌了出來。
“我他媽親眼看見你跟他從女廁所里出來!衣衫不整,渾身濕透!玩得挺花啊賤貨!”
他惡狠狠地低吼,唾沫星子幾乎要噴到溫迎臉上。
溫迎這才反應(yīng)過來,他說的是那個妖孽男人。
原來他叫司冬霖?
難道……眼前這個兇神惡煞的男人,是司冬霖的……????
因為爭風(fēng)吃醋所以來找她麻煩?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溫迎只覺得荒謬又絕望。
她忍著頭皮的疼痛,語無倫次地解釋:
“不是的!老板你誤會了,他不是在跟我……他是在廁所里揍了我一頓,真的!你看我身上還有傷!”
她試圖展示自己手腕上被拖拽的紅痕。
她現(xiàn)在真是腹背受敵,前有司冬霖那個變態(tài)威脅,后又有這個莫名其妙的兇徒尋仇。
都怪那個死鴨子!
要不是他,她怎么會落到這步田地!
男人眼神陰鷙,似乎并不相信她的解釋,拽著她頭發(fā)的手力道又加重了幾分,疼得溫迎眼前發(fā)黑。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而有力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快速傳來。
緊接著,一個溫迎此刻覺得如同天籟般、卻又冰冷徹骨的聲音,在空曠的停車場里突然響起,帶著毫不掩飾的怒意和殺氣:
“劉威!你他媽找死嗎?!”
……
【解釋:劉威是之前被司冬霖閹割了第三條腿的男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