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徵和溫迎站在電影院門口,目送著祁樹清殷勤地護(hù)著黃嘉薇離開。
秋天的晚風(fēng)帶著一絲涼意,周玉徵看見電影院門口還有小販在賣糖葫蘆。
他走過去買了一串。
溫迎有些好奇:“你要吃???”
周玉徵拿著糖葫蘆,轉(zhuǎn)頭看她,唇角勾起一抹淺淡的笑意:“今天回家晚了,得安撫一下家里那個小炮彈。”
溫迎立刻覺得他這招非常高明,忍不住笑著給他點了個贊:“有道理!還是你想得周到!”
……
溫迎和周玉徵回到家,果然看見小團(tuán)子抱著他的布老虎,蔫蔫地坐在沙發(fā)上。
不過當(dāng)周玉徵掏出那串紅艷艷的糖葫蘆在他眼前一晃,小家伙的眼睛瞬間就亮了,立刻“爸爸最好”地?fù)溥^來,那點小情緒瞬間被治愈得煙消云散。
溫迎笑著看兒子啃糖葫蘆,一轉(zhuǎn)頭注意到沙發(fā)旁邊堆放著的幾個包裝精美的禮盒,看起來不像是家里常備的東西。
她隨口問周母:“媽,這是誰送的呀?”
周母正在擺弄花瓶里的鮮花,聞言抬頭看了一眼,笑道:“哦,下午的時候一個很多年沒見的晚輩過來坐了會兒?!?/p>
溫迎“哦”了一聲,也沒太在意,走過去好奇地扒拉了一下禮盒。
發(fā)現(xiàn)里面裝的都是些川省的特色特產(chǎn)和一些名貴補(bǔ)品。
她心里有些奇怪,沒聽說周家有川省的親戚???
這時劉媽招呼大家吃飯了,溫迎便將這點疑惑暫時拋到了腦后。
晚上,小寶洗得香噴噴的,抱著他那本嶄新的圖畫書,吭哧吭哧地就往樓上爬。
剛走到樓梯口,就被從書房出來的周玉徵堵了個正著。
周玉徵高大的身影擋在門前,垂眸看著還沒自己腿高的小豆丁,語氣沒什么起伏:“周今越,你要做什么?”
小寶仰著頭,理直氣壯:“我要和媽媽一起睡覺!媽媽答應(yīng)給我念書的!”
周玉徵臉上明顯掠過一絲不爽,開始睜眼說瞎話:“周今越,你多大了?我像你這么大的時候,早就自己一個人睡了?!?/p>
他完全忽略了自己小時候其實也黏著母親不放的事實。
小寶根本不吃這套,抱著書就要從他腿邊繞過去推門。
周玉徵眼疾手快,一把將小團(tuán)子提溜起來,轉(zhuǎn)身就快步往樓下走。
小家伙被爸爸夾在臂彎里,剛要張嘴抗議,周玉徵就預(yù)判般地捂住了他的小嘴,壓低聲音誘哄道:
“別鬧,爸爸跟你商量件事……”
溫迎在房間里等了好一會兒,左等右等也沒見兒子抱著他的童話書來找她,明明都答應(yīng)小家伙了。
這時,房問門被輕輕推開,床墊因重量而下陷。
溫迎轉(zhuǎn)過身,只見周玉徵獨(dú)自一人進(jìn)了來。
“小寶呢?”溫迎疑惑地問。
周玉徵面不改色,伸手將她攬進(jìn)懷里,下巴蹭了蹭她的發(fā)頂,語氣自然:“他說今晚想跟奶奶睡,已經(jīng)抱著書去找媽了。”
溫迎臉上頓時露出些許失落:“哦”
她還挺想給兒子念故事的。
男人摟著她的手臂收緊,溫?zé)岬拇笳崎_始不安分地在她后背游移,帶著明確的暗示。
溫迎抬頭,對上他黑沉沉的眼眸,那里仿佛燃著暗火。
他低下頭,鼻尖碰到她的,聲音低沉沙啞,帶著克制的情動:“可以嗎?迎迎?!?/p>
溫迎臉上瞬間緋紅,心跳也跟著加速。
但下一秒,她猛地想起了什么,伸手抵住他的胸膛,搖了搖頭:“不行?!?/p>
周玉徵動作一頓,臉色微變,不解地看著她:“為什么?”
他邊問,邊不甘心地去輕吻她敏感的耳垂和頸側(cè),他知道這里是她的弱點。
溫迎被他弄得一陣酥麻,但還是堅持推開了他的腦袋,聲音悶悶的,帶著點難為情:“沒有……沒有那種用品。”
周玉徵愣了一下,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
“什么?”
溫迎臉頰更燙了,小聲嘟囔:“就是安全套啊……”
男人身體明顯僵住,沉默了一瞬,似乎在消化這個突如其來的“技術(shù)性”問題。
隨即,他深吸一口氣,將滾燙的臉深深埋進(jìn)她溫軟的頸窩里,試圖平復(fù)體內(nèi)躁動的氣血,聲音悶悶地從她頸間傳來,帶著一絲咬牙的意味:
“……我明天就去買?!?/p>
……
京市火車站人聲鼎沸,南來北往的旅客提著大包小裹,擠擠攘攘。
蘇婉清穿著一身不起眼的舊衣服,緊緊捏著那張從黃牛手里高價買來的火車票,目的地是南方某個小城。
她低著頭,混在涌動的人潮里,艱難地擠上了綠皮火車。
她并不知道,從她鬼鬼祟祟出現(xiàn)在火車站,四處張望尋找黃牛開始,她就已經(jīng)被幾雙隱藏在暗處的眼睛盯上了。
找到自己靠窗的硬座位置,蘇婉清剛把那個癟癟的行李袋塞到座位底下,一個身材肥胖的大媽就提著一個編織袋,一屁股坐在了她旁邊的空位上,震得座位都晃了晃。
大媽一坐下,就熱情地跟周圍人打招呼,然后自顧自從編織袋里掏出瓜子、花生、還有用油紙包著的烙餅,毫不客氣地開始吃起來,嘴里還哼著不成調(diào)的小曲。
食物的香氣鉆進(jìn)蘇婉清的鼻子,她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
她已經(jīng)一天多沒正經(jīng)吃過東西了,此刻胃里正火燒火燎地難受。
那大媽似乎注意到了她渴望的眼神,停下嗑瓜子的動作,扭過胖胖的身體,笑瞇瞇地搭話:
“姑娘,一個人出門???這是要去哪兒啊?”
蘇婉清心里一緊,戒備地看了大媽一眼,含糊地應(yīng)付道:“嗯……去南方,投靠親戚?!?/p>
“哎呦!巧了嘛這不是!”
大媽一拍大腿,聲音洪亮,“我也是去南方!我去看我閨女,她剛生了娃,我這當(dāng)姥姥的去伺候月子!”
她說著,又抓了一把花生硬塞到蘇婉清手里,“吃點兒,吃點兒,路上時間長著呢,別客氣!”
大媽熱情健談,東拉西扯,一會兒說自己閨女多孝順,一會兒又說南方氣候怎么怎么好。
蘇婉清緊繃的神經(jīng)在這看似樸實無害的閑聊中,不知不覺放松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大媽從編織袋深處摸出一個油汪汪的紙包,打開是兩個還冒著些許熱氣的肉包子。
濃郁的肉香瞬間彌漫開來。
蘇婉清的眼睛幾乎黏在了包子上,肚子不爭氣地“咕?!苯辛艘宦?。
大媽聽見了,看著她那副眼巴巴的樣子,了然一笑,十分大方地將其中一個肉包子遞到她面前:
“姑娘,還沒吃飯吧?給,吃一個!我自家做的,干凈著呢!別餓著了!”
饑餓和食物的誘惑壓倒了一切。
婉清早已忘了火車站廣播里循環(huán)播放的:
“近期拐賣婦女兒童案件猖獗,請各位旅客看好隨身行李和自家小孩,提高警惕,不要接受陌生人的食物和飲料……”
她接過那個包子,狼吞虎咽地大口吃了起來。
她吃得急切,完全沒注意到身旁那位“熱心”的大媽,在她低頭猛吃的時候,與過道另一邊座位上一個沉默寡言的男人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與此同時,在酒店的沉祈月接到了從香江打來的緊急電話。
掛斷電話后,他面色凝重,立刻通知了隔壁房間的吳曉。
“吳曉,立刻收拾行李,我們馬上回香江。”
吳曉聞言嚇了一跳,驚訝地問:“老板,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事了?京市這邊……”
沉祈月聲音沉重:“外公……去世了?!?/p>